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花_第四十一章金鼓隐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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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金鼓隐隐 (第3/4页)

的咽喉鲜血猝溅中,这人瘦嶙嶙的身体己一个跟头翻跌于石阶之下,同样的,未曾发出一点声音!

    曹敦力一伸拇指,赞道:

    “好身手,公子!”君惟明淡淡一笑,道:

    “泛泛罢了!”说着,他立刻沿着那滑湿发石阶快步行下站在水池边,他聚拢目光,仔细朝绑在木柱上的十六个人瞧去,但是,仓促之间,却仍然一下子认不出谁是谁来,君惟明皱皱眉低沉的叫:

    “衣彪,衣彪…”

    被绑在木柱上的那十几个人,下半身全浸在池水之中,仅露出胸脯以上的部位来。而这十几个人全象已经瘫痪了,已经麻木了,个个的颈项都低垂下来,一动不动,就宛如十来个尸体一样!

    君惟明有些急迫,他又朝前移近了点,暗暗提高了嗓音道:

    “衣彪,我是公子,我是君惟明,我来搭救你了!”

    这时,那些绑在木柱上的人有几个才生了反应:他们沉甸甸的勉力抬起头来,各用一双枯竭深陷的目光,朦胧的望向君惟明。天爷,那几张瘦癯干枯的面孔就简直和骷髅无异了!

    君惟明焦灼的道:

    “我是君惟明,君公子,你们还认得我么?”几双黯涩的眸子吃力的注视着君惟明,好一阵,才有一个人首先认了出来,这人惊然抽搐着,他那如干涸似的枯槁面容上,挤出了一抹惊喜过度的表情,嘴唇-合了好多次。这人才孱弱凄哑的出了声,

    “公子…天可伶见…果然是公于到了…这…这是在做梦么?”君惟明一阵辛酸涌自心底,强自忍住,他温和的道:

    “是真的,兄弟,一点也不假,我并没有死,我又活着由来了,这一次,就是来解救你们的…”那人摇摇头,深陷的眼眶中演出两滴泪水,他悲楚的道:

    “公子回来就好了…那批恶魔魍魉就再也逞不得凶横,再也不能欺侮我们了…我们囚在血牢中的这些人,全知道是谁害了公子…因此,他们才找我们下手…公子啊,你老千万要救那些昔日的老弟兄们,要不,他们只怕迟早也会道到姓童的毒手…我们这十几人如今算完了…公子不用再多费手脚救我们出去…”君惟明急道:

    “不准讲这些丧气话,今夜我来,便是首先将你们搭救出去的,不论在任何情形之下,我也要设法使你们脱险!”面颊微微痉挛,那人痛苦的道:

    “公子…你老可知道…我们的下半身全叫这满池污水给浸蚀残废了?我们早已不能走,不能动,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休说公子救我们出来要倍增困难…便是我们真个全逃出…也只是一群废物,陡给公子增加累赘罢了…公子,眼前百事待举,用人方殷…我们这群无用之人来能替公子效命已够惭愧…又怎好再给公子增加烦恼?…”君惟明一咬牙,道:

    “你们在这水牢中关了多久?”那人凄然道:

    “最多的有一个月,至少的也有十多天了…公子,我们腿股上的血rou早已浮肿泡烂,连骨头都成酥腐的了…”君惟明搓着手,又急切的问:

    “衣彪,衣爷在那里?”那人想转头指引,无奈他却连转了颈子的力气也没有了,微弱的,他道:

    “倒数第七根柱子绑着的,便是衣爷…”

    君惟明点点头,迅速移了过去,来至水池中倒数第七根木柱之前,他望着那个被绑在木柱上寂然不动,垂首剪臂的枯槁人形,真不敢相信这人就是往昔强健壮得有如一头牯牛般的“红豹”衣彪!

    自破碎污秽不堪的槛楼衣衫空隙里,可以隐约瞧见衣彪嶙峋支立的胸骨,更能发现他遍布肌肤的累累伤痕,那些伤痕有的结着血疯,有的尚留着紫褐色的翻卷皮rou。而他浑身的肤色,更已青中泛灰,不似人的肤色了,形态之凄厉可饰,就连君惟明这等惯经残酷的人物,也不禁感到泪涌鼻酸!

    君论明低沉的叫:

    “衣彪,衣彪,衣彪…”

    宜等君惟明叫了个几声,双臂反剪绑在木拄上的衣彪,方始颤动了一下,几乎不可能的将脑袋沉重抬起…

    天!那是一张何等痛煞人又怜煞人的面容啊,整张脸孔只剩下一层干黄枯镀的表皮包裹着,颧骨高耸,两颊如削,面孔上更布满了伤痕,青白叠交,红紫互映,甚至连嘴鼻也因过度的伤害而扯移了位置,看得出他的鼻梁骨早就扁碎了,深陷的眼距四周流淌着浓稠的黄水,眼圈已溃烂,血糊糊的朝外翻着腐rou,以至他那双眼珠亦变得晕翳翳,混沌沌的了…这已是冷天,如若弄在夏季,他们这些人身上要不生蛆才怪呢…

    君惟明睹状之下,心如刀割,热血翻腾,他紧搓着牙,痛苦的叫:

    “衣彪,我是公子!”仿佛蚊蚋似的呻吟一声,被绑在木柱上的衣彪闭上眼睛,又再度睁开,他痴了一样怔怔盯视着君惟明,半晌,突然哽咽起来,嗓音低哑微弱的来自唇边:

    “我是在…做梦了…公子在梦中却容颜依旧啊…”君根明也不管石池中的污水是如何肮脏恶臭“哗啦”一声,已亲自踏人池里,来到衣彪身前。他双手搭在衣彪肩上,沉痛的道,

    “衣彪;这不是做梦,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实实在在站在你面前,我是特地潜回来搭救你们的…”当君馅明的双手接触上衣彪的两肩,他已如中电流般全身猛然抽搐,倾力睁大那双晕朦朦的烂眼,他死盯着君惟明,不敢相信的悲喊:

    “公子。公子,真是你么?真是你么?…”君推明轻轻在他肩头捏了捏,道:

    “真是我,一点也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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