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回忆(1941-1945)_第五十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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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第4/6页)

在向他收紧。阿拉伯人见风转舵,他们对运河碰也不敢碰一下。

    他们现在喝着咖啡,继续谈话。斯鲁特以尽可能好听的语气提醒沃尔特韦勒“百万人进军”要求开放巴勒斯坦,这种大张旗鼓的做法过于简单,恐怕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效验。他认为英国人不会开放巴勒斯坦,即使他们开放,纳粹欧洲的犹太人也无法到达那里。

    “那么,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依你看来他们统统得死。”

    一点也不,斯鲁特回答说。可以从两方面努力做工作:从长远角度看是摧毁纳粹德国,而在眼前则是把他们吓唬住,叫他们停止屠杀。同盟国境内有许多万平方英里的地区人烟稀少。开始时先接受五千名犹太人,分配到二十个国家——不妨也包括巴勒斯坦——然后再可以增加到十万名得救的生灵。如今被困在中立国的人大大超过这个数目。如果同盟国一致作出决定,立即为他们提供安身之地,那就一定会使德国人大吃一惊。直到现在,纳粹还在不断地对外面的世界冷嘲热讽:“如果你们果真是为犹太人担忧cao心,干嘛不把他们收留去呢?”而给他们的回答却只是不知羞耻的沉默。这种状况必须结束。只要美国带个头,马上就会有二十个国家跟上来。一旦同盟国家真正表现出对犹太人命运的关怀,就可能会使希特勒的刽子手们感到害怕,放慢手脚,甚至停止杀戮。大叫大嚷,要求开放巴勒斯坦,那是毫无用处的,因此也就是没把气力用在刀口上。

    沃尔特韦勒紧皱眉头听着,两眼盯着斯鲁特,斯鲁特因此以为自己打动了他。“好,我懂你的意思了,”沃尔特韦勒最后说道“但是我完全不同意你的看法。十万犹太人!但是却有几百万面临死亡!以我们这一点点力量,一旦我们支持这样一个计划,那巴勒斯坦也就完了。你那二十个避难所到了最后一刻也要不认账。再说,大多数犹太人也不愿意去。”

    沃尔特韦勒会了账,吻别他的妻子,再三邀请斯鲁特过两天就到巴尔的摩去吃饭,然后极其友好地告别了。

    “我喜欢你丈夫,”侍者给他们添了咖啡之后,斯鲁特大胆地说。

    塞尔玛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脸色变得非常苍白。她突然激动地说:“他的心肠非常好,为救援工作捐献了大批钱财,但是他那个复国主义的解决办法不过是个梦想。我不再跟他争辩了。他和他的那些朋友一天到晚这个计划那个方案,不是开会、游行,就是集会、进军,这样那样,忙得一刻不停,他们的用意真是好极了!另外也有其他的许多委员会,它们也有它们的计划,有它们的会议和集会!在他看来他们都是走错了道。唉,这些美国犹太人!他们就好象是吃了毒药的老鼠在乱兜圈子,其实都无济于事。我不责怪他们。我不责怪国会,甚至也不责怪你们国务院的人。他们既不坏也不蠢,他们只不过是理解不了这桩事罢了。”

    “有些人可能既坏又蠢!”

    她举起一只手表示反对。“那是德国人。那些德国人才是杀人犯。但是严格说来,甚至也不能责怪他们。他们是受到狂热病的驱使才变成了野兽。这一切都太可悲、太可怕了!真是,我们这顿饭怎么尽谈这个。今天夜里我真要做恶梦了。”她把两只手放在太阳xue上,勉强微笑一下。“模样儿跟我相象的那个姑娘怎么样了?她的娃娃呢?”

    听了斯鲁特的回答,她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卢尔德!天呐!她很危险吗?”

    “不比我们的领事官员更加危险。”

    “难道象她这么个犹太人也不要紧?”

    斯鲁特耸了耸肩。“我看是这样。”

    “我会梦见她。我一直梦见我又回到了德国,我们一直没逃出来。我简直没法告诉你我做的这些梦有多可怕,多可怕。我父亲死了,我母亲病着,而我呢,现在身处异国。每天晚上都使我担心害怕。”她神色恍饶地环视饭店一眼,然后激动不安地拿起手提包和手套。“但是如果不知感激,那也是罪过。我毕竟活着。我还得赶快去买东西。你接受裘力斯的邀请到巴尔的摩来吃饭吗?”

    “当然,”斯鲁特有点过分有礼貌地说。

    她的表情是将信将疑而又无可奈何。来到外面人行道上,她说:“你关于难民问题的主意不坏。你应该争取实现。德国人要打败仗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得各人都为保全自己的性命伤脑筋了。德国人在这种事情上是很精明的。如果美国和其他二十个国家从现在起认真准备接受十万犹太人,那一定会叫那些党卫军恶魔感到不安的。他们为了证明自己品行良好,很可能会开始寻找一些借口来保住几个犹太人的性命。这很合乎情理,莱斯里。”

    “你也这样想,那对我是个鼓舞。”

    “是不是果真能实现呢?”

    “我试试看。”

    “上帝赐福给你。”她伸出手来。“冷吗?”

    “象冰一样。”

    “你知道了吧?美国并没使我发生多大变化。我希望你的朋友和她的孩子能得救。”

    天空清澈蔚蓝,斯鲁特迎着凛冽的寒风,弓缩着身子步行返回国务院。他在途中停下,目光越过铺了一层白雪的草坪,朝着白宫栅栏里面凝视,竭力想象弗兰克林。罗斯福正在这座宏伟大厦里面某个地方埋头工作的情景。尽管收听过他的那几次炉边谈话和许多次演说,看过许多新闻影片,也在报纸上念过不下数百万字的有关他的报道,斯鲁特心中的罗斯福依然是个不可捉摸的人。他对欧洲人能够显出一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模样,而他的政策——如果“狐狸”所言属实——却又和拿破仑同样冷酷无情,这样一个政治家难道真会没有一丝虚伪之处?

    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的伟大主题——斯鲁特一面匆匆赶路,一面这么想——是拿破仑在彼尔。别竺豪夫的心目中一落千丈,从一个拯救欧洲的自由主义救世主一降而为入侵俄罗斯的嗜血侵略者。根据托尔斯泰那个靠不住的战争理论,拿破仑不过是骑在大象身上的一只猢狲,一个为时势和历史所驱使的无能的利己狂。他之所以发出命令,只是因为他不得不发出那些命令;他之所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是因为一些他既不理解又无法控制的战场上的小小事件使他必然取胜;而后来造成他屡屡败北的那些“天才灵机”与先前给他带来节节胜利的“天才灵机”并无不同之处,只是历史潮流已经改变方向,与他背道而驰,终于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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