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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近兰亭笺纸桃花兰亭笺纸桃花色已 (第2/7页)

 夕阳喋血,她眺望着宫墙外的风景,在台阶上席地坐下。宫墙之外车水马龙,行人疾色匆匆。从他们焦急的脸上,不难看出是对回家的渴望。她就那样默默凝视,想起一句诗“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孝武帝对她不可谓不好,甚至某种程度上,超越了封建帝王对子女的宠溺。他担忧女儿,竭尽全力的为她谋划未来,这本也无可厚非。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公主,当他知道她不是亲生骨rou,只是个赝品的时候,还会不会这样对她

    羡慕城台前的绿柳,看惯浮生繁华,却不知人间喜忧。她现在累了,只想找一个安稳的角落隐蔽下来,浮生寄日,再不用受王图倾辄。

    身后跫音暗响,有一人无声走来,在她旁边的台阶坐下。君羽侧过头,正对上桓玄淡笑的双眸。“公主好兴致,您知不知道这台城的夕柳晚照是建康十大美景之首”

    君羽将发丝掠到了耳后,侧过来的眉眼,盈盈笑道:“是吗这样的景色我也是第一次留意。”

    橘红色的夕光中,她的眉目染成一团灿烂的笑意,像是雨后清朗的暖阳,照出人久已遗忘的记忆。那一刻,桓玄竟有微微的失神。回忆倒退到几月前,车厢里暧昧的碰撞,以及他不曾察觉的,在内心深处隐着一脉遗憾。那些纠缠的思绪,总让人禁不住往后去想。

    唇角抽动,他突然想拥住这个一派天然,又必将在人间碰的伤痕累累的女子。然而伸出的手又放下来,渐渐隐握成拳。内心激烈的撕扯被生生泯去,他表演的无懈可击。

    “你来这儿是专程等我的吧”君羽望着夕阳,微叹了口气。

    桓玄胸口微窒了一下,坦然说:“是。臣今天来,是想劝公主一句,有些事情适可而止,早一天认清形势对谁都有利。”

    “呵,你就这么自信,吃定了我会听你”

    “听不听自然由公主,但话一定要挑明。臣是习武之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得罪了您的地方,还请见谅。”

    “好”君羽听罢一笑,盯着他的瞳孔说“你我相熟不过几月,也自认没有吸引过人的地方。如果你还算坦诚,就实话告诉我,你求婚的目的是什么”

    桓玄安然迎上她的目光:“不错,臣求陛下赐婚的确是出于私心,也从不想隐瞒什么。我桓氏一族历任五朝,祖父死于苏峻之乱,家父身为驸马,曾三次领兵北伐,为大晋鞠躬尽瘁,也算对的起朝廷。可家父在世的时候,朝中就一直多有微词,太傅谢安更是联名上奏,让陛下罢免他的军衔,摆明了要我父难堪。”

    君羽冷笑:“令尊贵为重将,长期手握大权,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不臣之心”

    桓玄长眉微震:“是,倘若我矢口否认,只怕也人肯信。家父生前曾说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难不足覆遗臭万载有人将他比作霍光,也有人将他看作王敦。陛下赌他不敢反,可他真敢反了,谁又能奈何”

    君羽叹道:“你说这些,就算我信,别人也未必肯信。”

    桓玄冷哂:“桓家这门心思没人能懂,也不求人懂。我桓玄不怕死,也不怕灭九族,只怕背上不忠不义的千古骂名,死了也无颜面对祖宗。”

    “所以,你就上表朝廷,以尚主为由显示你的忠心”君羽扯一下嘴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倘若我不是公主,只单是一个我自己,你还会这么做”

    没想到她突然有此一问,他怔了怔,才答道:“我不知道。”

    君羽点头,无谓地耸了耸肩:“很好,至少你肯坦白,我还是要谢谢你。”

    其实早知道答案,回答与否都不重要,可她有种非要从他口中证实的固执,就如棋子在落定前,一定要明白看经典小说来>书农书库被利用的价值。

    两人依然是尴尬,想问又怕触到对方那根敏感的神经,再闹得不欢而散,于是只好沉默着,各自斟酌字句。最后还是桓玄率先打破僵局:“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君羽颔首:“你说。”

    “据臣所知,公主近日与王谢两家来往频繁,这对您的处境并不利。”

    “呵,桓将军管的未免太多了,我现在毕竟是一人,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干涉。”

    桓玄面容微动,却也不生气,笑着说:“这个自然,可恕臣直言。陛下虽顾忌我桓氏,对王谢两家也不放心的狠那。”君羽扬眉,显然对他的话来了兴致。

    “太元十年,谢安去世仅三天,陛下便任命会稽王为扬州刺史,掌握了兵权。后来谢玄虽有北府兵,却深遭会稽王等人的猜忌,借征战已久为名,让他退守到淮阴,以至国事日非,北伐的良图成空。谢玄上疏革职,朝廷碍于面子没有应允,却将调到更远的镇南。这一切还不明显么”

    君羽道:“谢家倒了,这不正如你的意”

    桓玄闻言一笑:“公主这话错了,谢太傅死时我不过十岁,谈不上什么恩怨。甚至当年会稽王在朝堂上说我父亲有窃国之嫌,也多亏谢重解围。可以说,谢家对我是有恩的。”

    “那我与王家来往又有什么错”

    “王家世代书香,的确比谢氏子弟安稳。可公主别忘了,他们始终是当朝最热衷权势的世族。这混水一旦趟进去,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陛下是弄权的高手,自然知道贤则用,不用则黜的道理。”

    君羽听完一怔,想到历史上王谢的命运,急忙问:“你是说我父皇会扳倒他们”

    桓玄揉着眉骨,叹道:“谢太傅余威犹烈,不借用王家的水,就灭不了谢家的火。臣言尽于此,请公主好自为之。”

    他振衣起来,拍净身上的土,沿着一级一级的台阶走下去。忽然想起什么,他并不回头,只略迟疑了一下说:“谢混并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他祖父身上的磊德,劝您离他远一点为好。”

    君羽默默地看着,至到他的身影湮没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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