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世情缘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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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3/3页)

:“真正的目的是做篇独有的专访。”

    “何不是直接联络?”

    “你肯接受访问吗?”

    “我有接受访问的,你如是圈中人,不会不知。”

    “我不是写稿界,我是一个商人。这是我第一篇专访,不想与其他人雷同,重复三三两两的问题,我要作忠实报导,也必须忠于自己的感觉,在府上外面徘徊,跟着你的车子,都是一种真实生活的观察,你请我到这张桌子前,我正考虑如何过来招呼。”

    “已经坐在我对面了,请开始。”她道。

    “你肯接受我的访问?”

    “你想知道什么?我如何发掘水玲珑?为何她的身世如谜?我是否控制着她?用什么方法?”

    “不,我不想再听一千零一次的相同答案,我只想知道,何以你挑了这么艰巨的工作来做。创造人的命运!真正成功的,是你,不是水玲珑。”我盯着她:“还有你失败过吗?在创造命运的过程。”她望着我,默不作声。

    她既要我认认真真的骗,我便认认真真好了。说话的技巧我不差:一百句话中有九十九句是真的,只有骨节眼儿那句是假。我的一翻话,九十九是真的,我确是写一篇专访,但最终的并不是她。可是,我对她的兴趣不低于水玲珑,要写好水玲珑,必先写好她。

    我对面前的女子道:“白小姐,我的稿子将异有其他。”

    她微微点头,面色和缓。在我眼中,这阵子的亲切表情,才是真正的亲切。

    “你是那家报社的?”

    我把老沈的卡片给了她。说:“沈礼是老同学。”

    “七本杂志的出版人。”她道。

    “你认识他?”

    “是见过的,”她伸出左手接过卡片,刚才抽烟,她用右手,左手一直放在左膝上,这下子伸出来,持着卡片细看。

    我看到她手腕上的表。

    四十年代的日星月相表。

    太熟悉了,昨天才售出一只。是同一只吗?

    我侧着头,看她的表。可惜很快,她把卡片放进手袋。

    我抬眼。她已从手袋中拿出一张请柬,说:“你是唯一被邀的外人。”

    我接过。一周后在白家的宴会。

    “宴请一位荷里活的大亨。”她说:“欢迎来增光。”

    “委实荣幸。”

    “希望你的稿子写得出色。”她和颜悦色:“我欣赏像你这样的人,沈先生有一位好帮手,事业必更上一层楼。”她手按在手袋上:“有事,要走了,你的专访,答应让你完成。”

    “太好了。”

    “宴会的日子,务必光临。”

    “当然。”我站起来,目光又落她的手腕上。

    “再见。”她看一看表,举步。

    我乘势的说:“白小姐,你的手表真漂亮,款式独特。”

    “是的。”她看看腕上的表,浅笑:“送的人有眼光。”

    别人送的,会不会是她?昨天匆忙来购表的女子?她是白冰的什么人?目送白冰的背影,脑海里泛起,是有一张看来如此天真的脸,带着一大捆钞票来购物的女郎。

    晚上,我致电老沈,报告今日行踪。

    他兴奋不已,在电话那头追问:“那白冰难不难相处?”

    “你不是和她有往来吗?”我道:“人家一下子叫出阁下大名,知道阁下业绩。”

    “我是说她难不难相处,你胡扯什么。”

    “聪明、精明,说话斩钉截铁,有一统所谓女强人的本质。她整个人是好看的,成熟、成功的女人,自有她的气派。”

    “她对你似乎另眼相看,一般记者不会在邀请之列,段君,给我拍些宴会的独有照片回来。”

    “三句不离本行。”我道:“她可没有答应让我拍照,这回别杀鸡取卵。”

    “你看着办,把相机带去,说不定得她欢心,什么都依你。”老沈打个哈哈:“我一向佩服自己的眼光,今回又是找对了人。

    我没再与老沈闲聊,赶紧“温习功课”快要见到水玲珑了,她的资料仍未悉补。

    其实所谓资料,只不过是一些广告照、新闻花边、各方评论,她个人身世如谜,别人如何猜测,她就是缄默。

    镑种角度的照片都有,这女人确有迷人本领,眼神老是一片茫然,永远没有焦点,散散闲闲,别有系人心处。没有一帧照片见笑容。冷傲而落寞。妆很浓,都是用冷色,那些照片予我孤清的感觉。

    不过,水玲珑能够走红,大概不是纯靠包装吧,她有所有走红人物的特点:脸孔有亲切感,那种亲切,并不是随时可以接近的亲切,她是另一种:看来熟络,永不拒绝,就像一个站在远处的老友,你捉不着,摸不到,但只要看到,你便安心,她有这个魅力。

    看着她的玉照,怜惜、体谅、仰慕,一古脑全涌上来,这个女人,天生的要做大众宠儿。

    看起来,更仿佛有一点点面熟,我笑,这上形象真厉害。

    随手抓过带在身边的,白冰的资料,水玲珑是谜,白冰是制造谜面的人,而我,段君,哈哈,在下将是一个解谜人。

    左手拥着水玲珑的照片,右手抱着白冰的资料,我进入梦乡。

    等着下周的宴会,望日子快点过去。

    如果再见白冰,好不好问她手上的表是谁送的?那个送表的人在哪里?我在思索着,偶尔反问:“段君,到底你想见的,是白冰还是那个女郎?”都想见吧,坐在办公室,我常常“沉思”蓓娜发觉了,笑:“波士,这几天心神不属,所为何事?”

    “女人。”说罢,我大笑。

    蓓娜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世界变了,谁有那个魅力?真要开眼界。”

    “几个女人造成的魅力。”

    “哦,原来多角恋爱。”她来一个“恍然大悟”状,道:“你花心。”

    “男人都花心,而且好色。”我说。

    “倒坦白。”

    “所以,千万别暗恋我。”

    “呸!”蓓娜啐了我一口,宾主相视而笑。

    我与我的同事相处愉快,并无隔膜,每天带着愉快的心情上班,经营着的,又是最喜爱的玩意、事业,没有比此更遂心了。

    我庆幸当年的抉择,如果留在医院,一定没如今逍遥。

    案头日历撕了一张又一张,终于,宴会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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