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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待售的城堡 (第2/2页)
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小路,来到了围绕着小山丘、15年前发生惨剧的土台上。如果不是侯爵向她泄露了这场悲剧的一切情况,她就不可能在这由荆棘、蕨类和常春藤枝桠所形成的乱堆中找到确切的位置。 安托尼娜艰难地队那里出来。当走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她突然一下子站住了,差一点叫出声来。就在离开她10步远的地方,有一个男人像她一样突然地立定了,显出惊讶的动作。这个人她不会忘记,四天以前她见过他,身体强壮,肩膀宽厚,面容粗鲁。 此人就是探长戈尔热雷。对方线条生硬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粗野的表情。他歪着嘴发出恶意的笑声,低声说道:“运气太好了!我三次没抓住的金发小姑娘…您在这儿干什么?您也对拍卖城堡感兴趣吗?” 他向前走了一步。安托尼娜吓坏了,她很想逃走,但她不仅没有力气,而且地形复杂无法做到这一点。 他又走近了一步,讥讽地说:“您没办法逃了,此路不通。戈尔热雷多年来从没放松对本城堡惨剧的注意,尤其在拍卖的日子里,他是不会失去到这里来搜索一番的机会的。他这不就和大个子保尔的情妇面对面地碰上了吗?好像是天意,您会承认上天过分地庇护了我。” 他又前进了一步,安托尼娜尽力站住,以免摔倒。 “我觉得您害怕了。事实上,这只是一个玩笑!当然,形势很不好。必须向戈尔热雷解释一下,为什么金发女郎克拉拉和大个子保尔的交往与城堡的意外事件有关,以及大个子保尔在其中的作用。所有这些都很吸引人,我不想讲太多戈尔热雷的观点。” 戈尔热雷又向前走了三步。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传票。他带着一种残忍的讥讽神态,一边打开这张纸,一边说:“你需要看一下我这张小纸片吗?没必要,是不是?您乖乖地陪我一直走到我的汽车那边,我们在维希乘火车去巴黎。说实在的,不参加拍卖仪式我一点也不感到遗憾。我把一头猎物从洞里赶出来就足够了。但为什么,见鬼…” 他突然住口,发生了一件使他惊讶的事。恐怖的表情逐渐从姑娘漂亮的脸蛋上消失。 戈尔热雷转过身去。 “该死!”他嘴里叽哩咕嗜“这家伙来干什么?” 戈尔热雷从小教堂遗址的柱石一角瞥见一只伸出来的手臂,手里的手枪瞄准着自己。由于姑娘突如其来的平静,他毫不迟疑地就相信这只手臂是拉乌尔先生的。他几乎总是拼命地保护她。金发女郎克拉拉在沃尔尼克城堡,这意味着拉乌尔先生也在场。而这也是拉乌尔先生爱开玩笑的手法:人不露脸,先用手枪来威胁别人。 戈尔热雷没有时间犹豫了。他相当勇敢,在危险面前从不后退。另一方面,姑娘已趁机逃跑了,因此他一边冲向前去一边大喊:“你这家伙,你逃不了的!” “那只手消失了。当戈尔热雷走到柱廊角时,他只看见拱廊上的常春藤屏障。但敌人并没有消失,就在他经过时,从常春藤中伸出一只拳头,拳头中指上有一只指节防卫器。这只拳头直接朝戈尔热雷的下巴上挥去。 这一拳揍得准确而无情:戈尔热雷一个踉跄,倒了下去,就像阿拉伯人被踢了一脚倒下去那样。没等他明白过来,就昏过去了。 安托尼娜气喘吁吁地回到了露天平台。她心跳得厉害,在走到坐满了来访者的城堡前,不得不坐下休息一会儿。由于信任这个保护她的陌生人,她很快就从激动中平静下来。她相信拉乌尔会迫使警察就范。但拉乌尔怎么会在这里?她侧耳细听,又眼盯着废墟。她没有听到任何响声,也没看见什么人影。 她放心了,决心让自己待在一个能避免戈尔热雷再次进攻、并能从城堡另外出口逃走的地方。但是在大厅内准备的拍卖仪式吸引了她,使她忘却了一切危险。 大厅连着前厅,公证人正向几个他估计有购买意图的人示意,让他们坐下来。周围的人三五成群地站着。在一张桌子上竖立着三根细细的圣事蜡烛。 奥迪加先生举止庄重,说话夸张。他不时地和代尔勒蒙侯爵交谈,人们开始了解侯爵是城堡的业主。快到约定时间时,奥迪加先生感到有必要作些说明。他强调了城堡的地理位置、历史重要性、景色秀美,购得这个城堡将是一桩好买卖。 然后他又讲了拍卖的方法。每校蜡烛约燃烧一分钟,因此大家可以在最后一枝蜡烛熄灭前有充裕的时间说话。 四点钟敲响了,拍卖开始。 奥迪加先生出示了一盒火柴,从中取出一根,擦着火用它去点燃第一枝蜡烛。 第一枝蜡烛亮了。 突然,大厅里一片寂静。人们脸上的肌rou痉挛,特别是那些坐着的女士们,她们的表情变得古怪:有的是过分冷淡,有的是痛苦或是失望。 蜡烛熄灭了,公证人告诉大家:“女士们,先生们,还有两校蜡烛。” 第二根火柴又擦着了,燃起了第二朵火焰。但第二枝蜡烛又熄灭了。 奥迪加先生用悲伤的嗓音说道: “前面两枝蜡烛已点过了,剩下第三枝。但愿不再出什么差错。我明确一下底价是80万法郎,拍卖一定要高于此数。” 第三枝蜡烛点亮了。 有一个胆怯的声音说:“82。5万。” 另一个声音提价:“85万。 公证人代一位做了一个手势的女士说:“87。5万。” 又有一名有兴趣者加码:“90万。” 随后,一阵冷场。 公证人显然有点惊慌,嘴里重复说:“90万?…90万?…没有人加码…女士们、先生们,这是个荒诞的数目…城堡…” 又是一阵冷场。 烛光即将熄灭,融化掉的蜡中只剩下几许激光。 此时,在大厅后面,有一个声音清晰地说道:“95万。” 人群散开,一位先生走向前来,脸上带着微笑,神态平和。他不紧不慢地又说了一句:“95万。” 安托尼娜立刻认出了这是拉乌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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