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红颜_第十四章铩羽布加勒斯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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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铩羽布加勒斯特 (第2/4页)

:一条巨大的毒蛇缠绕着一个濒死的男人。

    汪虹害怕这里的一切。

    郝雨的鸡毛服卖得并不好,原因是货到晚了。加上罗马尼亚货币“累”(列依,但念法与“累”极似)跟卢布一样疯狂贬值,算来算去也赚不到钱,郝雨一天到晚阴沉着脸。有时汪虹跟他说话,说几声儿他都没动静,稍微大声儿一喊,又把他吓了一跳。汪虹看他痴痴呆呆的样子,心里也着急,就说你怎么不去找老张商量商量?他有语言,关系多,说不定找个客户一下子全卖出去了。你自己瞎琢磨个啥呀?

    他不吱声儿,光抽烟,也不开客厅的灯,就在黑地儿里坐着发呆。烟头明明灭灭,真有点瘆人。

    过了几天,郝雨对汪虹说:“这批鸡毛服是砸了,都三月份了,谁还买?可生意还得做,我准备和两个朋友马上飞回去,再发一集装箱凉鞋来,正好赶上春夏之交,准好卖。你哪儿也别去,在这儿等着我。”

    汪虹问:“那两个朋友是谁呀?”

    郝雨说:“你不认识。”

    汪虹又问:“那你有钱吗?货都压着。”

    郝雨说:“就是钱不好办,管他呢,回去再说。”

    汪虹说:“我还有一千美元,你拿去用吧。”

    郝雨笑了,说:“还是老婆疼我,把私房钱都拿出来了。”

    汪虹说:“谁知道是不是你老婆,你凭良心吧。”

    第二天,郝雨去订了机票。是中国航班,直飞北京。

    三月五日下午起飞,这一天,布加勒斯特下起了暴雪,五米以外都看不见人。整整下了一天,还没有要停的样子。郝雨上午就冒着雪出去了,说有事要办,嘱咐汪虹为他收拾行装。行李早收拾好了,天也过了中午,还不见他的人影儿。汪虹心里这个急呀,坐卧不宁。就在这时候,他回来了。

    汪虹说:“你看几点了?急死人了!”

    郝雨说:“没办法,事儿办不完。”拎起箱子就走,对汪虹说:“你就别去机场了,雪这么大。好好在家等着我,一到北京我就给你打电话,啊?”

    汪虹点点头,问:“老张也不来送你?”

    郝雨说:“谁也不用送。”

    走了。

    汪虹一个人孤伶伶地呆在房子里,望着窗外的暴风雪,心绪不宁。看看天色已晚,胡乱弄了口吃的,早早睡了。

    睡到半夜,突然听见有人用钥匙开门。汪虹把门反锁了,开不开。她怕得要死,裹着被子蜷缩在床头,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情。那人见开不了,便敲门,小声儿喊:

    “汪虹!汪虹!”

    汪虹细细分辨,像是郝雨。可郝雨现在在天上呢呀!她战战兢兢跑到门前,问:

    “你是谁?”

    气得外面就骂:“你脑子进水了!我是郝雨!”

    汪虹还不信,说:“别骗人,郝雨已经回国了!”

    “回个屁国!雪太大,飞机不飞了!”

    这回汪虹信了,赶紧开门,郝雨拎着箱子进了屋,说:“你发神经病呀?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汪虹就笑“谁知道飞机就不飞了?”

    郝雨说:“真他妈麻烦,我有急事儿呢。”

    汪虹说:“飞机不飞谁也没办法,哪天飞?”

    “这个航班取消了,三天以后下一个航班走,误我大事儿了!”郝雨忧心忡忡地说。

    第二天中午,一天一夜的暴雪终于停了。正吃饭呢,朋友打来电话,说老张被人杀了。汪虹惊得把汤勺掉地上摔成了三截儿,听郝雨问对方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对方说就是昨天。郝雨撂下电话,心事重重地坐在餐桌前不吃也不喝。

    汪虹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太可怕了!”

    郝雨说:“在国外玩儿倒汇,迟早有这么一天。你想想,成天腰里掖着几万美子,手里拎着一大袋子‘累’,不出事才怪!”

    汪虹点点头,老张确实是这样,仗着有语言,人头儿熟,什么事儿都不吝。罗马尼亚‘累’不值钱,他常常左右两手一手一个大塑料袋,装得满满的都是‘累’,下了巴士进地铁,满世界疯跑。

    饭是吃不下去了,郝雨说:“走,咱们到老张家门口转转。”

    汪虹说:“我不去,闹不好那凶手还在那儿藏着呢,来一个杀一个。”

    郝雨说:“别发神经,赶紧麻溜儿着走。”

    到了老张门口,看不出一点这里曾经发生凶杀的迹象,依然如平时一样静谧。汪虹挽着郝雨的胳膊转过房角,突然发现有一个中国人站在那儿。汪虹以为必是凶手无疑,几乎瘫倒在郝雨身上。郝雨半拖半抱着汪虹来到巴士站,那位先生还在关切地注视着这位突然发病的女同胞。

    郝雨如期飞走了,汪虹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深夜,电话铃突然响起,汪虹拿起电话,是一个遥远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国内长途。对方先问这里是不是郝雨先生的家?

    汪虹说:“是。”

    对方说:“我是老张的儿子,我爸爸到底出什么事儿啦?”

    汪虹心咚咚地跳,说:“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老张的儿子说:“我爸爸说和你们是好朋友,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汪虹说:“对不起,我们真的不知道。”

    老张的儿子说:“你们肯定知道,我马上去罗马尼亚找你们!”

    刚迷糊了一会儿,电话铃又响了。这回是老张的弟弟,非让汪虹把他哥哥的死因说清楚。如果说不清楚,就要来罗马尼亚算账。

    刚把这个电话放下,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老张的国内单位,询问他们的张同志出了什么事情。

    心惊rou跳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汪虹正发愣呢,忽然有人敲门。汪虹吓得不敢吱声儿,连大气儿也不出,想让敲门那人以为家里没人。可那敲门人顽强得很,也不急,也不火,只是敲,没完没了。敲了一会儿,见屋里总没动静,那人就说话了,一口洋味儿的中国话:

    “我们是罗马尼亚警察,请您开门。”

    汪虹仍然不开。

    他们又到邻居家往这里打电话,汪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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