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中短篇科幻作品_美女狩猎指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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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狩猎指南 (第15/26页)

,只是频率上呈现出差异,主动性也有所不同。难道,人人的身体里都携带有yin乱的基因么?还是后天造就的社会属性?

    如果说是后天,那么,究竟又是什么使然呢?

    小昭越想越想不清楚。他曾经就此问过眼镜。眼镜笑而不答。

    眼镜聪明过人,大学上的少年班,又跳了级,工作很早,同样的年龄,别人还在实习时,他已获得了小小的一官半职。但感觉上,眼镜并不快乐。虽然从来不主动说,但那种生不逢时、生不逢地的感觉,常常从眼镜的言谈间流露出来。

    眼镜除了小昭和胖子,在单位没有别的朋友,敌人却很多,不少人把眼镜视为晋升路上的对手。

    而眼镜本人,胃口似乎更大,除了仕途,还想着在钱途和情途上有大斩获,这多少使他呈现出未老先衰的模样。

    据眼镜自己说,他的第一次与女人的亲密接触,是在少年班的时候。早熟的他受到了英语公共课女教师的引诱。这种关系,一直保持到眼镜参加工作。眼镜在拿到第一份工资的当天,便去找了妓女。从此,他才从心理和身理上彻底摆脱了女教师的纠缠。

    小昭有时候想,少年班真的是一个恶魔啊。那种破坏人生命运平衡、扭曲社会资源分配的东西之所以存在,本是落后民族在拼命追赶中显露出的一种底气不足,却熄灭了童贞的梦幻之火。长期生活在那种非常状态下的眼镜,直到现在,还是多么的自负而又抑郁啊。

    而如今,类似少年班这样的怪胎,不也移植到了每一所小学、中学、大学乃至单位里面了吗?在中国的每一寸土地上,都生长着过分成熟的小大人。

    但小昭意识不到的是,他的想法深处却也隐藏着对眼镜的嫉妒火苗。

    此时,眼镜抽出日本军刀,双手托举,把它对准了月亮,两眼眯缝着察看,那样子就像一名印加帝国祭司。刀刃的反光如同玫瑰花的魅影,阴柔地倒映在女人的眼波中。这是眼镜在弄姿作势。他刻意要营造一种特别的气氛。女人抽泣起来,像是水底的大鲵在叫唤。眼镜认为自己达到了目的,嘴角往左一撇,仿佛是在笑,却又没有一丝笑意。小昭出神地看着女人的哭相,不禁心旌摇荡。

    在这哭声中,眼镜的身体开始发抖,并且越抖越厉害,就像癫痂发作了。小昭知道,眼镜已到达了临界状态。以前,这家伙在与女人交往时,常常也会控制不住自己,但此时,那神态和动作又有着别样的不同。小昭产生了一种心悸的预感。

    眼镜忽然如同风中的树叶一样摇摆了一下,日本刀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圈,准确地捅进了女孩的右腹部,然后,朝左边慢慢地拉动,把柔软的肚腩横着剖开了。

    【二十、zigong】

    那刀好像是刺进了小昭的腹中,他顿时眼冒金星,瘫软无力。

    他雾里看花一般看见,少女猩红发热的内脏一层层翻卷着裸露了出来,就像是从火山口吐出的岩浆,有一种沉甸甸、慢吞吞的感觉,在重力的牵引下逐渐淌落到了凉嗖嗖的空气中,而她本人好像是受着这股力量的牵引,往宽阔的大地弯下了腰去,先是双膝着地,然后便全身倒下了,在地上痉挛着打起滚来,那些新鲜的内脏沾染上了碎石、杂草和土粒,看上去活像是一盘刚出炉的比萨饼。

    这便是女人美丽外表后面的实质性内容吗?小昭感到,药丸的强大作用又开始在他身体深处剧烈地翻腾。下身那玩意又硬了起来,使劲往前冲,像一个囚犯急着要越狱去寻找它的自由。

    怔怔地看着女人奇怪的腹部,小昭记起来,三十六年前,自己就寄居在这同样的rou体和腔膛里面呀。他与女人,不过是宿体与寄生的关系,而说不定,这正是这世上一切关系的本质呢。

    眼镜深刻地皱着眉头,转眼间变得像是一名严谨的学者。他谨小慎微地抽回刀,在树叶上迟疑地擦了擦,把它缓慢地插回鞘里,就好像把一件使用完的实验室容器放回原处。然后,他认认真真地挽起右手袖子,迈着碎步走近女人,熟练而轻柔地掀动她的身子,使她仰面朝天,一边把右手伸进她迸裂开的肚腹,在里面仔细地摸索翻检。女人吃痛,只能哆嗦,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无法阻挡眼镜的动作。

    忽然,眼镜停顿了,眼珠一转不转,片刻之后,猛地往后一拽,从女人腹腔中扯出了一团血乎乎的球状物。小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用细看,他也能猜到,那一定是女人的zigong,是还不曾发挥过自身功能的处女的zigong呢。

    多少年前,还是上小学的时候,在市工人文化宫举办的“人体的奥秘”展览上,小昭也看到过这样的东西。那不过一个通体褐色的四方形物体,浸泡在同样是褐色液体的玻璃器皿里。给人的感觉,这怪异的东西是由一位戴黑边眼镜、穿旧式军干服、瘦瘦的并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在自家的厨房里用菜刀切下来的。它吸引着幼小的小昭久久不舍离去,惟一遗憾的是,却没有产生后来才懂得的观yin快感。

    那个时候,这神秘的物体,是否便代表了女人在小昭心目中的所有印象呢?

    总之,这图景一直伴随着他长大成人。

    接下来的问题是,别人是否也是这样长大的呢?比如眼镜?那种极富纪律性、目的性十分明确的参观,回想起来,是一种带有惊险性质的有组织犯罪。

    大人们为什么要支持并安排这样的活动呢?为什么这一切都是由学校牵头而不是由父母提议的呢?这样的事实,久久地沉淀在小昭沉睡的心灵里。

    正是这样的一种所谓的“强迫的面对”陪伴着男孩子进入青春期,并电荷般地积聚在了他的一生中,终有一天会到达爆发的临界点。

    而就在现在,小昭不也正经历着一场由眼镜制造的“强迫的面对”吗?

    其实,这种“强迫的面对”的经历,存在于每一种境况下,连走路、吃饭和上厕所都须臾不离。不过,深究起来,这强迫的里面,又不能说没有更真实的自愿性吧。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锻造出了面对女人时的异常心态和yin乱行为,而不是相反。

    有一段时间,小昭曾这么想:由于去歌舞厅和洗浴中心的次数太多,便导致了对女人的厌倦。而这样的感觉一旦产生,便会癌症一般发展成为对整个社会和人生的无端憎恶。

    但是,现在却有了不同的体会。或许,正是癌症一般发展着的对整个社会和人生的无端憎恶,才导致了甚至对绝色美女都会有的深度厌倦吧。

    岛屿的意义,在小昭这里,一下子明晰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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