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拉格群岛_第十章法律成古拉格群岛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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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法律成古拉格群岛了 (第2/17页)

住了国家政治保卫总局所能施展的一切手段——没有屈膝投降,没有在任何胡说八道的东西上签名便死去了。冯-梅克和维利奇科与他一起经受了考验,看来也没有屈服。他们是死于刑讯还是遭到枪决——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但他们证明了,是可以反抗的并且是可以顶住的——从而给后来所有那些著名的被告留下了火辣辣的责难。

    雅戈达为掩盖自己的失败,于一九二九年五月二十四日公布了一项国家政治保卫总局关于他们三人因进行重大暗害活动而被枪决的简短公告和对其他许多不提名的人的谴责。

    白费了多少时间呀!——几乎整整一年!多少审讯之夜呀!多少侦查员的想象力呀!——都落空了。克雷连科不得不一切从头做起,找寻一个有名望、有影响而同时又是很软弱、很容易摆布的人物。但是他对这个该死的工程界实在了解得太差,以至又在各种不成功的试验品上花费了一年时间。从一九二九年夏天起,他在赫连尼科夫身上用了一番工夫,但赫连尼科夫没有同意扮演卑鄙角色就死掉了。费多托夫这个老家伙倒是被制服了,但是他太老,而且又是个纺织工作者,一个油水不大的部门。一年又白白地过去了。全国都在等着一次包罗一切的暗害案的审判,斯大林同志也在等待——而克雷连科的好戏却迟迟不能出笼。只是在一九三0年夏天,不知道难找到并提出了一个对象:热工研究所所。长拉姆津!——于是就把他提起来,前后用了三个月时间排练并演出了一出好戏——我国司法界的真正完美杰作,世界司法界望尘莫及的范例——

    12)“工业党”审判(一九三O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至十二月七日)。最高法院专门庭,仍是那个维幸斯基,仍是那个安东诺夫一萨拉托夫斯基,仍是我们心爱的克雷连科。

    现在已经不存在那些妨碍读者看到我们手头拿的这本完整的速记记录或不让外国记者旁听的“技术性原因”了。

    意图宏伟:在受审人席上的是国家的整个工业界、它的各部门和计划机关(采矿工业和铁路运输部门从哪条缝里漏走了,这只有主办者的眼睛才看得见)。同时,节约用材:被告只有八人(考虑到了在沙赫特案件上犯的错误)。

    你们会叫起来:八个人能代表整个工业界吗?能,我们甚至感到太多了!八个人当中——光代表作为最重要的国防部门的纺织业的就有三个人。那末想必有成群的证人吧?总共七个,也是在押的暗害分子。那末总会有成堆的作为罪证的文件?图纸?设计方案?指示?通报?意见?检举材料?私人笔记?一概没有!就是说——一张小纸条也没有!国家政治保卫局怎么这样马虎?——抓了那么多人都一张纸条也没有捞到?“有过许多”但“都销毁了”因为:“在哪里保存档案呢?”拿到审判庭上来的只是几篇公开的报纸文章——流亡分子的和我国的。可是怎样提起公诉呢?!…咳,有尼古拉-瓦西里耶维奇-克雷连科在嘛。不是第一天干这号事了。“在一切情况下最好的罪证终究还是受审人的供认。”

    而且,是怎样的供认呀,——不是被迫的,这时,忏悔从胸中挖掘出大段大段的独白,一心想说啊说啊,揭发呀,鞭笞呀!让费多托夫老头儿(六十六岁)坐下,已经够了!——不,他死气白赖地还要提供解释和说明!接连五次开庭甚至都轮不上提问题:被告不断地说啊,说啊,解释啊,说完了又请求发言,还要对遗漏的内容作补充。他们用演绎法把起诉所需要的一切内容说得一清二楚,无需提出任何问题。拉姆津在做了若干次长篇说明之后,为了把意思说明白,还像对蠢笨的学生讲课似的作了简要的小结。被告们最怕的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解释清楚,还有什么人没有被揭发,还有谁的姓名没有点到,还有谁的暗害意图没有说明白。而且什么难听的话都往自己头上扣!——“我是阶级敌人”“我是被收买的”“我们的资产阶级思想”检察长:“这是你的错误?”察尔诺夫斯基:“和罪行!”克雷连科干脆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五次开庭他只是喝茶;吃饼干,或者吃给他送上来的别的东西。

    但是这种感情激动的场面被告们是怎样坚持下来的?没有磁带录音,可是辩护人奥采普描述:“被告们说话像履行公事,冷冰冰地,好像练熟了,一点也不慌张。”真是想不到!——这样强烈的忏悔的激情——怎么又像履行公事?又是冷冰冰?看来还不仅如此呢,他们各人那篇编得很顺溜的充满悔恨的词儿,也说得有气无力,含糊不清,以至维辛斯基常常请他们说得响一些,说得清楚一些,因为什么都听不见。

    辩护方面也丝毫没有破坏审判的严整性:检察长提出的一切建议它都同意,它把检察长的公诉词称做有历史意义的.把自己摆出来的那些理由说成是狭隘的违心之论,因为“苏维埃辩护人首先是苏联公民”他对被辩护人的罪行“与全体劳动者一起感到愤慨”(《工业党审判》第四八八页)在进行法庭调查时,辩护人提出一些小心翼翼无关紧要的问题,如果维辛斯基打断他们的话,他们就赶紧缩回去。律师们本来也只为两名没有多大问题的纺织工作者辩护,他们既不对犯罪构成进行争论,也不对行为的评定提出异议,而只是说:能否使被辩护人免于枪决?审判员同志,清考虑什么更有用些“他的尸体还是他的劳动”?

    这些资产阶级工程师们所犯下的发着恶臭的罪行有哪一些呢?请看吧。做计划时降低发展速度(例如,工人群众决心每年增产百分之四、五十,而计划中年产量的增长率总共只有百分之十——三十)。放慢了地方燃料开采的速度。未能以足够速度发展库兹巴斯。利用经济理论上的争论(用不用德聂伯河水电站向顿巴斯供电?修不修莫斯科一顿巴斯的超级干线?)来拖延重大问题的解决(工程师们在争论,事情摆着不动!)。拖延工程设计的审查(没有一眨眼工夫就批准)。讲授材料力学的时候推行反苏路线。安装陈旧设备。使资金呆滞(把它们投入了造价昂贵的和旷日持久的建筑工程)。实施了不需要的(!)修理。对金属材料使用不善(钢材品种不全)。在各车间之间、在原料和加工能力之间造成比例失调(这在纺织部门特别突出:和当年棉花收获量相比,多建了一两座纺织厂)。后来又发生了从低指标一下子跳到高指标的现象。对这个倒霉的纺织工业开始实行了显然是暗害性的加速发展。最主要的是:他们制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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