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_第14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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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节 (第2/4页)

息日的时候,竟然有人到乡下行窃,讨价还价地做粮食交易。上苍是空虚的。我们招致毁灭。仟侮吧,我再重复一遍,忏悔,忏悔。”他的话神奇地回荡着“驾信上帝耶酥基督,这一天神,唯一的上帝,笃信一个上帝,信基督。”

    他停住,而后用-种恫吓责骂的语调向他们大声呵斥,尽凶狠诅咒之能事。“你们都是罪人,你们都该永远下地狱。我发觉你们中有入笑,你们怜悯你们自己,上帝为什么要我们受这等罪?你们是否会这样发问?”人群中有一个人大声嘲笑他说“不是上帝,是美国的炸弹干的。”听众发出二阵笑声。

    那人依然站在板凳上等着他们平息下来,透过瞑瞑薄幕,窥探着人群,粗野地,带辩解地指着一个穿黑服的妇女说“你这个女人,是否在耻笑上帝,你的丈夫和孩子在哪里?”他又指着莫斯卡身边的青年“瞧,”他朝着听众说话,大家也都转身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这儿还有一个嘲弄者,是年轻人,德国的希望。由为他犯了罪,他的孩子断了肢,他竟敢嘲笑上帝的愤怒。你等着,看着你的孩子;等着瞧吧!”他又怀着恶意,指着听众一味发泄。

    那个带孩子的年轻人把孩子放下,对海莲说“请关照一下这孩子。”人们看着他穿过人群直奔站在板凳上的那个演说人,猛地一击,将他打翻在地。跪在他的胸膛上,抓住一撮头发,把他乌鸦般的小脑袋直往水泥地上叩击。

    等那年轻人住了手,听众已纷纷而散,那年轻人抱起孩子径直朗康特利斯卡波公园走去。仿佛变魔术,霎时人们就无影无踪了。可那演说人还静静地趴在地上,此刻已是夜阑星稀的时分了。

    过路人把他扶起来,血不住地从他厚厚的卷发头上流出,许多股细流顺着前额流下,好象脸上带了一副红色的面具。莫斯卡挽着海莲的臂沿着大街而下。莫斯卡发觉海莲象是病了,大概是看见血的缘故,他说“今晚你最好与桑德斯太太呆在家里。”后来他似乎向海莲辩解没有参与那件事,他说“这根本与我们无关。”

    莫斯卡、利奥以及埃迪-卡辛围坐在米德尔顿家的起居室里,家具是和房子配套的。所以有现成的椅子可坐,其余的东西都装在木箱子里,靠墙摆放着。

    “看来你明天真要去纽伦堡参加审判吗?”戈登问利奥“你什么时候动身?”

    “嗯,晚上,”利奥答道“我喜欢夜间开车;”

    “到那里就把证词交给那些杂种们,”安-米德尔顿说。“必要的话就瞎说一通,不过你要知道,他们有种种渠道搜集情况。”

    “我没有必要去说谎,”利奥说“我的记忆力很好。”

    “我想为我上次过于粗鲁的行为表示歉意,当时你也在这儿。”戈登-米德尔顿说。

    利奥摆摆手,说“不,我明白。我父亲是一个共产党人,政治犯;我母亲是犹太人,这就是我被赶走的原因。可是,我父亲是搞政治的。当然-,在斯大林和希特勒签定条约后,他失去了信心。他认识到,他们不过是一丘之貉而已。”

    在屋子的一角,那位坐在摆着棋盘的桌子旁的教授刚刚还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听他们谈论,一听这些不得体的话马上变得大惊失色。带着这种惶恐不安的心理,他看到戈登-米德尔顿勃然大怒的样子,不想再听他的慷慨陈词了;一切过激的行为都会使他不安的。于是他托辞道“我得走了,我还要上课。”他和戈登、安一一握手,最后说“祝你们交好运;顺利到达美国。自结识你们以来,我一直很高兴。”

    戈登送他出门并诚恳地说“我希望您不会忘记给我写信,教授,我指望您能随时告诉我德国所发生的一切。”

    教授点了点头“当然,当然。”实际上他早已暗下决心不打算与戈登以任何形式保持联系。与一个共产党人有联系,再清白无辜,风云莫测没准也将会给他造成不幸。

    “请等一等,等一等,”戈登又把教授让回屋里。“利奥,我才想起,教授不是要在周末去纽伦堡吗?你开车送送他好吗?不然,他迟到了,校方会找他的麻烦的。”

    “不,不,”教授十分激动地说“不需要,请不要费心。”

    “没有什么费心的。”利奥说。

    “不,”教授说,此刻他内心更加谅谎不已了“我预购了车票,一切都准备好了,别费心,这会过多地给你们带来麻烦。”

    “那么,好吧,请便吧,”戈登不再坚持了,随即把他送到门外。

    戈登回到室内,莫斯卡说“什么事使他那样激动?”

    戈登瞟了利奥一眼,说“他很正常,不过他儿子被指控为小战犯而入狱,会不会因为他儿子的缘故,德国法庭正在审讯他?绝不是他所借口的职业问题,看来情况不会太严重,我猜测他当时那恐慌的样子,准是伯利奥发觉,再联想到集中营的事。这当众不可能,利奥,你不介意,是吗?”

    “不会的;”利奥答道。

    “我想让你知道!”戈登说“明天;我要去他那儿,当面和他约定时间,我想明天晚上你会让他振作起来的,一旦他知道你谅解他,他会乐意的,你说行吗?”

    “当然行”利奥说“真有意思,你倒挺关心那个老头的。”

    安-米德尔顿煞有介事地注视着利奥,但从他那惯于欺骗的神态中并没有发现讥讽的意思,他是诚实的,安笑着说“戈登总是关心他的皈依者。”

    “我还没有改变他的信仰呢,安,”戈登慢悠悠地说“但是我觉得他能听得进我的意见。”戈登稍停后用一种沉稳而又有点挑衅的语调说“我认为皈依者这个词用在这儿欠妥。”大家都不说话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莫斯卡问利奥。

    利奥咧开嘴对他笑着说“别耽心,我不会错过的。”

    “错过什么?”安-米德尔顿问道。

    “我要作教父,”利奥说“我把礼物都准备好了。”

    “多可惜,孩子出世的时候我恰恰不在这儿,”安说“太可惜了,海莲今晚也不会在这儿,我希望她病得不会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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