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者_第05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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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章 (第3/3页)

跟着应答,却完全记不得他们之间对话的内容。他一定随口问了她一些“老家在哪、什么时候离开”之类的话,因为女孩已经向他叙述起自己的身世来。她是从四川乡下来的,来的时候十六岁,是来北京投奔jiejie的,到现在已经三年了。想念父母吗?嗯,反正每两个月都会寄钱给他们。

    她又在盆里加了些热的药汤。

    你每天晚上都几点睡觉?不定时,通常是六点。傍晚六点?不,清晨六点。她呵呵笑了,露出一嘴小而不太整齐的牙齿。那她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有时候才四个小时,不过她已经习惯了。不睡觉的时候她都做些什么呢?工作。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工作?到底工作几小时,谁会去数呀?

    她温柔地搓捏着他的脚,那股体己劲儿让董丹都快招架不住了,暗暗吸一口气。

    喜欢这份工作吗?她虽不回答,可是他明白她并不喜欢。会不会换一份工作?不一定,她没有受过其它训练。干这行也要受训练?那当然啦,还得上课呢。正式上过学吗?上过职业学校,旅游专业。挺不错的专业,是不是?董丹刻意做出不经心的样子继续谈话。事实上,他感觉渐渐舒畅,两个鼻孔都放松了,缓缓喷气。

    记者都有大学的硕士学位吧?董丹笑了笑。她还真把他当成了知识分子。她的一双手移到了他的脚掌中心,拇指用力轻压,压到了一个他以前从来不知道的敏感地带。他发出呻吟。

    痛的话得跟她说。他会的。现在感觉怎样?还好。再使点劲儿?可以。会不会太重了?不会…噢,不,会…

    他感觉四肢沉重,意识飘飘然。她的声音像是从远方飘来,他听见她叫他抬脚,她得去多加一点热水。这一切都像是在梦里,虽然他费劲儿想回答,却发不出声。她的那一双手又上来了,举起他的脚,将它们放在她的膝头,她好在盆里添热水。他的脚现在碰触着她那酥软的一对Rx房。

    从门外走廊那一头传来微弱的水流声,是有人在小便,接着冲水。水管咕咕发出流泄之声。

    他把脚放回了热浆里,禁不住就发出一声低号。水的温热钻进了他的皮肤,流进了他的血液。她一双手的爱抚让他全身升温。有那么一刻间,董丹几乎忘了这是一双男人的脚和一双女人的手,仿佛都是独立的生命个体,有自己的血rou和灵魂,交缠厮磨,两小无猜。随着她的手更进一步的寻到了他敏感深处,他呻吟得也越来越大声,感觉她的手指在他的脚掌心深处做眉批一般的移动,一行行、一段段,仿佛将他的痒、他的痛、他的苦、他的累都一行行圈点了出来。他这双脚这辈子可没享过这样的福。他跟小梅之间都不曾有过这样奇异不可言的亲密感。他的欲望已经被撩拨上来了。

    他也知道女孩察觉了。她红了脸,垂下头。他真得逃了。

    “糟糕,我得赶去参加一个会议。”董丹说。两个肘关节企图使力撑起身子,但是他的内里有一个更强大的力量把他拽了回去。“我差点都忘了。”

    “那我动作快一点。”女孩说道。

    “可是我已经晚了。”他说。可他怎么就起不了身。

    “再有五分钟就好了…”她说,在他的膝头轻压了一下。

    他立刻反弹,从水里抽回了脚,用力之猛差点让女孩从小凳子上跌下来。

    他知道他太没礼貌了,可怎么办呢?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找到了自己的鞋袜,转头发现女孩在那儿抹泪。

    “对不起。”他说。他说的是真的。

    女孩只是把脸转开。

    女孩无声地吸泣着。他一切都看在眼里。

    “你让我舒服得忘了时间,我把会议的事全忘了。”

    他也知道他挤出的笑脸不怎么好看。女孩哭得鼻涕塞在鼻腔里,用力地吸气。他从裤子口袋掏出手帕来想给她擦擦。

    她忽然破涕为笑,原来他掏出的是一张油腻腻的餐巾,中间还破了一个大洞。

    她还是个孩子呢。

    “下回见,啊。”

    他说,慢吞吞地走向门口。

    “还下回呢!”她朝他的后背回了一句。

    他转过身,女孩的美丽让他一震。

    她嘟起嘴。“换了我,我也不会再来了。我让你觉得那么没意思,跟你讲那么没意思的话,服务又差。”她说。

    “你服务得很好啊。”

    “怎么可能?”她望着他。她湿懦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我连开始都还没开始呢!”

    还没开始?他望着女孩,对她那双酥胸的印象又浮现上来。女孩离家三千公里,来到这里向躺在椅子上的任何人展示她的酥胸,再把“展示”赚来的钱寄给父母,就像他寄回家的钱也是靠他冒着危险,像只虫子一样钻进宴会吃来的。虫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人捏死了。眼看着某个不知名的混蛋正在冒用他的伎俩,还加上那个涂深红色口红的高兴,成天跟他套近乎,想套走他那些根本没有的“关系”可怜他就是想清清静静地吃点儿白食啊。

    “你叫什么名字?”董丹问道。

    “在这儿我排第十位。都叫我老十。”她回答道。

    他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眼睛朝她哀伤地笑了笑——她当然不会对一个“记者”说出她的真名。

    “能不能帮我个忙?”她问道。

    他注视着她。他对她的任何要求他都会做到。“能不能麻烦你跟我的老板说一声,你很满意我的服务。”她说。

    又是眼泪又是甜笑,都不是冲他的,是冲着一份贵宾的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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