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回忆(1941-1945)_第六十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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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第7/7页)

有冒犯之处,请勿介意。帕格,把我送回斯巴索大厦吧,我要赶紧收拾行装了。”

    叶市连柯站了起来,伸出他的左手并说:“让我送你回斯巴索大厦吧!”

    “真的?你大客气了。以盟国友谊的名义,我接受你的盛情。现在让我去向过生日的美人道别。”

    到了这个时刻。只有几个红军军官和瓦伦丁娜还没离开这个套间。叶甫连柯对着那些年轻的军官咆哮了几声,他们马上变得严肃起来。其中一个对费兹杰拉德说些什么——讲的是相当不错的英语,帕格注意到,这是他们在这个晚上第一次使用英语——接着航空兵将军跟着他走了出去。瓦伦丁娜把倒在扶手椅里的鲁尔拉了起来,并领着他跄跄踉踉地走了出去。帕格、帕米拉和叶甫连柯将军三人留下,四周是曲终人散后的一片孤寂凌乱。

    叶甫连柯用左手握住帕米拉的手说:“这样说,你要和邓肯。勃纳一沃克空军少将结婚了。他把我们四十架飞蛇式战斗机偷走了。”

    帕米拉没把句子的语法搞清楚,她回答说:“将军,我们是用那些飞蛇打同一个敌人呀。”

    “那他呢?”叶甫连柯用他那只假手指了指帕格。亨利。

    她睁大了眼睛并模仿他的手势。“你问他。”

    帕格用很快的速度和叶甫连柯说话。帕米拉打断他们说:“喂。喂,你of在讲些什么?”

    “我说他误会了。我告诉他我们是亲密的老朋友了。”

    叶市连柯用慢而清楚的俄语对帕米拉说,一边把食指插进帕格的肩膀。“你能到莫斯科来,亲爱的女士,是因为他为你弄到签证。亨利,”他继续说,一边扣紧上衣的领扣“不要做傻瓜!”

    他出其不意地走了,并带上了门。

    “别做傻瓜——不要做——什么?”帕米拉问。“最后一个字是什么意思?”

    “该死的傻瓜。工具格。”

    “我懂了。”帕米拉突然笑起来,喉头发出一阵女性的尖厉的欢笑声。她用双臂挽住他的脖子,吻他的嘴。“原来是这样,你把我弄到莫斯科来是因为我们是亲密的老朋友了。”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狂吻一阵之后才放了她。她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了。白昼已经降临,一个俄国仲夏的清晨,淡淡的阳光使筵席散后的景象更其凄凉阴郁。帕米拉来到他身边,遥望天际被晨曦映得微红的浮云。“你爱我。”

    “我基本上没变。”

    “我不爱邓肯。上次我写信到‘诺思安普敦号’去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他知道我不爱他。他也知道你。在那封信里,我要你说一声要我,或者永远保持缄默。但你没收到那封信。”

    “你为什么要和一个你不爱的人结婚呢?”

    “这个我在信中也告诉了你。我对漂泊不定的生涯感到厌倦了,我需要有个容身之处。现在情况更是这样。那时我还有韬基,现在却是子然一身了。”

    他沉默了片刻之后说:“帕米拉,我回到家里时,罗达简直象是土耳其后宫里的一个妃子那样待我。她是我的奴隶。她感到内疚、悔恨和忧伤,她感到不知如何是好。我深信她和那个家伙已经一刀两断了。我不是上帝。我是他的丈夫。我不忍心抛弃她。”

    内疚和悔恨!忧伤和不知如何是好!这跟帕米拉在华盛顿看到的那个女人多么不相象啊!帕格才是忧伤和不知如何是好的人呀!他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说明这一点。如果再发生她不忠实于你的行为又怎样呢?帕米拉险些要说出这个问题,她看到帕格。亨利的道道皱纹的、庄重的脸和忧伤的眼睛,她觉得说不出口。“好吧!我已经来了。是你把我弄到这儿来的。你要我怎样?”

    “嗅,那是因为斯鲁特写信告诉我,你弄不到签证。”她面对着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的眼睛。“好吧,一定要我说么?我想把你弄到这儿来是因为看到你就是幸福。”

    “即使在我和菲尔。鲁尔跳舞的时候?”

    “哦,那是偶然的事情。”

    “我对菲尔并无好感。”

    “我知道。”

    “帕格,我们真倒霉,不是吗?”她泪水晶莹,但泪珠没滴下来。“我不能为了接近你而呆在莫斯科。你不想云雨之欢吗?”

    他面带热切而痛苦的神色说:“我没放任rou欲的自由,你也没有。”

    “那么我就到新德里去。我要嫁给邓肯。”

    “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嫁给他呢?你迟早会遇到一个你心爱的人的。”

    “万能的上帝啊,我心里容不下别人。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要讲得怎样露骨你才懂呢?邓肯的胃口是喜欢和一些漂亮的小姑娘鬼混。她们围着他团团转,百般勾引他。这也多少为我解决了一个难题。他想娶一位高贵的妇人,而且对我非常慈爱,又十分痴情。在他心目中我是个迷人的尤物,是世上少有的装饰品。”她把双手放在帕格肩上。“你是我的心上人。但愿我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我办不到。”

    他把她拥在怀里,太阳透过低低的云层,把一片黄澄澄的阳光投射到墙壁上。

    “哦,太阳出来了。”他说。

    “维克多,抱着我别放。”

    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后他说:“说起来恐怕词不达意。你说我们真倒霉。可是,我对现状却感到满足,帕姆。这是上帝对我奇迹般的恩赐。我指我对你的一片深情。在这里呆一些日子吧。”

    “一个星期,”帕米拉说,语音有点梗塞。“我想办法呆一个星期。”

    “真的?一个星期?那可是等于一辈子呀。现在我得去把费兹杰拉德塞进飞机去。”

    她柔情满怀地抚弄他的头发和眉毛,又吻了他。他大踏步走了出去,没回头。她跑到窗前,一直等到他那笔直矮小的穿着白色军服的人影出现,并目送他消失在静谧的、阳光明媚的林荫大道上。《莉莉。马琳》的调子在她脑际萦回。她在想,什么时候他才会识破他妻子的作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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