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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他为他而埋没前途的苦心。 既然英名答不出话来,不虚与小瑜就更不便插嘴,顷刻之间,整个树林又再陷于一片沉默。 但,这次沉默并没维持多久,因为偌大的树林除了四人的呼吸声外,蓦地,还响起一阵… 呻吟之声! 究竟谁在呻吟? 英名、应雄、不虚及小瑜不由齐齐朝呻吟声出处一望,只见发出呻吟的人,赫然便是应雄一直抱着的——秋娘! 天!她一直一动不动,奄奄一息,俨如死人,势难料到,却会在此时此刻终于有回反应,呻吟起来! 难道,她将要醒过来了? 当她张开眼睛之时,她已半昏半死的脑海中,又会否仍记得在这世上,曾有一个她寄予厚望的儿子? 她,会否一眼便能认出自己思念半生的英雄? 答案很快便揭盅了! 只因为,秋娘在其呻吟声中,已缓缓的张开了她的眼睛。 她终于在自己绝命前的这一刻,徐徐醒过来了。 可是,秋娘纵然苏醒,她还是无法一眼认出其亲生儿子,缘于… 但见她张开的双眸一片迷茫空白,她虽然已苏醒,却可能只是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然而更糟的是她甫苏醒过来所说的话… “啊…”“好…黑…” 她的语音异常衰弱,衰弱得近乎死:“怎么…连…半点…月光…也…没有?”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黑? 不错!此刻应雄等人身处的树林确是黯黑异常,惟是,天上还有微弱的月光,秋娘怎么说连月光也没有了?难道…难道… 一直抱着秋娘的应雄与英名立即记起村妇们的话,他的娘亲于这十六年间,已因遍寻不获爱子而哭得半盲了;目下她更濒死在即,亦即是说,她的一双眸子不但半盲,可能已经完全盲了! 一想自己的亲生娘亲在这回光返照之后便会随即逝去,英名不由记起当日慕夫人濒死前的情景,想到他与应雄的娘,都是那种为儿子不惜牺牲一切幸福的女人,却始终没有好的下场;想到他还未及报寸草之恩,好好的侍奉这令人惋惜的慈亲,想到她和他最后虽能重逢,却又即将面临死别;想到她竟然在临死前还完全盲了,连见见自己儿子是何容貌的机会也不能有,英名的心,猝地竟痛得如要绞碎一般。 他虽然仍靠不虚的真气保命,动弹不得,但还是鼓起一口气,哽咽的叫了一声:“娘…亲…” 乍闻“娘亲”二字,已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秋娘当场一愣,全身也在颤抖,也许,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已在她濒死的血中沸腾起来,她只是听见这一声娘亲,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儿?” “是我儿…英雄?” “英雄,你…到底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 秋娘此刻虽已全盲,神智却似乎并不如村民们所说般疯癫,也许全因回光返照之故,一直把她抱着的应雄见她一急起来便全身颤抖,当下鼻子一酸,霎时想起当日自己娘亲慕夫人死时情景,他惟恐已气若游丝的她会因过分激动而死去,当下温言安慰她道:“韦…大嫂,你…虽然已经…盲了,但毋庸…cao心!你亲生儿子…英雄…就在这里!你在这里…将十分安全,再没有人会…欺负你,也没有人…敢笑…你万里…寻子,因为…” “你…的亲生儿子英雄,是天下…间…最勇敢…最有用的儿子,他,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应雄说着一瞄不远处的英名;不错!英名在他眼中,一直都是最勇敢的二弟;否则当初就不会代他接剑圣的夺命剑指了! “真…的?”秋娘又虚弱的道:“我…儿,真的很勇…敢?” “嗯!”应雄肯定的答:“韦大嫂,我…如今就带你去见你的儿子!” 应雄说着已抱着秋娘步至动弹不得的英名跟前,再俯身把秋娘放到英名跟前的地上;应雄轻轻提起秋娘软而无力的手,道:“韦…大嫂,这个就是你的儿子英雄了!你摸一摸他吧!” 言毕已牵着秋娘的手触着英名满是给恶犬咬至鳞伤的脸庞。 两母子甫一接触,二人登时浑身颤抖起来,秋娘固然立时涕泪纵横,就连向来甚少流泪的英名,此刻亦不免泪盈于睫,温柔的低低唤了秋娘一声:“娘…亲,孩儿…就在这里。” 虽然始终看不见自己儿子的容貌,惟听见其温柔话声,秋娘也知道自己儿子即使未必真的如她所愿他日成为英雄,也绝非大jianian大恶的人,当场泪下更急,喜极哽咽道:“很…好,孩子,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娘亲行了…这十六年的冤枉路,终于也找着你了…” “英…雄,你可知道,娘…想得你…好…苦!” 她说着不惜鼓起一口余气,以双手拥抱着英名的脸,像是对爱儿非常痛惜。 英名盈在眼眶的热泪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淌了下来,他也哽咽着答:“我…知道的,娘!孩儿…也想得你…好…苦!”他也很想拥抱娘亲,可惜他此刻连半丝气力也没有;其实,他也不想她看见他如今满身重伤,如斯落泊。 眼见这对人间母子历劫重重苦难,终于如愿重逢!仍在英名身后贯气给他的不虚即使平素秉持四大皆空,也不禁高兴得潸然有泪光!而一直旁观的小瑜,更是已感动得梨花带雨。 秋娘紧紧已双手拥抱着英名的脸良久,身子终于开始瘫软下来,她猝地放开了手,气息也愈来愈急,英名一惊,慌忙高叫:“娘亲,你…怎么了?” 应雄更即时贯气进她体内;虽然知道内力对她的病已无补于事,但能延迟多一刻,令她母子俩能多聚一刻,也是好的! 可惜,秋娘似已病入膏肓,即使应雄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她还是相当虚弱,她遽然一手搭着应雄贯气给她的手,凄然的道:“算…了!年轻…人,我知你…心肠好,更知你…懂武功,但…即使你多…努力,我…也自知快要…死了,别要再为我这个快…死的女…人枉费…气力…” “年轻…人,你…到底…是…谁?你…是我儿子的…朋…友?” 应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难道他向秋娘直言,我就是当年以五两银买下你儿,令你骨rou离散的慕龙将军之子? 谁知就在应雄怔忡间,英名已不由分说的代他答道:“娘…亲!他…叫应雄!” “他并不是…孩儿…的朋友!” “他是孩儿的——大哥!” 大哥二字,登时如一道霹雳般打进应雄耳内心内,登时令他一阵血脉沸腾! 是的!他怎单是他的朋友?他为英名所干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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