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儿流浪记_第二部-第12章-寻找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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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第12章-寻找 (第5/5页)

上的,我们只好沿着那些看来最象是沿河马路的临河小街走去。

    这些小街都很阴暗,满是泥泞,街心里摆满了车子、木箱和各种大包小包的东西,我们想要在这些不断出现的障碍物中间成功地穿过去是不很容易的,我用一条绳子拴着卡比,让它跟着我;这时候,虽还只是下午一点钟,商店里却都已经点上了煤气灯,天空飘落着煤灰的细属和污黑的烟炱。

    伦敦是这副模样,它在我们心中所引起的感受同泰晤士河所引起的当然完全不一样。

    我们往前走着,马西亚不时地向人打听我们是不是离林肯小旅馆还很远;这一回。他问罢后对我说,人家告诉他,在我们所走的这条马路上,前面横着一座大门,只要穿过大门,离目的地就不远了。老实说,我感到有点奇怪,我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但我又不便明说。

    他一点儿也没有听错,我们果然来到了一座跨街的虽说不是大门但和大门也差不多的、有着两扇侧门的大拱廊前面,这就是伦敦的巴尔礼拜堂。在那里,我们又重新问路,人们说只要向右据个弯就到了。

    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车来人往、闹闹嚷嚷的大街,来到了一些互相交错的寂静的小街小巷中间,我们从这条小街转到那条小巷,就象在原地转着圈子似的,并没有前进多少,很有点象进入了一座迷官。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正当我们认为已经迷了路的时候,突然,我们发现自己是在一座有着许多坟墓的小墓地跟前,墓碑全是黑的,黑得象涂上了炭黑或黑色鞋油似的,这就是格林广场。

    当马西亚向一个过路的人影问路的时候,我当时的眼睛已经模糊,我的心口憋得透不过气来,我发抖,我停了下来,极力稳住自己的狂跳的心。

    后来,马西亚带着我走了一段路,我们在一块铜牌面前停了下来,铜牌上刻着两个名字:格莱斯和伽雷。

    马西亚走上前去要拉门铃,我连忙拦住了他。

    “你怎么啦?”他问我,“你的脸色这么苍白。”

    “等一等,让我定一定神。”

    他拉响了门铃,我们进屋了。

    我当时心慌意乱,无法看清楚我周围的一切。我们好象是走进了一间办公室,看到在几盏嘶嘶叫着的煤气灯的灯光下,有两三个人正俯身在办公桌上埋头写字。

    马西亚向其中的一个人讲了几句话,当然,我事先早已要求他担承这次谈话的任务,我在他的说话中,听到他几次重复“小男孩”①、“家庭”②、“巴伯兰”这几个字。我明白他是在解释,说我就是我的家庭委托巴伯兰寻找的那个小男孩。

    ①② 原文都是英语。

    巴伯兰这个名字产生了效果,屋里的人都拾起头来看我们了,那个和马西亚对话的人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间。

    我们走进一间堆满书籍和纸张的房间。有一位先生坐在办公桌前,另一位穿着袍子、戴着假发的先生站着,站着的那位先生手里拿着好几个卷宗,正和坐着的那一位在说话。

    送我们进来的那个人简单地把我们介绍了一下,两位先生的四只眼睛就同时把我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你们中间谁是巴伯兰养大的?”坐着的先生用法文问。

    听见他讲法语,我一下子就感到放心了,向前走了一步,我回答:

    “是我,先生。”

    “巴伯兰在哪儿?”

    “他死了。”

    两位先生马上相互看了一眼,戴假发的那位就抱着他的卷宗出去了。

    “那你们是怎样来到这里的?”从一开始就是由他问话的那位先生继续问下去。

    “我们用腿走到布洛涅,从布洛涅乘船到伦敦,我们刚下船。”

    “巴伯兰给您钱了吗?”

    “我们没有见到巴伯兰。”

    “那你们怎么会知道应该到这里来找我们?”

    我尽可能简要地讲述了他要我回答的问题。

    其实我也有几个问题急着要向他提出来,其中一个问题已经几次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人家不让我有这个时间。

    人家现在等着要我讲清楚:我是怎样由巴伯兰养大、又怎样被这个人卖给了维泰利斯,在这个主人死后我又怎样被阿根家收留和阿根老爹又怎样被送进监狱吃债务官司,最后我又怎样重cao旧业、当上了流狼歌手和卖艺人。

    我讲的时候,那位先生做着记录。他用一种使我感到窘迫的眼神瞧着我。应该说,他的面孔是冷酷的,微笑中隐藏某些狡诈的东西。

    “这个孩子是谁?”他用铁笔尖指着马西亚问,好象要用一支箭把他射穿一样。

    “是我的朋友、同伴、兄弟。”

    “很好。是在马路上流狼的时候结交上的,对吗?”

    “他是我最亲密、最真挚友爱的兄弟。”

    “哦!我并不怀疑。”

    我认为现在该是我提出那个从我们对话开始时就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问题的时候了。

    “先生,我的家是在英国吗?”

    “当然,还在伦敦,至少在目前是这样。”

    “我就能见到吗?”

    “不用等多久,您很快就会见到了,我派人带您去。”

    他拉响了铃。

    “对不起,先生,我还有一句话要问,我有父亲吗?”

    我差一点说不出这个字眼。

    “不但有一个父亲,还有母亲和兄弟姐妹呢。”

    “啊!先生!”

    门打开了,打断了正从我心头倾泻出来的激情,我只是用满含泪水的眼睛看着马西亚。

    先生用英语和进来的人说了几句话,我相信他是要那个人带着我们去。

    我站了起来。

    “喔,我差点忘了,”先生说,“您姓德里斯科尔,这是您父亲的姓。”

    尽管他面目可憎,我相信,如果他肯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跳起来去搂他的脖子的,可是,他用手给我们指了指门,我们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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