听雪楼系列_下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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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泪,心中突然一冷,感觉有寒流慢慢升起,让心都灰了一半。

    他生性高傲**,一生中以权力地位俯视天下,可偏偏缠身的绝症又让他每时每日面临着死亡,所以他的个性也被深深分裂为两半!

    他重权嗜杀,但他害怕死亡;他无情冷酷,为人极重理性,可另一面又极为空虚寂寞,内心脆弱;他极度重视个人尊严,让全武林臣服于他脚下,可另一面却又在不断地寻找能让他平等相待的人…这分裂的个性,让他变得令人捉摸不定。

    然而,这世上,永远有两个字,时时刻刻刺痛他的心。

    迦若。

    滇南的往事,一幕幕回闪。萧忆情看着阿靖,天性中的高傲冷漠瞬的抬头,压倒了一切,冷冷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密室。

    “禀楼主,左舵主前来拜见!”

    “让他进来吧。”萧忆情在软塌上微微抬了抬手。阿靖在他身侧,将各分舵的文书信件一一过目。她抽出左舵主的上书,看了一眼,淡淡对萧忆情道:“左舵主此次回楼,还带了九名江南佳丽。”

    这时,左舵主已上前单膝跪下:“拜见楼主!属下已将设立扬州分舵之事办妥,而且属下亦带回九名女子,充楼中仆婢之用。”

    萧忆情从阿靖手中接过名单,看了一看,却也不动声色:“要知楼中从来无此先例,而且听雪楼既已成天下第一大势力,也要注意安民抚民,岂可以声色自娱?”

    左舵主略有慌乱之色,忙道:“属下见其家中贫寒,无力抚养,才出钱买下,并非强掠民女…而且…而且楼主位高寂寞,也…”他看了一眼阿靖,不敢说下去。

    连下属都看出他的寂寞…萧忆情眼中掠过一丝黯然,不再诘问:“你先退下去吧。”

    他对阿靖微笑:“楼中事务繁多,辛苦你了。”

    不知怎的,阿靖看见他的笑容,心中却有一阵不自在…因为在他笑的时候,眼睛也是不笑的!那仍是冷冷的冰雪!

    在她和他之间,突然有了无法言明的隔阂。她第一次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已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他依旧对自己信任关怀,可却从每一个动作中,抽出了真正的情感。

    “左舵主这回走好运了,带来九名美女居然被楼主留下了一人!”

    “是吗?想不到。楼主以前对美女兴趣似乎不太大呀!”

    “所以说这次左舵主运气好么!”

    “不过…奇怪奇怪,楼主不是和靖姑娘…”

    “天知道他们怎么了!你没看见这几天他们两个都不太对劲吗?”

    “其实呀,从上次打完拜月教回来,就有些怪怪的了。”

    “唉…他们大人物之间的事,弄不懂呀!可说句心里话,天下虽大,我看也只有靖姑娘才配得上楼主!人中龙凤,天人之恋…外边不都这么说?”

    “唉,别提了…他们吵起来,那才是天下没人劝得住。”

    风砂坐在花荫下,断断续续听了来往人的话,心往下一沉。

    “阿靖,是不是因为我和高欢之事让你和萧公子之间为难了?”风砂回到阿靖的房内,问。正在看文牒得阿靖抬头,笑笑:“怎么会?”

    可风砂明明看见,她明丽的脸上已颇有憔悴之色。她不由柔声道:“阿靖,你长我二岁,本当是我jiejie,可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不等她说下去,阿靖止住了她:“别说了,你并不了解内情…不错,目前我和他是有些问题没解决,不过不关小高和你的事…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事不能相互理解,以至到了今天,才如此隔阂。”

    仿佛不愿再深说下去,她转过话题,问:“你这几天见过小高了么?”

    风砂脸微微一热,轻轻道:“前天还见了一次…但从昨天起,再去找他就不在了。他们说…是萧公子调走了他。”

    阿靖怔了一下,眼中慢慢有严霜“我去和他说。”

    风砂劝阻不住,阿靖转身进入密室,随即听到了室内开的声音越来越高,似乎双方都有些控制不住。风砂知道双方又为自己争执,心下好生过意不去,不愿让阿靖出来后感到为难,她便悄悄先行退了出去。

    阿靖冷冷望了萧忆情身边那吓得瑟瑟发抖的白衣美女一眼,口气冷峻地问:“那么楼主你是决计不放过高欢了?”萧忆情倚在软榻上,眼睛没有看她,只是看着窗外下着雨的天空,淡淡道:“…我不让他去杀了叶风砂,已是看在你面子上了。”

    阿靖眼睛里转瞬结成了冰,再也不说一句话,返身就走。

    待她走出了密室,萧忆情突然微微一笑,笑容却颇有凄凉苦涩之意。这时,一直蜷伏在他腿边的白衣美女终于能开口,颤声道:“这位姑娘…好凶啊!”萧忆情垂手抚着她丝绸般的长发,叹了口气:“蝶舞,为我跳一曲拓枝舞。”那位名叫“蝶舞”的白衣美女,正是左舵主以一斛明珠从扬州带回的九位佳丽之一。

    蝶舞怯怯地跪着向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膝行着退到毯子中央,才站了起来,雪白的纱衣雾般笼罩着她。她才只有十五岁,纯净明丽得象三月的江南,双眸中始终带出了怯生生的表情,仿佛一头受惊的小鹿,让人不忍对其稍加辞色。

    但她的舞却是**的。举手投足之间舞韵飞扬,有流雪回风之美。

    舞动中,只听少女开口,轻轻唱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歌声在密室中回旋,如同烟一般。

    萧忆情不易觉察的叹息了一声,又微微一笑:“你唱得很好,舞得也很好。好一个‘此情可待成追忆’!”蝶舞这才一惊,蓦的明白过来,跪下惶然道:“小女子无意冒犯了公子的名讳,请公子恕罪。”

    萧忆情淡然一笑,摆摆手:“没什么。我父亲当年为我取这个名字,也是为了纪念我的母亲、从义山诗中取的这句。唉…”他闭目叹息了一声,自语般:“我母亲死时我才只有三四岁。”

    蝶舞这才鼓足勇气悄悄抬头看了这位高高在上的萧公子一眼,仿佛安慰般的,轻轻说了一句:“奴婢也是从六岁开始就没了爹娘…”她自知多言,忙低头:“奴婢怎敢与公子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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