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颂_第八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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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节 (第3/7页)

和你上床,因为我一定要相信爱情,相信爱情,就不能亵渎它。今天我告诉你两件事,一是我要去哈尔滨生活,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二是请帮我照顾阿喀琉斯,它是我从屠刀下救回来的,它是一只土狗,不会有宠物狗那些娇生惯养的坏毛病,它知道如何真实地生活。”

    “去追随那个男人?你所谓的爱情?旨邑,他不离婚一一他有家室老夫没猜错吧?(旨邑点点头)——就不是全心全意地爱你。老夫不相信男人,老夫比你更懂男人。你觉得他为你颤抖,为你投入,这个老夫相信不会假,有时候男人自己都分不清他是什么东西呢,他也会夸大感觉,进入表演状态。他给你谈起离婚这样那样的困难吧,说妻子对他付出过很多,妻儿没了’他不能活对吧?让你觉得他很有责任感,不由自主地同情他,怜爱他,钦佩他,死心踏地地跟着他——你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具爱心的男人了——老夫言中了吧?”

    “兄弟,给点鼓励,别泼冷水,我这是头一次为了爱情背井离乡。长沙是我读大学、生活成长的地方,我从没动过到另一个城市生活的念头呢。男人怎么样我不管,我感觉我没看错人,他不娶我没有关系,如果给我留个孩子就更知足了。你以为我是一心要结婚的女人?俗。兄弟我看透了婚姻,婚姻像什么呢?婚姻就像一场掩耳盗铃的游戏,懂我的意思吗?至于婚姻能不能解决性生活,你比我更清楚,你说过你一结婚就阳萎,一个完全属于你的女人像张白纸似的,既读不出内容,更没写点什么的兴趣。我认识的已婚男人在家守身如玉,在外统统外遇。这就是我三十年的生活经验总结。”

    “看来,无需老夫帮你认识男人了,老夫无话可说。阿喀琉斯没问题,老夫请了保姆,说不定哪天晚上一锅炖了——别急,逗你玩。其实,老夫也有事跟你讲,你什么时候走,看看是否能喝到老夫私底下设置的小范围的喜酒——老夫打算结JB婚了。”谢不周并无喜悦神色,倒像天黑前自觉走进笼子里的鸡。

    “和谁结?和原碧?”旨邑故意说出错误答案。

    “别你妈总点老夫死xue。史今是个好姑娘,不和她结婚,她也不会嫁给别人,所以结不结都是厮守一辈子的事了,主要是缓她父母之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人家嫩嫩的黄花闺女,转眼就被老夫糟蹋四年了——结了婚,不能到处随心插柳,真是亏。”谢不周还是那腔调。

    “少喊冤,你哪次结了婚规矩过。结婚是对的,别连对女人负责都感到难为情。我知道你是羞愧这个决定迟了,让史今等久了,对她亏。”旨邑又点一次他的死xue。

    旨邑心里承认对秦半两有一丝不舍,她愿意接受“一丝”这个说法,浓缩且浓烈的一丝,像苦丁茶,若经泡散,可能是一杯巨大的带浓酸苦涩味道的东西。她想起他第一次到她的店里找玉饰,他宛如一条小溪,自然平淡地流向她寂寞的森林,她感到自己是一棵溪边的草,立即弹出了两片新叶。她和他说话,彼此竟全无生疏感。他的一切都很对她的胃口,暗合了她对未知恋人的某些想象(对水荆秋的爱并非油然,而是被他征服)。想到此处,她宁愿相信,对秦半两有一缕不舍。她认为一缕比一丝多,用一缕恰到好处,既没有抹杀内心对秦半两的牵挂,又不至于像绳索那么强大到对水荆秋的情感构成威胁。她想起秦半两就刹不住车,从他们去看古墓,博物馆,到逛古玩市场,吃饭,谈论,以及惊心动魄的近距离接触,仍是心惊rou跳。一种醉感,瞬即麻痹全身。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不愿意去想这意味着什么。她不得不老实回答自己,其实对秦半两的想念,有一绺那么多。她相信一绺比一缕略为丰富,缕还是纤细的,而绺,有时可以为一大绺,但是松散的,不至于牢固到绳索似的对水荆秋的情感构成破坏。她很少这么仔细地想过秦半两。因为离别,她得以如此深入地回想。每次被他攥着手,就感觉整个身体、整个生命都被他攥紧了。他卷翘的发梢,透出一种健康与乐观。有时很文雅,有时像一个西部牛仔。他有着正派男人的言行举止,着装整洁,走路绝不拖泥带水,表情净爽,极严肃又极单纯…旨邑感觉再往细想,有精神越轨的危险。她想去哈尔滨前再和他见上一面——不知他人在长沙,还是贵州。她去湖南大学找他,又不想显得刻意,刻意是危险的举措,是危险的暗示,她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雷区。

    她一路走,一边看周边景致,像个外地人。她想起刚到学校报到时,看见长沙这样的大城市,很是惊愕。现在长沙的一切都已平常。临近湖南大学时,旨邑忽然有点紧张,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好见秦半两的准备,于是在毛主席挥手的雕像周围徘徊。她感到似乎没有必要来这一趟,电话说一句就行了,甚至可以什么也不说,反正他和她都会离开长沙。但是,既然来了,为什么又躲躲闪闪,她感到自己神经兮兮的很可笑,像个初恋的小女生。她抽了自己一鞭子,便马不停蹄,往秦半两的工作室疾驰而去。

    见那两扇车库似的大铁门半开半掩,她知道他在,仿佛已经看见了他,她忽觉心满意足,要打道回府,却被寂静的神秘之门召唤。她还是走了过去。她看见秦半两正坐在画板前,他左前方的沙发上,侧卧一半裸的女人,双脚翘搁于沙发扶手之上,手里翻着一本有彩色插图的书,紧接着她看见了女人脸上笨重的狮子鼻——千真万确,那正是属于原碧的鼻子。旨邑吃惊不小,即便如此,她仍保持平淡无奇的神色,原碧穿的是宽大及膝的男式衬衫,她再一次感到原碧是个不可估摸的怪物。

    秦半两是从原碧怪异的表情中判断有人来了(他感到原碧有点得意),回头见是旨邑,也是一愣,打翻了油料盒。而此时旨邑掉头便走,秦半两则放下东西追了出来。原碧又一次令旨邑反胃,并且这种反胃影响了她对秦半两的感觉。她冷淡地说她只是路过,随便看看而已。他说原碧只是他的足部模特。她说她是你的什么,和我没关系。她想,其实这件事未尝不是解决她和他的问题的好办法,她要去哈尔滨,无谓再做任何牵挂。他说旨邑,是这样,我在网上看到一个私人博客上的一组照片,给作者留了言,请她做我的模特,没想到那个人就是原碧。旨邑鼻孔里笑了一声,说,足部模特,为什么整个人只罩一件衬衫?天气挺凉快的,不怕模特受凉么。好了,没必要说太多,我也只是在走之前来看你一眼,很抱歉打扰你工作了。秦半两急了,问她走到哪里去。她说去哈尔滨,她已经在那里租好了门面,听说那边买卖不错,况且她从小喜欢冰雪,而南方的冰雪太少,因此她选择去哈尔滨,会在那儿生活,可能回长沙的机会不多了。然后她问他去贵州的事,他说月底走。她说她也就那个时间去哈尔滨。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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