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天算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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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2/9页)

    “是我爸爸去世了,明天火化,我得去。”他说着就哭出了声。

    “怎么不早说呢?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遇到了这样的事,还请什么假?我这没事,去吧。”说着安然就上了车“走,我去你家看看,快上车吧。”

    小王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快上来呀,站在那干什么?”安然催促着。

    “不用,不用你去,安总,我就是想和你请个假,没有别的意思。”小王是站在车下把这句话说完的,说完话后,他仍然没有上车。

    “走吧,我到你家去看看,也没有别的意思。快上来,别耽误时间了。”

    小王这会儿才勉强上了车。

    小王是刚被安排过来为安然开车的,开始,小王因为自己刚刚给安然开车,怕马上就请假,因而有些担心,怕一旦惹得老总不满意,再失去了工作那事可就大了。他没想到安然不仅没有任何想法,还非要跟自己到家中去看看,这让他这个开车的实在是有点儿受宠若惊。

    车在前往小王家的路上行驶着,安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停地和小王聊着。

    “你爸爸今年多大岁数了?”安然两眼看着车行驶的方向,问开车的小王。

    “六十八了。”小王的情绪比刚才好多了。

    “那他是怎么去世的?”

    “癌症,肝癌。”

    “噢,这种癌是不怎么好治的,如果发现早一点儿的话,还是有救的。什么时候发现的这种病?”

    “不知道,不知道。”小王连说了两个不知道,而且情绪一下子就发生了变化,他说话的声音显然已经又带着哭腔,能听出来,他是在克制着自己。

    安然本来就是觉得应该到家中看看,没想问那么多,小王的这两个不知道,让他有了非要问一问的想法“这种事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你这个儿子是怎么做的?”

    “哇”的一声,小王放声地哭了起来,那哭声就像是心中藏了多少委屈似的。他把车开到了马路的一边,停了下来“对不起安总,先停一会儿吧。”

    “行行行,好,停一会儿。”

    车停下后,小王从身上胡乱找着,好像是要找擦眼泪的什么东西,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就用手在脸上胡乱擦了擦。然后,哽咽着说到“我爸爸从得病到去世,我们兄妹三个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世以后,还是派出所的人在为他注销户口的时候,查到了我们家的。所以对于我和我的一个哥哥一个jiejie来说,就不能提起这件事,一提起这件事来,他们就受不了,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就觉得对不起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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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又大声地哭着,安然没有去劝他,任凭他哭着,他哭了一会儿,安然看他慢慢地停了下来就又说到“讲给我听听,我想知道怎么回事儿。”

    “我们家的经济情况实在是不好,我的哥哥结婚了,又离了婚,一个人在家里和父母住在一起,按约定还得给孩子抚养费,可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他下岗了,身体又残疾,找个工作太困难。我也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我对像也没有工作,我们还没有房子,也和父母住在一起,jiejie结婚在外面住了,经济情况也不是太好。这样,我们一家六口就都生活在了一起,我这点儿工资,还有我爸爸的那点儿养老金就是全家的生活来源,我那老母亲长年身体不好,每周都得去医院,她还没有医疗保险。”

    小王说到这里,把眼角的泪水又擦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到“我那老爸是个军人出身,可传统着呢。半年多前,他说他要到东北的林区走一走,去看看他的那些抗美援朝时期的老战友,散散心,我们全家也就相信了。到那边后,他还真的来过电话,说在那挺好的,想多住些日子。我们谁也没有怀疑。可谁也没有想到他那时就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了,他是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才选择了这条悄无声息地离开的方式。三个月前他才回到了这座城市住进了医院,他用身上仅有的钱支付着医疗费,这期间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他告诉人家医生护士们说他是外地人,特意来这里看病的。当他去世的时候,护士们才在他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两封遗书,一封是写给护士们的,委托她们料理后事,而且连费用都压在枕头底下了;一封是写给我们这些做子女的,说明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用意,他就是在知道了自己得了这种病以后,不想再给子女们增加负担了。后来,是护士们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他的身份证以后,才知道他就是本地人,她们去为他到派出所注销户口时,才发现他还有我们这三个子女,随后警察就找到了我们家。”

    听完了之后,这安然眼睛潮湿了,能看得出他是被这位老人的这种行为感动了。

    “走吧,慢点儿开。”一路上,安然再也没有说话。

    车离开了马路,驶进了一条不宽的泥泞的岔道,又走了大约五六分钟,跨过了一座架在城市污水排水沟上的小桥后,一排排平房进入了安然的视野。在一栋平房的一头,轿车停了下来。

    安然跟着小王走进了一处处同样不大院门的其中的一个,院子里是十分拥挤的。进到屋里之后,屋里的气氛显然像是为小王的父亲设置的灵堂。小王把安然介绍给了家里人,安然坐在了那十分简陋的火炕的边沿上。

    “这件事办公室知道吗?”安然问到。

    “知道,前天就知道了。”

    “有人来过了吗?”

    “没有,”说完,小王又觉得说得不妥,马上接着说到“办公室的何主任说了,明天让工会的小张跟着去火葬厂看看。”

    “那明天用的车有了吗?”

    “何主任说明天单位的面包车都有事,让我们自己先租一台面包车。”

    “噢。”安然把声音拖得很长,没有往下说什么。

    离开小王家之前,安然想到了是否去参加小王的父亲的遗体告别的事,最后,他否定了自已的想法。尽管小王是给自己开车,可别人都不去参加葬礼,自己去也不怎么好。于是,他说到“明天我还有事,就不能去参加老人家的遗体告别仪式了,我没有思想准备,我身上就只有这五百块钱,留着用吧,这个时候需要钱。”

    安然把钱放在了炕上就往外走,任凭他们全家怎样撕扯?怎样拒绝,钱还是留在了小王家的炕上。

    这一路上,在安然的脑子里不断地出现着小王的父亲的模糊的影子——一个抗美援朝志愿军老战士的形像。也许是因安然的爸爸也曾经是一名抗美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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