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孤单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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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3/3页)

,是需要一点安静空间,好好沈淀思绪,以及这短短一天里,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的改变。

    我点点头。“床头柜里有枕头棉被,需要什么再说一声。”

    隔天下班回来,打开自家大门,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我家怎么会有这种味道?以前曾经很羡慕的,那种饭菜飘香…

    我狐疑地走进来,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都是一些很家常的菜色,混合着蒸熟的白饭味道。说来或许没人相信,这些看起来再寻常不过的事物,却是我记忆中最想重温的味道…

    家的味道。

    自小生长的大宅里,食物永不缺乏,满桌的精致菜肴,色香味无可挑剔,却少了那么一点点…家的温馨。

    洗净双手走出厨房的男人,见我站在桌前发呆,顺口解释道:“我看冰箱有食材,就顺手做了。炉子里还有一锅刚卤好的rou臊,不过卤蛋最好等隔天再吃会比较入味。”

    对,就是这个味道!小时候去同学家吃过一次,同学mama的这道台湾传统美味,我光是rou臊配卤蛋就可以吃上一大碗白饭,至今念念不忘。

    我咳了咳,努力端正神色,希望看起来不会太垂涎。“我不晓得你会做菜。”

    “在几家餐厅打过工,看久了多少也能学会一点。”他替我添来一碗白饭,拉开椅子,却没有要坐下来享用的意思,解下围裙回客房。

    没多久,换了套衣服准备出门。

    “你不吃?”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工作,餐厅里有供餐。”

    所以这一桌菜是专程替我煮的,不是他想吃。

    第一次有男人为我洗手作羹汤,感觉…挺微妙的。

    他出门后,我盯着桌上的食物,脑袋开始运作。

    我想起来了,其中一回遇到他,他是在餐厅工作没错。

    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女客的sao扰、他眼底强自忍耐的沈郁,那个环境他待得极其无奈又痛苦。

    咬着筷子,我起身走向厨房炉子,找到他说的那锅rou臊,在白饭上淋了一匙回座,一边吃,脑中也有了因应方案。

    扒光最后一口白饭,才甘心爬回书房,翻开厚厚一大本的电话纪录簿开始拨打。

    “喂,何伯伯啊,我小靓…是啊是啊,好久不见了,一直想跟您联络,约出来打打球、喝杯茶聊聊,又怕太唐突了,您那么忙,怎么好意思打扰…”

    晚上十一点,开门声响起,那时我还在书房,和成堆的财务数据奋战。

    “齐隽,忙完请过来一下。”

    脚步声在经过书房时顿了下,表示他听到了。

    等他真正踏入书房,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他已经洗完澡,站在离书桌不远处。

    “有事?”

    审完一笔公关预算,我合上公文夹,将搁在桌边的名片推向前。

    “明天找个时间,去这个地方找一位黄董事长面试,就说是我介绍的。”

    “面试?”

    “黄董的女儿想学小提琴,当家教会比你在餐厅端盘子好。”当然,我不是在说当餐厅waiter不好,职业本就不分贵贱,只是,不适合他。

    他眉心微蹙,语带保留地吐出。“女、儿?”

    扁看他这表情,我就懂了。

    不是吧?他连当家教都遇到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学生?他到底是多常被调戏啊?这孩子的人生实在坎坷到我不知该同情他还是笑他艳福不浅。

    “目前八岁——喔,不对,是七岁半,断断续续学过一年,一直找不到有耐性的好家教,你介意雕一块朽木吗?”天分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的,我考虑再考虑,打了十数通电话,还是觉得有热情、真正想学比较重要。

    他凝眉沈思,没有立即响应。

    “你可以考虑看看,明天下午以前作出决定就可以了。我只是觉得即使是为了生活,也没有必要消耗自己的热情去做不快乐的事。而且,你一直没有放弃音乐,不是吗?”

    所以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景况,否则孤家寡人而已,餬口饭吃又有何难?

    “那么,不如就全心全意,看着自己最爱的音乐,我想,让更多人认识、喜欢你最爱的小提琴,至少会快乐并且有尊严得多。另一方面,你一样能保有弹性的时间练琴,有什么不好?”

    唯一要说不好的,大概就是由我牵线,他在犹豫要不要承我这个情吧。

    “谢谢…让妳费心了。”

    意外的是,他没端出那些不必要的尊严架子,理解到我为他耗费的心思,语气诚挚地道谢。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石头脑袋嘛!有些艺术家,说好听些是清高,说白了根本就是自我中心的蠢蛋,为了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傲,几时曾顾虑过旁人的感受?

    但是他懂得体会别人的用心,总算不枉我那几十通电话讲到口干。

    “不用客气,就当回报你那顿美味的晚餐。”谁教我吃人嘴软啊。

    啊,对了,还有整理家务。我太忙,没时间打理那些琐事,刚刚发现客厅整洁多了,杂志、CD也都乖乖待在它们该待的地方。

    “上课时数与待遇的部分,等见了面你们再详谈,不过应该是不错。”黄董在栽培子女上不惜一掷千金是出了名的,我可不是乱枪打鸟,这部分也筛选过了。

    “…对了,你知道我的名字吧?”讲半天,我突然想起还没自我介绍过,要他怎么报我的名字?

    “汪咏靓。桌上的信件有名字,还有…以前听过一点。”他讲得很保留。

    是在学校?还是那些八卦杂志上的花边新闻?

    前者勉强可以听听,后者除了挖出我的祖宗十八代,并没有太多贡献,写得彷佛我们这些企业千金每天吃饱就等着谈恋爱,天晓得我忙得要死,都八百年没交男朋友了!

    啊,这些报表得在今晚看完,明天要开会讨论预算。

    赶紧接续手边的工作,打发他去“自由活动”

    他做了些什么,我是没注意,全副心思都投入在成迭数据里,等忙到一个段落,腰酸背痛地想起身活动,才留意到搁在桌子右边的保温瓶。

    打开一看,淡淡的热气伴随着奶香味扑鼻而来。

    是他泡的吗?他什么时候进来过?我完全没留意。

    尝了一口,有燕麦、红茶混合鲜奶的味道,温热液体滑落肚腹,暖了胃。

    我望向门口走道上预留的晕黄灯光,头一次觉得,家里多个人,似乎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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