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的阴谋_第二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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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第3/3页)

,在客厅里,我碰巧坐在了理查德身边,当他匆忙站起来换座位时,我看到艾蒂盯着他,一丝阴云掠过她的眉头。

    但这次就大不相同了,所有人都那么兴高采烈。男人们在橡树下唱歌,而理查德带来了他的六角手风琴。有一刹那,他那低沉的琴音在我耳中盖过了其他一切声音,我偷偷地在近处看着他,仔细地观察着他,我的X先生。他有一点发福了,我又回想起和他以前的时光,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当我回想它们时,我不再感到悔恨和痛楚。那些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一种平静的快乐。我走到一棵橡树的树荫里,在树的一边站下,看着理查德歪着头歌唱。我意识到我对他已不再有以前的那种感觉了,我的激情已经消失,或许变成了其他的什么东西,更为宁静,而毫无伤害性。也许那已成为一种记忆。

    我想,今天,我开始慢慢恢复了。

    你的

    贝西

    1874年1月10日

    亲爱的玛丽安:

    你让我从自己的角度来描述一下那天晚上在赫胥黎家参加的降神会,以便比较一下我们的经历。你也许不知道吧,爸爸是在表兄亨斯利的一再催促下才去的。他一向很鄙视这种神秘主义和唯灵论的事情。

    就像你先前所说的,催眠术,通灵人,灵魂向导,精神印象等等都是当今伦敦的流行时尚。在一座黑乎乎的客厅里,一大群人坐在一张桌子周围,与死去的人沟通,或者探求一些关于未来的片断。爸爸对这些事情非常反感,而这次他被极度虔诚的赫胥黎先生拉了进去。

    鬼魂显灵是由乔治安排的,他选了查理威廉姆斯做通灵人。除了爸爸mama,我很惊讶地发现许多人都在那儿,包括艾蒂和理查德,亨斯利和芬尼,还有弗朗西斯加尔顿。我特别高兴看到你和刘易斯先生也在那儿,因为你的出现总能让我消除焦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认出那个在最后一刻偷偷溜进来的人。我确信那是赫胥黎本人,乔装打扮一番,毫无疑问,这增加了他出场的戏剧性。

    我觉得真是有趣,禁不住咯咯笑了。那时门关上了,窗帘也拉上了。乔治和亨斯利把威廉姆斯先生的手脚绑了起来,而我们都坐在黑暗中等着表演开场。屋子里很快就让人感到非常憋闷,四周一片漆黑,我开始想像许多神鬼的形象。听到有人喘息的声音,还有其他一些动静,没人知道是谁发出的,真是有点阴森恐怖。而这时,已经热得有点受不了了。接着,铃声响起,表演开始了,我们都听到了风穿过房间的声音。有人叫喊着站了起来我听到一把椅子摔倒在地上,有人痛苦地深吸了口气。灯光亮了起来,想想我有多么惊讶,我想你也注意到了,爸爸那时看起来几乎都不能呼吸了,他一直躺着被抬到了楼上的床上。之后,演出重新开始,更多的声音和火花,桌子升离了地面,高过我们的头顶。

    结束时,大部分人都因兴奋过度而头晕眼花。这时,爸爸清醒过来,说这些都是垃圾,我看他真是非常心烦意乱。乔治,这个神灵论的忠实信徒,走下楼来悄悄对我说:我得说,这是一个憎恶与旧人对话的人。

    之后,当你紧握着我的手,说起所谓的我的艰辛时,我被感动了。你说:亲爱的,女人总是要承受痛苦,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将来仍旧如此。但令人欣慰的是,当男人们在我们的泪水中逍遥时,我们对生活的理解变得更为深刻。你说这些时,我看到一滴眼泪滑过你的脸颊。这让我想起几年前,我读过的《妖精市场》中的那个小meimei,果汁从她脸上流下,滴落在她的酒窝里。

    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我痛苦难耐的那段日子里,是你给了我鼓励和支持。

    你的

    贝西

    1877年11月18日

    亲爱的玛丽安:

    与你4年不见了,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如你所知,可怜的艾米死于难产后,我们已经把弗朗西斯的儿子伯纳德接到了我们家里。虽然我真希望这从来没发生过,我必须承认这个一岁孩子的到来使这个古老的地方变得生气勃勃起来;他的哭声好像震落了椽上的灰尘,也使育儿室外面的桑树发出颤动之声。我估计那些旧玩具很快就会给弄坏,包括楼梯上的滑板。mama说伯纳德严肃得像个庄严的喇嘛。我又一次怀中抱着一个宝宝,心中自然是又苦又甜。有时候我眼中噙满了泪水,我也不知道那是因为悲伤还是欢乐。

    爸爸开始对蚯蚓感兴趣。赫胥黎先生说,这对一个思想钻进了坟墓的人来说很合适。他在花园里安了一个磨盘,缚上一个装置来测量它挖掘泥土的深度,以及它在地下的活动。他确信它们很聪明,让mama弹琴,弗朗西斯吹低音管来测试它们的反应,全然不顾一个事实就像mama指出的那样,他们没有耳朵。

    帕斯洛两年前退休了,住在村舍里。他现在成了一个优秀的园丁,他种的土豆在两年一次的村级展览中获得了冠军。

    如你所知,爸爸的声望一再攀升。昨天剑桥大学授予了他法学博士荣誉学位。mama担心他不能坚持到典礼结束,但他做到了其实根本不必担心。大学理事会大厅里人满为患,那些吵吵嚷嚷的大学生有的站在窗户上,有的坐在雕像上。就在爸爸身着红袍走进大厅的那一刻,一只身穿学位服、头戴方顶帽的猴子标本从廊台上悬吊了下来。让大家失望的是,一个学监立刻没收了它。但是当一个人说要展示一下看不见的联系时,那些聚集在一起的男生从高处俯下身来,在爸爸头上摇晃。他看似没注意到这一切。人群中欢呼声和嘲笑声向他袭来,不过很明显那没什么恶意。除了这位演说家最后宣称人与猿的区别就在于人具有道德观念时,他的一番拉丁语全不为人所理解。

    我禁不住感到骄傲。很多事除了你以外,我都没有告诉任何人。也许就在那天结束时,我发现他身上的确具有一种颇有建树的特质,尽管他的学说和著作来自一个应被人们唾弃的阴谋,一个只有我和其他极少的几个人才了解的阴谋,至少他是一种伟大思想的传递人。我欣慰地想,他该是自然科学的天使加百利。

    既然我已经了解了他最坏的一面,宽恕也该开始了。

    你的

    贝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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