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_第十章血咒殿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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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血咒殿堂 (第9/10页)

了密宗修炼的法要?密宗修炼需要上师灌顶也就是授权,哪个上师给你授了权?更何况大寂静度母是宁玛派的密教本尊、是用来男女双修的意念支柱,而达赖喇嘛作为格鲁派的领袖,只能选择格鲁派的本尊,比如阿巴札仓供奉的大威德怖畏金刚。如果改修别派本尊,那就是叛教之举,是要逐出教门的。

    “仓央嘉措不回答。但曲介马上就明白了:‘一定是宁玛巴上师小秋丹,他一直跟随着尊者,从门隅措那泶下村跟到了拉萨,如今他在哪里?’这一问让仓央嘉措倏然抬起了头:是啊,如今他在哪里?已经很长时间不见了。小秋丹是他的密法启蒙上师,更是玛吉阿米的影子,影子跟着身子去了,小秋丹唯一要做的,就是走遍天涯去寻找玛吉阿米。一线希望在仓央嘉措心里升腾而起: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有一个人,想他所想,做他所做。他站起来,告诉两位经师,他要去拉萨城里走一走。曲介和久米多捷不让他去,死死抱住了他。他挣脱他们往外跑,两位老迈的经师跌跌撞撞追了出来。这时阿巴札仓的首席堪布、遍治一切的医圣出现了,拦住两位经师说:‘就让他去吧,我已经看到了他前世的密宗法脉,伟大而不朽的莲花生大师做了今天的仓央嘉措,为了圣教的绵长他必须承担西藏所有的苦难。玛吉阿米是他苦难的引导,所有的人间佛母一部分是他的rou体引导,一部分是他的精神引导。’大概老医圣的音量过于充沛,或者煨桑之风把话捎了过去,已经跑出去很远的仓央嘉措听到了,突然返回来,恭立在医圣面前说:‘尊敬的上人,所有人都说我叛教、叛教、叛教,你为什么说我是为了圣教?’医圣微笑着,朝他挥挥手,恭敬地说:‘伟大的尊者你去吧,只有走进你的心灵,你才是自由的行者,只有走向你的众生,你才是辽阔的大海(达赖)。’”

    “仓央嘉措带着侍卫喇嘛鼎钦骑马离开了哲蚌寺,来到大昭寺附近的冲赛康。他见到了他赠送过玛瑙项链的央金,见到了他赠送过黄金佩饰的勒宗,见到了他赠送过华美腰刀的达娃,见到了他赠送过丝绸腰带的拉毛,见到了宗角禄康最漂亮的姑娘桑姆,见到了最热辣的姑娘曲珍,见到了曾让他喝酒、留他过夜的所有女店家。他拥抱她们,拥抱所有他熟悉的姑娘,一个个呼唤着她们的名字:‘玛吉阿米,玛吉阿米,你就是玛吉阿米,所有的姑娘都是玛吉阿米。’他又回来了,他是来自门隅措那的放狼青年、行空天马,是巴桑寺的山野里自由惯了痴情喇嘛,是爱死了姑娘也被姑娘爱死了的英俊王子。姑娘们喜悦的眼光告诉他:这个来自魔女肚子的宕桑旺波,是整个西藏的情圣。”他情不自禁地唱起来:

    “住在布达拉宫时,

    是喇嘛仓央嘉措,

    来到拉萨街上时,

    是狼子宕桑旺波。”

    “他又唱道:

    姑娘是不会死的,

    美酒是喝不完的,

    我终身的希望,

    全部寄托在这里。”

    “他还唱道:

    若把思恋的苦心,

    用来修行学法,

    就在今生今世,

    一定修成菩萨。”

    摄政王桑结知道了他的行踪,立刻派人请他回布达拉宫,他不从,只好派兵绑架。藏兵绑架着仓央嘉措来到布达拉宫脚下,看到那么多大僧官和大俗官都来顶礼迎接,才知道他们绑架了六世达赖喇嘛,一个个滚翻在地,低声祈请着,不知死了好还是活着好。仓央嘉措不理睬那些僧官和俗官,从绳索中伸出一只手,给几个近前的藏兵摸顶,和蔼地点着头,告诉他们,没事儿,不就是绑了达赖喇嘛吗?达赖喇嘛也是凡胎俗骨一个、七情六欲一身,跟你们平时捆绑过的任何人没什么两样。然后,拒绝了前来给他松绑的官员,走上了布达拉宫的台阶。

    就在这天,在仓央嘉措的寝宫布达拉宫德丹吉殿,当着摄政王桑结和经师曲介喇嘛、久米多捷活佛的面,仓央嘉措对两个哆哆嗦嗦给他松了绑的喇嘛说:‘绑了我的绳子属于我,割断绳子的刀子也属于我,拿来,拿来。’他拿到了绳子和刀子,平静地对摄政王桑结说:‘你是我的上师你告诉我,我是用绳子吊死,还是用刀子刺死?’桑结说:‘尊者,你要是死了,我也就不活了。’仓央嘉措说:‘那你是希望我活下去了?可我怎么能按照你的心愿活下去?我应该按照自己的心愿活下去,要是不允许,还不如死,还不如死。’摄政王桑结脸色大变,颤抖着说:‘尊者,你怎么就不考虑我的处境呢?你这样逼我,我还能说什么?可怜的西藏,可怜的众生,看看你们的神王吧,他怎么会这样。’说着,掩面而泣,跌跌撞撞出去了。

    这天晚上,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果然上吊自杀,但是未遂。侍卫喇嘛鼎钦守候在寝宫门口,时不时地朝里窥伺着,主人刚把绳子套在脖子上,他就扑了进去。立刻上报给摄政王桑结,桑结悲叹一声,恼怒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那就遂了他吧,只能这样了。’从此不再严加管束。仓央嘉措用上吊自杀给自己争取来了一段时间的自由,他白天修炼密法,夜晚游荡在酒肆之中、民女之家。他戴着宝石戒指,留着披肩长发,每天都有好酒,每天都唱新歌,花心绽放,郊野问柳,一任自性奔驰于卿卿我我,扮演着情歌大王、放逸公子、大众情人的角色。到了后来,竟至于把华丽的绸缎便装穿到了布达拉宫。这时传来消息:有人找到了玛吉阿米和孩子的尸体。仓央嘉措听了哈哈大笑:‘她还活着,怎么会有尸体?’经师曲介问:‘你怎么知道她还活着?’他说:‘密法告诉了我,本尊告诉了我。’他坚信玛吉阿米没有死,坚信自己的等待在一个观想本尊时看到的草新花艳的日子里会有豁然天晓的结果。

    真的是草新花艳,头一天下了一场雨,然后就是一碧如洗。清澈的阳光雨露般地瀑洒着,所有的花骨朵都开了,所有的绿色都莹润闪亮。但对仓央嘉措来说,命运却不是豁然天晓的恩赏。他站在德丹吉殿的窗前,远眺拉萨河谷连天而来的田畴美景,突然看到离布达拉宫很近的雪村前,簇拥着很多人。他天性喜欢热闹,就想去看看。侍卫喇嘛鼎钦紧紧跟着他,一再地劝说:‘主人,你不要去了吧,不要去了吧。’仓央嘉措岂是侍卫能够阻拦的,飞快地奔下台阶,奔向雪村,奔向了一个惨不忍睹的场面。他先是看到了独眼夜叉和豁嘴夜叉,这两个一直都在追杀玛吉阿米的墨竹血祭师今天显得格外神气,他们提刀在手,昂首挺胸,就像能愚母和能惧母那样,一人脚下踩着一个人。不同的是,独眼夜叉脚下是个女人,豁嘴夜叉脚下是个不足一岁的女婴。他们面对着人众,正在狞笑着谛听一个藏军军官的宣说。宣说的意思是这个女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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