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2:国命纵横_第六节联军总帐春风得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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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节联军总帐春风得意 (第3/5页)

已经斟满的铜爵,环视座中一周,慨然笑道:“合纵得遇四大公子,苏秦之幸也!蒙诸君鼎力襄助,终得大军连营。久欲聚饮,竟是跌宕无定。今日一聚,终生难得!来,为联军攻秦,旗开得胜,干此一爵!”

    “联军攻秦,旗开得胜!干!”五爵相向,尽皆一饮而尽。

    苏秦笑道:“诸君性情中人,今日但开怀畅饮,无得拘泥也,鸡鱼鹿,来!”

    “噢呀呀且慢!”春申君晶莹光洁的象牙箸点着铜盘中红亮肥大的烤鸡,惊讶地嚷嚷起来:“孟尝君啊,我楚国鸡才鸽子般大,这齐国鸡如何这般大个?这能吃么?”

    “楚国倒有何物是大个儿了?”孟尝君哈哈大笑道:“你说的‘鸽子’,原是越鸡。齐国鸡呢,原是鲁鸡。庄子说了:‘越鸡不能孵鹄卵,而鲁鸡固能矣。’说得就是这越鸡小,而鲁鸡大。越鸡细瘦rou精,宜于陶盆炖汤。鲁鸡肥大rou厚,宜于铁架烧烤。这烤整鸡可是我齐国名菜之首,保你肥嫩酥软香,大快哚颐,满嘴流油。来!象牙箸不行,猛士上手,哎,对了!”孟尝君两手抓住两只鸡腿一撕,一口便吞去了半只鸡大腿!

    春申君看得目瞪口呆,却突然拍案:“噢呀呀,来劲啦!”丢掉象牙箸,便上手大撕张口狼吞,几口下去,便腮边流油噎得喉头咯咯响。众人便哄堂大笑,侍女使劲儿憋着笑意,连忙用打湿的汗巾沾拭他满脸的油渍。春申君抚摩着胸口喘息道:“噢呀呀,好噎好噎啦。”孟尝君笑得连连拍案:“快,大葱!最,最是消噎爽气。”说着便拿起铜盘中一根肥白的大葱,咯吱咯吱便咬了下去。春申君如法炮制,一口下去却叫了起来:“噢呀呀,不爽也罢,辣死人了!”

    轰笑声中,春申君揶揄道:“噢呀,齐人如此吃相,大是不雅了,诸位且看我楚国人如何吃鱼了?”说着拿起象牙箸,便扎住了铜盘中一条金色小鱼:“噢呀,看好了,此乃云梦泽小金鱼,鲜嫩清香,可偏是鱼刺极多了。”说话间几条小金鱼已被象牙箸分成若干小段。一段入口,只见春申君文雅的闭着嘴唇,只是腮帮在微微蠕动,银丝般的鱼刺便从他嘴角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片刻之间,几条小鱼竟是全部下肚!

    四个人都饶有兴致的瞅着春申君,及至鱼盘顷刻干净,竟是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看着面前的鱼盘,却没有一个人敢下箸。春申君乐得哈哈大笑:“噢呀如何?你那大个儿肥鸡,可有这般风味了?少不得呀,我要为诸位cao劳一番了。”说着对几个侍女笑道:“将案上鱼盘,都端到那张空案上去了。”又对自己身边的侍女吩咐道:“你去剔除鱼刺了。”那名黄裙侍女飘然过去,一刀一箸玉腕翻飞,须臾之间竟是连剔出四盘鱼rou。各座侍女捧回案上,盘中整齐码放的精细rou丝竟是丝毫不乱!

    “噫——!”最年轻的平原君长长的惊叹一声:“楚人如此吃法,天下还有鱼么?”

    哗然一声,满帐大笑。苏秦悠然道:“民生不同,这南北便各有专精,联体互补,便成天下了。”

    “武信君此言,不敢苟同。”平原君笑道:“衣食住行出性情,可不能弄成了一锅rou粥!譬如赵胜,生就的马rou烈酒,要是吃小鱼,饮兰陵酒,只怕一筐鱼一车酒也没个劲道呢。”

    “噢呀呀,平原君一顿几多马rou?几多烈酒了?”

    “看如何说法?草原与匈奴大战,一次战饭,马rou五六斤,烈酒一皮囊。”

    “噢呀,一皮囊几多了?”

    信陵君笑道:“骑士皮囊,五六斤吧。”

    “噢呀,都是赵酒么?”

    平原君大笑:“若是楚酒,冰天雪地中能有满腔烈火?”

    “噢呀好!赵酒一爵,干!”众人轰然笑应,一齐大爵饮下。

    信陵君道:“为了这赵酒,楚国还和赵国打过一仗,春申君可是知晓?”

    春申君皱眉摇头:“噢呀大仗小仗不断,这酒仗,可是不记得了。”

    “久闻信陵君精熟战史,说说了。”孟尝君兴味盎然。“我如何也不知道?快说说了。”平原君叩着长案催促。

    信陵君悠然一笑:“五十多年前,楚宣王会盟诸侯,赵国没参加,却献了一百桶窖藏五十年的上等好酒,示好楚国。楚国主酒吏品尝后对赵酒大是赞赏,但却硬说赵酒藏期不够,酒味淡薄,责令赵国掌管酒食的宰人另送一百桶来。赵国宰人大是叫苦,反复申明陈年赵酒已经全数运来,赵国再也没有这么多五十年陈酒了。楚国主酒吏却以为赵国宰人不懂孝敬规矩,便使出了一个小小计谋。”

    “何等计谋?”几人不约而同。

    “主酒吏偷天换日,将民间淡酒换装进赵国酒捅,搬上了宴席。楚宣王却是极为喜欢烈酒,及至饮下,寡淡无味,怒声责问这是何国贡酒?主酒吏惶恐万分的搬来酒桶,指着那个大大的‘赵’字说不出话来。楚宣王勃然大怒,认为赵国蔑视楚国,便兴兵北上,偏偏却只要赵酒五百桶。赵敬侯也发兵南下,针锋相对,偏偏就不给赵酒!”

    孟尝君不禁拍案:“噢嗬,这仗打得稀奇!后来呢?”

    “后来?在河外相持半月,谁也没讨得便宜,便偃旗息鼓了,这便是旷古第一酒战。”

    平原君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为一百桶酒开战,匪夷所思也。”

    信陵君:“亘古以来,有几战是为庶民社稷打的?好生想想。”

    “噢呀,这楚国主酒吏可是个小人,脸红了。”

    “脸红何来?小人暗算君子,此乃千古常理也。”孟尝君笑道:“孔老夫子多受小人纠缠,临死前大呼: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

    “噢呀呀,谁说这是孔夫子临死前喊的?偏你看见了?”

    举座大笑一阵,又借着酒话题大饮了一阵。苏秦笑道:“信陵君是准备了歌舞的,要不要观赏一番?”平原君立即接口:“不要不要!再好也腻了,听说孟尝君春申君善歌,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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