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银瓶_第四回凭义愤单剑驱贼众访侠踪匹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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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凭义愤单剑驱贼众访侠踪匹马 (第4/17页)

有两个人在等著,他一上来,弩箭连珠一般的射来,幸仗韩铁芳腰腿灵便,手疾眼快,不等到箭近身来,他就早已躲开,脚步连跳,就飞下了房,又到了前院里,此时倒是没有人,但是房上的弩箭不住向下来射,那后院里的一干人众也一齐呐喊著追了出来。韩铁芳疾忙跑到最前院,这里有两个拿著刀的庄丁,但是一见韩铁芳出来,他们反倒齐都跑到屋里去了。大门已关,院墙又高,后面追的人赶了来,尤其是耶戴阎王那霹雷似的嗓子喊道:“谁要把他捉住,我就赏他一百两银子!”

    韩铁芳跳墙既然不成,要回身迎战,却又感觉得自己寡不敌众。正在着急,忽然看见西边有一个夹道,他就急忙往那边跑去,由那边却又转近了后院,一连进了两层院子,就来到了一个土院子内。只见这里种著许多蔬菜,菜花开得跟一片金似的,有一眼井,四五个半老的仆妇和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正在这里打水,浇菜,熙熙乐乐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她们似并不知道隔著两三个院子,那边刚才就有一场凶杀,但是一见闯进来这么一个男子,而且满头的汗,手提著染著血的钢刀,她们可就也都吓了一跳,且有个仆妇扔了辘轳把,水罐咕噜噜的坠到井里去了,她张著手惊呼道:“哎哟!…”

    韩铁芳赶紧摆手说:“不要怕!我也是这庄里的,解七爷叫来问问,冯家那媳妇走了没有?”

    仆妇跟丫鬟们这才缓过点颜色来,一个仆妇就说:“刚才都一块儿走啦,现在就剩了我们这几个人啦!”

    那丫鬟在旁摇著手说:“甚么呀?他问的是卖花样子的那冯家的媳妇,不是问的冯妈。”

    韩铁芳点头说“对了!我问的就是那名叫荷姑的,被咱们庄主抢来的那个女子。”

    丫鬟说:“她不是来了就骂,就哭,招恼了咱们的大老爷吗?到昨天她才渐渐好了一点,给她送去的饭,她也吃了,可是今天一清早,也不知是因为甚么,忽然大老爷派了人,连拉连扯的叉把她送走啦!”

    韩铁芳赶紧进一步问:“送往哪里去了?”

    丫鬟的神色渐渐现出了惊疑说:“大概是送到菩萨庵去了吧?因为她哭著闹著说要去当尼姑!”旁边的仆妇都指著她怪她多嘴。这时前院的呐喊之声又渐渐地真切,韩铁芳知道是那些人将要搜到了这里,他觉得若站在这里不走,又将免不掉一场凶杀。看看这菜园子是在庄院之外。虽然有小门通著里边,但这里的墙却是很矮,韩铁芳就提著刀跳过了墙,又把那几个仆妇吓得直叫。

    这短墙之外,依然算是村里,但是人家却很稀疏,田里正有人在种地,虽然他由墙里跳出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可是现在他披看衣襟,挽著袖子,手里提著钢刀沿著小径很快地往南走,田里的人可就都有些发毛,都直著眼睛扭著头望着他。大概是因为看他提著刀还不足为奇,戴家庄的庄丁抡刀弄棒是常事,而最奇怪的是大家都不认识他,而且他这样英俊的长像,实在是惹人注意,真比大姑娘长得还清秀。可是他那满面的煞气,却也真吓人。

    这时日已过午,天气更暖,韩铁芳的里衣已为汗所湿透,他又没有脱掉了长衣扛在肩头走路的那样习惯,他不愿再与戴家庄的人作无谓之争,目的是代码家找寻荷姑,他由刚在庄里的许多人露出的话来猜测,觉得十分之八九那荷姑是在菩萨庙里了。眼前一脉焦黄色的山岭,虽然不太高,然而形势却显得那么凶恶,天空有几只狰狞的老鹰正在飞盘著,韩铁芳很快地向前走,走出有一里多地,回头一看,就见戴家庄的人已然追赶下来了。韩铁芳虽然不愿意被他们赶上,又从事争斗,但是他也不愿急速地逃跑而显出自己儒弱无能。便仍然不急不缓地走着,又走了约三里路,回头再看时,那些人却又没有了踪影,不知都回去了,还是转向别条路上去了。

    他走了多时,便来到了山下,向上一看,这座山虽名为酸枣山,其实不要说是酸枣树,就连一棵旁的树也没有。童山濯濯,草都很少很短,可是有一匹马在山坡上低著头瞰地,这匹马是黑色的,这种颜色在马中最不值钱,但是颇多良驹。韩铁芳一看这匹马,虽然很瘦,浑身也很脏,像是多日没有洗刷,然而样子却非常的矫健,真是一匹纯粹伊犁种的良驹。他的心中就不胜喜爱,心想这尼姑庙常养著一匹马多半是有江湖大盗或绿林恶人潜居于此,这里的贼说不定也是个出家的人,向与戴阎王勾通,所以今天他们知道我要为荷姑的事来找他们,就先将荷姑送到这里来藏匿,这里至少也有两三个强盗,比花豹子等人还许要凶恶,我倒要以力敌一敌他们。因此就不敢太累了,脚下很缓,一步一步的走上山去。

    走在那匹马的面前,他又坐在山坡上看一看,越看觉得这匹马越好,就想:幸亏这匹马长得既瘦且脏,本地又没有懂得马的人,不然这样放著,又没人看管,岂不要叫人给偷了去吗?又想:这里的强盗既然有这样好的马,可见决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也是黑山熊的党羽,倘若能在此打降了贼人,逼问出现在黑山熊住的地方,前去寻找自己的母亲方夫人,那可更好了,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于是心中一阵奋发,便不再歇息,霍地站起身来,把衣襟又整了一整,袖口再挽一挽,就鼓著勇气,向上走去。眼前虽然有一个很小的庙,可是附近并无人家,也没有树木,连马儿都很少。韩铁芳上了山岭,来到庙门前,见山门紧闭,横额上刻著三个字是:“白衣庵”,里面十分岑寂,不像是有甚么人住著似的。

    他上前用刀一推门,门就开了一道缝,他反倒觉得踌躇了,想着:万一庙里没有强人,只是尼姑,自己带著刀闯入,岂不倒叫她们疑惑自己是强盗吗?回头四下看了看,他就把刀放在墙根立著,然后迈步走进了庙门,忽听得几声咳嗽,韩铁芳倒觉得非常的惊讶,因听这咳嗽简直如同敲击著铜钟的声音似的。他举目看去,就见西边有一间偏房,台阶上坐著一个人,身穿青绸衣,酱紫色绸裤,白绫袜,青缎的双脸鞋,手中拿著一根四寸长的细竹棍儿,低著头正咳嗽,咯咯地,一口气高高提上来又深深落下去,但总是吐不出憋闷在他的胸中的那口痰。

    韩铁芳看了,心中觉得非常的难过,因见这已是一个病入膏育的人,自己的一腔怒气,反倒都消失了,并且连脚步都不敢急促了,他慢慢地走了过去,到临近五步之外站住了,低头一看,见这人的头发很多,梳的辫子很长,两边的发且遮住了脸。他见有人来,就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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