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笺纸桃花色_序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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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 (第3/4页)

过一个人滋味都不曾尝过吧。

    “公主,奴婢所说的句句属实,若编一句瞎话不得好死。”

    眼看芜菁被逼赌咒发誓,君羽也不好再拷问下去,和颜扶起她,安慰道:“好啦,我不过与你闹着玩,不必当真。”

    一听这话,小宫女面色转晴,擦干腮边眼泪:“请您以后千万别再说笑了。”

    安慰了一阵后,芜菁突然想起一事,抬头道:“对了公主,神爱小姐刚进宫,请您去华林园的观鹤亭小聚。”

    神爱是谁完了,这一去肯定会露馅。丫鬟好骗,不代表别人也好蒙混过关。

    强定心神后,君羽暗自提气,她需要绝对的冷静,因为这一关之后将有更多挑战。

    匆匆梳洗,为了防止别人怀疑,她特意穿了套小公主平日喜爱的装束,凝视着镜子里的人,君羽叹了口气,像是在跟冥冥中的灵魂说: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好这具身体。

    华林园是皇家内苑,说白了就是御花园。君羽曾经去过故宫御苑,然而这里比故宫还要奢华造度。彼时暮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繁花似锦的时节。

    越过半月形的垂花门,紫藤罗长长地从花架上垂坠下来,远远瞧去仿佛是流苏编织的紫幕。再往前走是彩嬖,有一面瀑布从嶙峋假山上倾泻而下,正好作天然屏风。

    春日午后,微熏的阳光烘的人骨头发酥,连风也染了一丝淡淡的花香。走在羊肠小道上,四周是青葱茂密的林荫,偶尔几声莺啭越发显得幽静无人。

    她心情也如日光这般静好,两个人走走停停,满眼的碧绿像是春草漫过河堤。

    苑门开在隐蔽的侧处,需要穿过一段水榭长廊。那水是开凿引渠了玄武湖,贯穿整个园落。曲折萦环的回廊就修筑在湖上,远远望去高柳夹堤,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湖面上。这水榭通廊就叫霞光亭,落日时分更加巍巍壮观。

    穿过漫漫长廊,微风吹过檐下垂吊的水墨纱灯,让人有种置身仙境的错觉。

    “公主,你怎么不走了”

    耳边传来小声提醒,君羽只好止住频频回顾的目光,加紧步伐跟上去。

    走了很久,终于到达观鹤亭。观鹤亭位于主干道东边,地势高峻,于玄武湖上搭建两座飞桥,依托起这亭子。观者居高临下,春可赏繁花似锦,夏可览浩淼碧波,如今虽是傍晚,夕阳洒在玄武湖上,有一种别样的妩媚。

    缓缓走上飞桥,亭里设了张案几,四壁悬着天青色纱幔,风吹过,似夜来春潮层层叠荡。案上摆满时令水果,和几碟江南小菜。

    轻纱吹开,云气缭绕,女子跪在地上续茶,素色绢罗裁作的裙摆长长拖着,淡雅明艳。

    君羽正迟疑着要不要进去,女子抬起头,并没有特别修容,脸上铅华洗尽,显得素净异常,松挽的云鬓上没有任何簪饰,交衽里露出一截白皙的长颈,淡柳色明纱曳地逶迤。

    刹那间,君羽明白看经典小说来>书农书库了什么叫“惊艳”那容貌不染纤尘,只会让人自惭形秽,却忘了妒忌,就是那样的美。

    “君羽,来呀。”女子婉然一笑。

    君羽学着她的样子挽起轻薄裙裾,促膝跪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的眼睛像能洞穿事世,只被她打量了一眼,就开始加速心跳。

    从她的年龄分析,也不过十八九岁,应该叫姐没错吧。

    “神神爱jiejie”君羽硬着头皮喊了声,尽量克制心虚。女子斟好一杯茶,笑着推到她面前,有些诧异道:“几天不见,你的嘴什么时候变甜了”

    呃这么快就露馅了。由此可见,这个什么公主平时都不带喊人的。

    “君羽以前不懂事,还请jiejie原谅,呵呵呵呵”这个时候除了傻笑,没有更好的遮掩办法。

    女子含笑扬唇,正要说什么。背后忽然传来笑声:“你们两个,原来躲在这儿快活”

    缭乱春色禁下

    君羽蓦然回头,看见背后立着两个男子。二人气度高华,瘦高挺拔的身量也相仿,让人一时觉得如双珠美玉般夺目耀眼。只瞥了一秒,她就可以肯定,这两人的养眼度,绝对不亚于上次那个琉璃公子。

    穿蓝衣的男子风流俊佻,嘴边始终挂着浅笑。他走到矮几边,端起一杯热茶,放在鼻前嗅了嗅:“涪陵春神爱,这等好茶是从你们王家拿的吧”

    女子起身朝他们敛袖一礼,笑道:“我与君羽meimei无事煮茶,没料到二位要来,元显公子若喜欢,神爱下次进宫多带一点就是。”

    原来这个女子也姓王,不知道与琉璃公子是不是亲戚。君羽正在愣神,忽听人唤她:“公主,您上次托我做的琴带来了,不妨试试音色”

    君羽抬起头,只见一把修长的凤尾琴摆在面前,那个叫什么元显的家伙正一脸坏笑地望着她。完了,她这种音乐白痴连五线谱记不住,哪里会弹琴这摆明了不是整人嘛。

    “啊可是我”

    见她支支吾吾的,女子连忙劝到:“meimei就别推辞了,谁不知道你能手挥五弦,是宫里抚琴的高手。既然元显公子把琴送来了,你何妨奏一曲。”

    “这个,呵呵好吧。”君羽推脱不过,只好勉强应下来。心里却想:我管你元显还是扁显,姑奶奶不会就是不会。

    怎么办,眼下只有两条路。第一,坦白从宽,直接说自己不会,可这么做的结果肯定要露馅。第二,是最俗也最灵的,装晕倒可是她面色红润,体格健康,怎么看都不像有晕倒的前兆。

    不行不行,要她像死猪一样突然躺到,别说旁人,就连自己都要笑掉大牙。这条路太假,行不通。

    君羽深吸一口气,手放到弦上随意一撩,音调便顺着指甲划下来,徐徐弹了起来。奇怪的是起初还有些生涩,越到后来越流畅,弹的曲子却连她自己都没听过。

    那奇妙的音律,时而柔软婉转,时而高亢凛冽,似一杯沏开的花茶,缠绵哀伤,凄裂如锦。冥冥中像有股神力,驱使着她指尖撩拨。

    随着来临,君羽渐渐控制不住自己,心中仿佛有股澎湃岩浆,顷刻之间就要宣泄而出。那种强烈的感情,就像迷途在沙漠中的人,在跋涉千里之后,看到的却是一场蜃楼幻景。所有黄沙与赤地,爱恨与纠葛,全部无可挽回地葬送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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