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凄不下堂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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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2/3页)

  结束了英国之行,重新站在自家院门外时,白父还在想,短短半个月内,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真是造化弄人。

    悄无声息地轻叹一下,白父拉出躲躲藏藏的小丫头,试图与她沟通:“薄扮哥的把拔和妈咪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回来,所以他以后要跟我们一起生活,宁宁不可以这么不懂礼貌哦!把拔以前教宁宁的话,宁宁都忘记了吗?”

    小女孩似懂非懂,只抓住前半句话“像妈咪一样飞到天上去守候我们了吗?”

    闻言,白父脸色黯淡了下来“是呀,像妈咪一样…”

    薄竞目露讶色。

    从小在英国长大的他,并没有耽误国语的学习,以往在家时,父母也都要求自己用国语与他们交流,所以白家父女的对话,在他听来并无任何语言障碍。

    让他惊讶的是,白父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说着妻女趣事,其言谈举止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可从刚才的对话,再加上,白父已经能够与人分享妻女事迹的样子来看,白夫人应该已经去世很久了。

    薄竞并没有听白父提起白家有另外的女主人,而远远地站在屋门边,向自己点头示意的中年妇女,无论穿着打扮还是气质年龄,都不可能是白父的妻子。

    难道白叔叔一个人照顾这么小的女儿?

    薄竞有点难以置信,不禁想起自己的父亲,他就是因为太怕寂寞,才在母亲病逝后不到一年就又娶了妻子。

    正当薄竞敛眉思考的时间里,白父已经尽显商人本色,抓住机会,成功说服了女儿。

    小女孩其实本就想与薄竞亲近,只是因为她鲜少与人接触,更从没见过像薄竞这般俊俏的少年,骨子里爱在生人面前害羞的毛病发作起来,令她有点不敢靠近薄竞。

    经过父亲的解释,小女孩终于明白,这个漂亮的大哥哥以后就是家中的新成员,会像父亲这样同住一个屋檐下,可以天天见面、天天说话,而不是久久才见一次面,每次见面还需要装成小淑女的外人。

    有了这层认知,小姑娘略显兴奋地拉着父亲的手,来到薄竞身边,自我介绍:“我叫白乐宁,白是白色的白,乐是快乐的乐,宁是安宁的宁,把拔说,取这个名字,我就会快快乐乐、安安宁宁地长大!”说着,她逐渐放开了起初的拘谨,朝薄竞露出了招牌可爱笑容,甜得几乎要刺伤他的眼睛“薄扮哥可以叫我宁宁就好!那薄扮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没来由的,薄竞在她甜甜的笑容里感到有些狼狈,艰难地掀唇吐出两个字:“薄竞。”

    白乐宁皱了皱脸,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薄竞随即想到白父曾说过,他的女儿才六岁,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从小养在家中,生怕她出门吹风受凉,或是被人传染上感冒之类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不该用这么简练的回答,来答复一个连幼儿园都没去过的小孩子,不过白叔叔为什么没告诉他,宁宁的长相和性格这么容易引人禁不住想要疼她、宠她。

    “厚薄的薄,竞争的竞,那个…薄荷糖吃过吗?其实就是薄荷的薄,念起来音调不一样而已。”薄竞尴尬地看了一眼白父,不知为何,在白父面前,他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白乐宁显然不太追究他的名字究竟该怎么写,但薄荷糖却勾起了她的兴趣“真的?薄荷糖?我好喜欢、好喜欢!”说着,她又放开了父亲的手,兴奋地问:“薄扮哥、薄扮哥,你以后真的就像把拔说的那样,会一直一直住在这里陪着宁宁?”

    薄竞一时语塞。

    什么叫“一直一直”?曾经的他认为,父母的陪伴也可以是长久的,想到前后去世的母亲与父亲,薄竞难免有些黯然。

    但是他的情绪低落却被年纪尚小、不晓得生离死别为何物的白乐宁误解了。

    小姑娘立即垂下眼角,泫然欲泣“不可以吗?宁宁从来没有哥哥,很羡慕电视里那些有哥哥疼爱的meimei,薄扮哥真的不可以做宁宁的亲哥哥吗?宁宁只有这么一个很小、很小的心愿,也不能实现吗?”

    被一连串的“吗”给袭击的薄竞,不得不暂时放下双亲离去带来的悲伤,在白乐宁饱含泪光的谴责下,薄竞无语望天,心中长叹不已;说实在的,身为家中独子的他,从没有过哄小孩的经历,连普通小孩子都没信心应付得了,更别提是在白父有意无意的灌输下,深谙撒娇耍赖和黏人的白乐宁了。

    一想到两人之间相差九岁,而眼前的白乐宁又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就有些头疼,该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像她的亲生哥哥一样毫无顾忌地宠溺她?毕竟他与她并无血缘关系,若养成了依赖的习惯,日后两人太过亲近,恐怕会招人非议。

    但是瞧小姑娘的模样,恐怕他再不说点什么,就真的要水漫金山了。

    “我也没说不可以啊…”向来稳重的薄竞头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朝白父看去,做父亲的也许有什么办法稍微安抚一下白乐宁。

    孰料,白父只是有趣地观察着两个孩子之间的互动,某个想法逐渐冒出头角,所以当薄竞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他假装没收到信号,开始极目远眺起院外不知看过多少次的风景。

    唔,把这么个一路上完全冷静自持的少年,逼到无奈求助也是件不错的功德啦!女儿,妳加油!免得妳薄扮哥因丧亲之痛,而忘了脸上该有什么表情了。

    想到这里,白父又漫不经心地转头,对薄竞鼓励一笑,似乎是在为他打气,小子,到我家来的第一堂课,就是要会哄我家小丫头。

    薄竞啼笑皆非。

    一开始,白叔叔就曾直截了当地说过他是个商人,商人重利,出于对往昔恩人的报答,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并让自己完成所有课业;不过另一方面,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精力,并非是完全无偿的。

    他记得白叔叔当时是这么说的,原谅我也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我总要为她先打算下来,万一她日后无心继承家业,偏偏又嫁得不如意,我这么个糟老头子,可没办法守她一辈子;如果你有心于此,那我愿意把一手创立的白氏交给你,好歹让她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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