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小娘子_第三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三章 (第5/5页)

虽然没有听见声音,但他知道她在哭。

    他走到她身后,抱着她,双手放在她腰前,她挣扎了一下。

    “放松,子安。”他低语。

    她这才松懈地靠在他身上,感受他的力量,他可以感觉她的肩膀在微微颤动。

    “别压抑。”他轻声道。

    他的话让她呜咽出声,她转身埋进他的胸膛,紧搂着他的腰,悲伤地啜泣,她的心好痛、好痛。

    邵无择紧紧圈住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他方才应该杀了鲁成泰才对。

    他宁可她是多话的小猫,也不要她不发一言,这样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拥着她,直到她止住哭声。她想离开他,但他不肯。

    “告诉我怎么回事?”他托起她的下颚,她的鼻子又红红的了,像只小白兔。

    “你相信鲁大哥的话?”她哽咽地道。如果他相信,她会更难过。

    “我只相信你说的。”他说。

    他的话让她的心踏实许多“谢谢。”她轻声道。

    “五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垂下头,离开他的怀抱,面向窗外。她不想面对他,看他的表情。

    其实,她已好久不曾想起这些事,但今天她却得再次提起。

    “五年前的夏季,不知怎地,出奇的炙热,”她的眼神望向遥远的景色,开始陷入回忆之中“阿爹是儿科名医,他整天和大哥忙着替小孩看病。那时我十二岁,几乎都待在家里看医书、煮饭等他们回来,我记得那天热得连风都像会烫人似的。”

    她停顿了一会儿“他们出门前和往常一样叮咛我‘不要跑出来,会有坏人’,总在我大声应允后,他们才离开。而我回房后,像平常一样看医书,却老觉得闷,无法定下心来,想出去透透气,但我犹疑了好久,担心会有所谓的‘坏人’,当时我并不是很了解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我又试着坐了一会儿,可我的心却像长脚似的,直想往外跑。我告诉自己,出去一下就好,所以,我打开了大门。”她的眼泪扑籁籁地落下。

    邵无择拼命地抑制搂住她的念头,因为他若现在抱住她,她可能就说不下去了。

    她深吸口气,拼命控制自己。

    “外面虽然很热,但不如屋里那么闷,我不想那么快回屋里,所以就在外头逗留了好一会儿,我还拿些食物喂鸟儿。我玩得太忘形了,因此,当有人抓住我的手腕时,我吓了一大跳,我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接近我。他是一位喝醉酒的元人,留着胡须,浑身都是酒气,好刺鼻,令我害怕的是他的眼神和笑声。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却很害怕,所以,我拼命想挣开他的手,可是根本没有用。于是我咬了他的手,而他一巴掌把我打倒在地,好痛…”她开始抽泣,声音颤抖。

    他不自觉地握紧双拳,全身紧绷,他已可以预料发生了什么事。

    “我开始尖叫,想跑进屋里,我只知道进了屋子就安全了,我才跑了一半,他就又抓住我,反手又给我一巴掌。我拼命地叫,却没人来救我。而他…他…开始扯我的衣服,我一直挣扎,一直…一直…哭…”

    她哀戚地哭着。他的心开始揪紧,恨不得能亲手扭断那畜生的脖子“如果觉得勉强,就别说了。”他沙哑地道。

    她摇摇头:“当我快被打昏时,我听到一声喊叫,是大哥回来了。他扑向元人,开始和他打了起来。那元人突然抽出佩刀,我好害怕,想去帮大哥,可是我没有力气,站不起来。纠缠中,他们两人倒在地上,我听到一声惨叫。血,好多血从他们身体中间流出来,我以为大哥死了。你知道吗?当我看到大哥站起来时,我有多释怀。”

    她颤颤地吸口气:“而后的事,我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我大病了一场,醒来后,是鲁大婶在照顾我。我问大婶爹和大哥在哪儿,她都不告诉我,只要我好好疗养。后来,等我病稍好了些,她才告诉我,爹顶了大哥的罪,被官府…判…死刑,大哥…远走他乡。”说到这儿,她已泣不成声。

    “子安,看着我。”邵无择柔声道。

    她缓缓转身,低着头,不敢看他:“现在你知道一切了,别管我。”

    他一手将她揽入怀,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摇头道:“我不会丢下你的。”

    她闭上眼睛,让泪水滑下面颊,她环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下颚靠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这五年,她不知怎么熬过的,宋子坚怎么可以留下她一人单独面对这一切?!

    “我常在想,如果…如果…我乖乖地听话,不走出大门,不贪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都是我不好。”她自责地哭着。

    “子安,听我说。”他捧起她的小脸,一字一字道“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她打断他的话“是我害死爹,逼走大哥,我——”

    “子安。”他厉声道“事情发生了,也都过去了,好好活着才是真的,你爹和子坚一定也不想见你如此。”

    她摇摇头,泪水籁籁而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对。

    他叹口气,俯身轻吻她的额头、她的双眼,他不知该怎样分担她的痛、她的苦,这令他觉得无助,他只能轻抚她的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心想。

    她渐渐止住泪水,但仍靠在他怀里,说出来后,她觉得舒坦多了,但他的衣衫又湿透了。

    “对不起,我又弄湿你的衣裳了。”她打嗝道“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别在意这些小事。”他摇头道。

    她舒适地靠着他,觉得温暖而安全,她真不想离开。

    “我该收拾东西了。”她说,却没有移动的现象。

    他点点头,又抱了她一会儿,才让她离开。

    她走到一列医书前面,迅速地抽了几本,想必那是她爹留下来的。

    他环顾这间简陋的屋子,再次摇摇头。它让他想起风雨中飘摇的一艘船,而且还是艘破船。

    虽然屋子破了点,但还满整洁的,摆设不多,但都井然有序,桌上还插了瓶花,使房子里充满生气。他看见墙角有个木笼子。

    “这是什么?”他问。

    子安停下手边的动作:“那是宝宝的房子。”

    他点头,想起了那只奇怪的兔子“它呢?”

    “放生了。”她开始收拾衣物“爹说它是属于大自然的,不该局限它。”

    她想起当时她真的好难过,可是她知道她没有权利阻止它回到同伴身旁,它是自由的,不属于任何人。

    她装了一大包东西后,和他一同走出屋外,锁好门后,眷恋地再看一眼,因为某种直觉告诉她,或许——

    她不会再回来了。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