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_章六十九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章六十九 (第4/14页)

瑾入内阁,亦憾迁尝举王鏊、吴宽自代,不及己,乃取中旨勒罢其弟兵部主事迪,斥其子编修丕为民。

    四年二月,以浙江应诏所举怀才抱德士余姚周礼、徐子元、许龙,上虞徐文彪,皆迁同乡,而草诏由健,欲因此为二人罪。矫旨谓“余姚隐士何多,此必徇私援引”,下礼等诏狱,词连健、迁。瑾欲逮健、迁,籍其家,东阳力解。芳从旁厉声曰:“纵轻贷,亦当除名!”旨下,如芳言,礼等咸戍边。尚书刘宇复劾两司以上访举失实,坐罚米,有削籍者。且诏自今余姚人毋选京官,著为令。其年十二月,言官希瑾指,请夺健、迁及尚书马文升、刘大夏、韩文、许进等诰命,诏并追还所赐玉带服物。同时夺诰命者六百七十五人。当是时,人皆为迁危,而迁与客围棋、赋诗自若。瑾诛,复职,致仕。

    世宗即位,遣使存问,起迪参议,丕复官翰林。迁乃遣子正入谢。劝帝勤学、法祖、纳谏,优旨答之。嘉靖二年复诏有司存问。六年,大学士费宏举迁自代,杨一清欲阻张璁,亦力举迁。帝乃遣行人赍手敕即家起之,命抚、按官敦促上道。迁年七十九矣,不得已拜命,比至,而璁已入阁,一清以官尊于迁无相下意。迁居位数月,力求去。帝待迁愈厚,以天寒免朝参,除夕赐御制诗。及以病告,则遣医赐药饵,光禄致酒饩,使者相望于道。迁竟以次年三月辞归。十年卒于家,年八十有三。赠太傅,谥文正。

    迪仕至广东布政使。丕乡试第一,弘治末进士及第。历官吏部左侍郎,赠礼部尚书。

    李东阳,字宾之,茶陵人,以戍籍居京师。四岁能作径尺书,景帝召试之,甚喜,抱置膝上,赐果钞。后两召讲《尚书》大义,称旨,命入京学。天顺八年,年十八,成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累迁侍讲学士,充东宫讲官。

    弘治四年,《宪宗实录》成,由左庶子兼侍讲学士,进太常少卿,兼官如故。五年,旱灾求言。东阳条摘《孟子》七篇大义,附以时政得失,累数千言,上之。帝称善。阁臣徐溥等以诏敕繁,请如先朝王直故事,设官专领。乃擢东阳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入内阁专典诰敕。八年以本官直文渊阁参预机务,与谢迁同日登用。久之,进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

    十七年,重建阙里庙成,奉命往祭。还,上疏言:

    臣奉使遄行,适遇亢旱。天津一路,夏麦已枯,秋禾未种,挽舟者无完衣,荷锄者有菜色。盗贼纵横,青州尤甚。南来人言:江南、浙东流亡载道,户口消耗,军伍空虚,库无旬日之储,官缺累岁之俸。东南,财赋所出,一岁之饥已至于此;北地{此口}窳,素无积聚,今秋再歉,何以堪之。事变之生,恐不可测。臣自非经过其地,则虽久处官曹,日理章疏,犹不得其详,况陛下高居九重之上耶?

    臣访之道路,皆言冗食太众,国用无经。差役频烦,科派重叠。京城土木繁兴,供役军士财力交殚,每遇班cao,宁死不赴。势家巨族,田连郡县,犹请乞不已。亲王之藩,供亿至二三十万。游手之徒,托名皇亲仆从,每于关津都会大张市肆,网罗商税。国家建都于北,仰给东南,商贾惊散,大非细故。更有织造内官,纵群小掊击,闸河官吏莫不奔骇,鬻贩穷民所在sao然,此又臣所目击者。

    夫闾阎之情,郡县不得而知也;郡县之情,庙堂不得而知也;庙堂之情,九重亦不得而知也;始于容隐,成于蒙蔽。容隐之端甚小,蒙蔽之祸甚深。臣在山东,伏闻陛下以灾异屡见,敕群臣尽言无讳。然诏旨频降,章疏毕陈,而事关内廷、贵戚者,动为制肘,累岁经时,俱见遏罢。诚恐今日所言,又为虚文。乞取从前内外条奏,详加采择,断在必行。

    帝嘉叹,悉付所司。

    是时,帝数召阁臣面议政事。东阳与首辅刘健等竭心献纳,时政阙失必尽言极谏。东阳工古文,阁中疏草多属之。疏出,天下传诵。明年,与刘健、谢迁同受顾命。

    武宗立,屡加少傅兼太子太傅。刘瑾入司礼,东阳与健、迁即日辞位。中旨去健、迁,而东阳独留。耻之,再疏恳请,不许。初,健、迁持议欲诛瑾,词甚厉,惟东阳少缓,故独留。健、迁濒行,东阳祖饯泣下。健正色曰:“何泣为?使当日力争,与我辈同去矣。”东阳默然。

    瑾既得志,务摧抑缙绅。而焦芳入阁助之虐,老臣、忠直士放逐殆尽。东阳悒悒不得志,亦委蛇避祸。而焦芳嫉其位己上,日夕构之瑾。先是,东阳奉命编《通鉴纂要》。既成,瑾令人摘笔画小疵,除誊录官数人名,欲因以及东阳。东阳大窘,属芳与张彩为解,乃已。

    瑾凶暴日甚,无所不讪侮,于东阳犹阳礼敬。凡瑾所为乱政,东阳弥缝其间,亦多所补救。尚宝卿崔璿、副使姚祥、郎中张玮以违制乘肩舆,从者妄索驿马,给事中安奎、御史张彧以核边饷失瑾意,皆荷重校几死。东阳力救,璿等谪戍,奎、彧释为民。

    三年六月壬辰,朝退,有遗匿名书于御道数瑾罪者,诏百官悉跪奉天门外。顷之,执庶僚三百余人下诏狱。次日,东阳等力救,会瑾亦廉知其同类所为,众获宥。后数日,东阳疏言宽恤数事,章下所司。既而户部覆奏,言粮草亏折,自有专司,巡抚官总领大纲,宜从轻减。瑾大怒,矫旨诘责数百言,中外骇叹。瑾患盗贼日滋,欲戍其家属并邻里及为之囊橐者。或自陈获盗七十人,所司欲以新例从事。东阳言,如是则百年之案皆可追论也,乃免。刘健、谢迁、刘大夏、杨一清及平江伯陈熊辈几得危祸,皆赖东阳而解。其潜移默夺,保全善类,天下阴受其庇。而气节之士多非之。侍郎罗玘上书劝其早退,至请削门生籍。东阳得书,俯首长叹而已。

    焦芳既与中人为一,王鏊虽持正,不能与瑾抗,东阳乃援杨廷和共事,差倚以自强。已而鏊辞位,代者刘宇、曹元皆瑾党,东阳势益孤。东阳前已加少师兼太子太师,后瑾欲加芳官,诏东阳食正一品禄。四年五月,《孝宗实录》成,编纂诸臣当序迁,所司援《会典》故事。诏以刘健等前纂修《会典》多糜费,皆夺升职,东阳亦坐降俸。居数日,乃以《实录》功复之。

    五年春,久旱,下诏恤刑。东阳等因上诏书所未及者数条,帝悉从之。而法司畏瑾,减死者止二人。其秋,瑾诛,东阳乃上疏自列曰:“臣备员禁近,与瑾职掌相关。凡调旨撰敕,或被驳再三,或径自改窜,或持回私室,假手他人,或递出誊黄,逼令落橐,真假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