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帜_第一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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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18/20页)

儿的人没有他那副老瞧不起人的样子。那一脸不屑,教人看得不甘不忿,真是平白辜负了满身倜傥的风采与潇洒的风情!

    杜晚晴别过头,不再看他去。

    杜晚晴终于站在长城的最高峰了。

    清风徐来,吹拂衣襟,有阵阵的凉意。

    斑处不胜寒。

    她俯瞰山麓,悬崖笔直,一失足,便成千古恨了。

    忽尔来了很多很多零零碎碎的感触。

    一个二十五岁,花样年华,有学识、有修养的美人儿,竟是长城的过客而已。

    她,早早已经为世涛俗狼所掩盖,是个既无国亦无家的狼人,有一天活一天,直到老死。

    外表要弄得辉煌,满身尽是神采,只为努力掩盖那孤伶伶的、无以为寄的一颗悲怆彷徨的心。

    如假包换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当晚晴有一分钟的清醒,去思索自己的前景时,她其实不难看到真相。

    又是那个甩一甩头,扬起发辫,昂起俊脸的动作。

    这小小的动作,迷人有如万里长城,扣人心弦,一见倾心。

    走了这么多路,实在既渴且累。杜晚晴走到城头那个小摆档跟前,打算买瓶矿泉水。只见档上放着一大叠证书,晚晴好奇地问看档的小姑娘,说:“这是什么?”

    “这是攀登长城最高峰的证书。只五块钱,就可以把您的名字写在上面,填上年月日,悬在家里,威风八面。小姐,您贵姓大名呀?”

    杜晚晴兴奋地答:“杜晚晴。”

    “这么美丽的名字,小姐,配您的人。”

    “今天还是我生日呢!”

    “太好了!抱喜您,杜小姐。”

    “谢谢你,请多给我一瓶矿泉水。”

    “两块钱一瓶。”

    杜晚晴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来,翻来覆去地找,全部都是一百大元。

    “可有碎钱找赎?”

    “小姐,刚开档没到两小时功夫,怎么会做到一百块钱生意?”晚晴想一想,就说:“那就不用找赎,收着吧!”“不成呢,小姐,您试向其他游客换一下零钱吧!我们不能给海外同胞一个财迷心窍的印象,那不好。”

    晚晴愕然。

    忽尔想起了在中环横街卖运动衣的老小贩来。

    原来到处都有贫穷而讲气节的中国人。

    晚晴感动得眼眶温热。

    有人走近她身边来,说:“我请你饮矿泉水,好不好?”

    晚晴回转头,又看到了那张俊逸而高傲的脸孔,看牢晚晴的神情是友善而热诚的。剑眉星目。

    晚晴忽然的不好意思起来,刚才对他有一点点地看不在眼内。

    她的沉默,使对方生了尴尬,连忙挤出一个笑容,问:“是不是不受陌生人的恩惠?有缘相聚,何必狷介?如果你要把两块钱还我,也可以,我住在王府饭店。”

    晚晴不期然地接过了矿泉水,答道:“我也住王府。”

    就此,二人站在城头,打开了话匣。

    对方竟是个相当健谈的人。

    对方一直把北京的种种民生情状,细细地告诉晚晴。

    “你知道得那么详细?”

    “我旅游,喜欢探查当地的社会状况,多于看风景。”

    “北京不同,应该二者都囊括。”

    “第一次回祖国来?”对方笑问,嘴角提起来时,别有味道,很是好看。

    晚晴竟肆意地凝望着他,点了点头。

    “到过十三陵没有?”

    晚晴摇摇头。

    “我明天去。”

    晚晴没有回答。

    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她是那么的身不由主。

    “我要下山了。”杜晚晴说“多谢你的矿泉水,一份很好的礼物。”

    对方呆了一呆,并没有作何反应。

    那个表情像看着一件稀世奇珍,或是人间极品,忽尔消失,因而有甚多的难以形容的不舍。

    终于,杜晚晴盈盈一笑,转头就走了。

    没有一步一回头,只一直的向着她的目的进发。

    不能回头,任何现代人一回头,就要变成《圣经》上的盐柱,永远地僵在原地,不可以再生活下去了。

    不知为什么,晚晴重新坐到下山的吊车上时,有一丝的惆怅。

    是为再不会到长城来,相见时难别亦难吗?

    抑或有其他?

    不要想,快快的不要胡思乱想。

    杜晚晴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不染一点沧桑,不因为她永放纵思潮,从不作无谓之思。

    别说不会妄谈风月,伤春悲秋,就算刻意地感怀身世,也属不必。

    每每一涉伤感的边缘,她就临崖勒马,把心神寄托到实务上去。

    她坐上了车子,跟司机不住地畅谈,直至车子把她载到琉璃厂。一头钻进书局去,有盈万的好书,古今文籍放在跟前,简直目不暇给,眼花缭乱,心神都被摄住,再不去想其他了。

    抱了一大堆书,返回酒店去时,她到柜位取房门钥匙,那接待员很恭谨地说:“杜小姐,你有信件。”

    杜晚晴微微心惊。怎么会有信件?

    没有人知道自己住在这儿,北京更无亲友。

    除非家里头出了大事。

    临行前,她把行程交给了母亲,有王府饭店的传真与电话号码。她知道,母亲是最懂江湖规矩的人,不会胡乱騒扰她的工作时间,只在有急事时,始作例外。

    到达王府饭店的首天,她请求许劲把她的名字也交给登记处,就只为怕家里人有紧急事寻来之故。

    杜晚晴急急把信封打开,抽出来的竟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证书。

    攀登长城最高峰的证书。

    写上了杜晚晴的名字,也写上了今天的日子。

    谁送来这份证书?晚晴下意识地抬头张望,竟见酒店大堂远处,有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

    渐渐由远而近,让晚晴又看清楚了他那微微向上一提的嘴角,随之而涌现的那个好看至近乎迷人的笑靥。

    他走到晚晴的跟前来,说:“生辰快乐。”

    “多谢!”

    “我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不可以。”晚晴答。

    对方扬扬眉,没有再说什么。

    晚晴心上忽有不忍,解释道:“今天是我生日,你知道?”

    “我知道,听到你在城头跟那摆摊档的姑娘提起,故而把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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