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及众生相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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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6/12页)

情如果公之于世,谁能担保玫瑰花会继续开放呢?如果突然不开花了,我们又如何是好呢?甚至连十分反动的罗马人士也彬彬有礼地劝我们不再谈此事谈了。我们曾请植物学家、生物学家和神学家观看了这一现象,他们都答应绝对保密。事后您知道声称受到感动,提出有超自然力量在起作用的是谁?是植物学家和生物学家,而不是神学家。再者,它的政治含义请您想一想:一个犹太女人,改信天主教,出家当修女,从事教学活动随后被禁止,后来在———不妨直说吧———在很不愉快的情况下死去———她的骨灰从一九四三年起不断开出玫瑰花!这像是巫术、妖术、神话。而这些案卷又偏偏交给了我,我这个人曾批判过贝恩的生物主义!您知道,在电话里昨天有一位高级教士笑嘻嘻地对我说:‘保罗讲给我们听的奇迹已经够多了,现在请不要再给我们讲什么奇迹了。他就是我们所要的小花,我们不再需要花了。’您会保持沉默吗?”

    笔者这时没有点头,而是使劲摇头,并以说得很清楚的一声“不”来强调这一动作。由于此刻克莱曼蒂娜莞尔而笑,脸色倦怠,同时用空烟盒把她茶碟里的烟蒂扫到笔者的茶碟里,与笔者的烟蒂合在一起;接着,仍然疲惫不堪,又统统用空烟盒将抽烟的痕迹扫进一只蓝色的塑料字纸篓;然后面带笑容地站着不动,从而将离开的信号发出了。因此笔者不知道,这儿是不是表面上否认有奇迹,实际目的却是在制造奇迹。笔者把克莱曼蒂娜送到大门口,同时聊起了文学。这一段路比较长,大约有四百米远,越过一大片空地。翠柏、意大利五针松、夹竹桃———这些都是我们熟悉的。当走到前面马路上,可以看见那座浅黄浅红色的不朽城的时候,笔者把他那包没有打开过的备用香烟塞给克莱曼蒂娜,笑眯眯地她把它藏在修女服的袖口里,把它干脆揣在衬衣般的衣服里,这件衣服弹性很好,藏几包烟绰绰有余。在那儿等候进城开往梵蒂冈方向的公共汽车时,笔者感到这是打破柏拉图禁令的合适时机了;他把克莱曼蒂娜拉到两株幼柏中间,毫不拘束地将她的额头吻了,吻她的右颊,又吻她的嘴。她没有反抗,叹口气说了一声“喔,这个”笑嘻嘻地沉默片刻,然后也回吻了他的脸颊。当她听见公共汽车驶近的声音时说:“下次再来吧———不过请别带玫瑰花。”

    理解任何人都能,笔者感到不虚此行;他不想推迟动身时间,以免使形形色色的人过早地陷入矛盾的境地,大概这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他来说由于并不存在欲速则不达的问题,他决定回程改乘飞机,内心———而且直至今日仍然如此———矛盾得要命,不知是否自己这次出差公私不分?如果是的,又严重到何种程度?此外,公与私还有一个问题同样涉及到,使笔者感到不安,虽然不是那么厉害:克莱曼蒂娜是否在巧妙地为格尔塞伦的玫瑰奇迹作宣传,她或者以同样巧妙的手法想要防止这一点?如果他假定从如今他已钟情的这个女人的话里猜到她的愿望,他会怎么做呢,是客观地将自己的职责履行呢,还是主观地迎合自己的倾向和讨好克莱曼蒂娜的愿望呢?

    笔者一心想着这四重问题,心神不定,或者应当说心烦意乱地从春光明媚的罗马回到了冰天雪地的祖国:尼费尔海姆在下雪,路滑难行,出租汽车司机心情不佳,老想用煤气毒死人、枪毙、干掉或至少痛打什么人,而且———使人大失所望———在格尔塞伦修道院大门口受到了冷遇,一个脸色难看的老修女少言寡语、把他态度粗鲁地拒于门外,对他说:“对记者我们已经厌烦了!”这使笔者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可以绕修道院围墙走一圈(四边总长约五百米)是他聊以自慰的,还可以欣赏莱茵河风光,乡村教堂大门紧闭(当年曾对玛格蕾特的皮肤心醉神迷的那些祭坛侍者就是在此地服务的)。在此地莱尼曾生活过,肠卜僧曾被埋葬在这里,被挖出来,重新埋葬,再次被挖出来,———而在修道院的围墙上被火化,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一个豁口!他只好来到乡村客店,那儿一点也不像阿尔弗雷德布尔霍斯特的家乡那样静谧和令人昏昏欲睡。不,这儿人声嘈杂,人们以怀疑的目光打量笔者。他在这儿发觉一些外地人都属于一个显而易见的类别:确实是记者。当他在柜台前向客店老板订房间时,他们异口同声地用嘲笑的口吻帮腔。“到格尔塞伦来租房间,而且是今天,”———这时嘲讽的口吻更变本加厉了———“也许甚至是要一间能看得见修道院花园的房间吧———呃?”当果真他天真地点头表示同意时,引起了哄堂大笑。衣着入时的男男女女笑得前仰后合。由于他进一步被虚情假意所蒙蔽,肯定地回答说自己一定要看看披上银装的修道院花园,终于他们把他纳入了傻瓜的行列,这时就变得比较友好了。正当店主忙于斟酒放酒、放酒斟酒之际,他们向他解释:难道他不知道人人都在谈论的事情?———修道院的花园里发现了温泉,它使一丛老玫瑰开了花。修女们行使管辖自己领土的权力,在那个地方亲自动手垒墙围起来;通往教堂塔楼的路被堵死了,已派人到邻近的大学城(就是B。H。T。当年和肠卜僧幽坐的地方!———笔者)去向一家拆房公司将一架二十五米长的伸缩梯借来,以便“看看修女们在搞什么名堂”

    他们这时全都挤到了笔者周围,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不是太天真了,以及他天真到什么程度———有合众国际社、德新社、法新社的人,甚至《消息报》的记者也跑来了,他和捷通社一名记者决心“将教权法西斯主义的假面具撒下,揭露基民盟的这种竞选宣传伎俩。”“您知道,”这位在其他方面和蔼可亲的《消息报》记者一面递给笔者一杯啤酒,一面继续说“每当选举的时候,在意大利眼泪就会从圣母像掉出。近来在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修道院的花园里冒出温泉,在埋葬修女的地方长出了玫瑰花。人们企图欺骗我们,说这些修女在当年东普鲁士被占领时曾遭到强jianian,总之,有人说一件共产党人桃色事件与此事有关系,共产党人对修女除强jianian外还能干什么呢?”笔者比大多数在场的人更了解内情,他五小时之前还在可以望见罗马的地方吻过一张全然不像羊皮纸皮肤的脸颊,退堂鼓决定打了,等着看报纸上的报道,在这儿继续调查真实情况是毫无希望的。人们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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