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说再见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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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4/5页)

主文笑“谢谢你。”

    “不,我们谢谢你才真。”

    李育台打道回府。

    纪元见到父亲,问道:“黄主文怎么样?”

    “人家很失望。”

    “你有无见到他收集的铅兵?他说有千多枚,天天摆不同的阵打仗。”

    “没有,我没有进他房去。”

    “那多可惜。”

    就此打住,再也不提黄主文。

    育源在书房查资料帮纪元做功课,一心一意宠坏她。

    “明日有示范课:每个学生带一件鲜活儿回课室讲解。”

    “纪元该带什么?”

    “她要带母亲给她的摄影集。”

    育台马上反对:“那太煽情了,也太私人了。”

    “可是纪元主意已定。”

    “我们不能叫她改变主意吗?”

    “我想没有必要,让她当众把思母之情倾诉出来也是心理上一种治疗。”

    “在课室里倾诉适合吗?”

    “无所谓啦,你们又不打算久留。”

    李育台长长吁出一口气。

    “下一站是何处?”

    “大溪地?”育台亦带着询问的口气。

    “那处已十分商业化,你不会喜欢的。”

    “那么我们乘船往阿拉斯加看鲸鱼去。”

    “你心境若是平安,在家也可以处之泰然。”

    “我年轻时一直想到里奥热内卢,或是坦畿亚。”

    “找个成年游伴,把纪元交给我。”

    “不如叫夏长志陪我。”

    “你敢。”

    晚上,他看着纪元的脸“你好像长胖了一点。”

    纪元摸着面孔“一定是这边的牛奶,姑姑每天均逼我喝三杯。”

    “我也希望有人逼我做这个做那个。”

    纪元笑了。

    “你喜欢姑姑家?”

    “这里没有mama的记忆,可以从头开始。”

    纪元好似已经比父亲智慧了。

    育台穿上外套。

    育源讶异问:“往何处去?”

    “野游。”

    “呵,是吗,晚些回来好好享受。”

    育台驾着妹夫的跑车到市区酒吧区。

    这时真希望老陈在身边,像从前,在工作上受了气,两人一间间酒吧喝过去,直到酩酊。

    他从来不与雅正提及事业上的烦恼,免得她担心。女人与小孩必须受到保护。

    女人与小孩…

    育台揉揉眼。

    他坐在酒吧前,呆木地听酒保与客人聊天,深夜与凌晨,他的意志力最薄弱,最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时,有人问他:“你一个人?”

    他转过头去,只见一棕发蓝眼的妙龄女子坐到他身边来。

    李育台颔首“请你喝一杯。”他希望与人攀谈。

    “谢谢你,我也是一个人。”

    李育台问:“这么晚还留恋酒吧?”

    “喝完这杯就走,”女子笑笑“明日要早起。”

    “你做什么职业?”

    那女子笑一笑“幼稚园老师。”

    李育台讶异了。

    “也是人,不是放了学犹自与将塌下的伦敦桥及老麦当劳的农场一起过活。”

    李育台说:“幼稚园工作使我困惑,你们是怎么样教会小孩一到一百,A到Z?那是迹近无望的艰苦工程。”

    女子笑“的确是一种惨淡的营生。”

    “很喜欢小孩吧?”

    “你可有子女?”

    李育台表情柔和起来“有一名女儿。”

    “我有两名。”

    李育台意外问:“谁在家中照顾孩子?”

    “我丈夫是一名失业音乐家。”她感喟。

    李育台怪同情她,旧时在中国,有一种职业叫奶妈,也是这样,必须丢下家中的亲生儿去替东家带孩子,现在这个洋女的情况也相同。

    “他知道你在这里吗?”

    “他以为我在开家长会。”

    李育台不语。

    他就是最怕妻女会沦落在这种地步,所以拼了老命死做,多年来雅正可以把她的兴趣发扬光大,多多少少是因为家庭经济稳健的缘故。

    “每天早上八时半到学校去替别人照顾孩子,上下午两班,到四时多才能回到家中看到自己的女儿,认真苦闷,那些条件好的孩子多数骄纵顽劣,有时颇讨厌他们。”

    “有无考虑转行?”

    她诧异“你不知本国失业率是多少?”

    李育台搔搔头皮“男人在家呆久了,净是带孩子煮饭洗衣服也不大好。”

    女子长叹一声。

    “再来一杯?”

    “为什么不,谢谢。”

    李育台温和地说:“喝完这杯好走了,天下没有这么晚不散的家长会。”

    女子苦笑“你想他会在乎吗?”

    “他当然在乎。”

    “真的?”

    “真的,坏时间总会过去,人生有起有落。”

    女子看着他“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一个好人。”

    “我们中国人说,百步之内,必有芳草。”

    “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妻子因病去世,这一年内,我老是失眠,故出来散心。”

    “呵多么不幸。”

    李育台抬起头“人生千疮百孔,每个人总有大大小小不如意之处,总得努力靠自身挨过。”

    那年轻的女子问:“世上有快乐吗?”

    “有,你那些学生不是很快乐吗?”

    那女子干了杯,再道谢,取饼外套,转身走了。

    酒吧间真是社会缩影,什么样的人都有,那满身酒气的幼儿班教师回到家中,是否会引起一场大吵,抑或,男人已经气馁,但求三餐饭可以开出来,已不予计较?

    那是另一家人的故事了。

    李育台放下酒杯,离开酒吧。

    跑了那么久,根本没见过真正快乐的人。

    雅正在世之际,李家三口,倒是真正开心的。

    李育台打道回府。

    夏长志把私家路的灯全开了来等他。

    他们对他好,他不是不感激,但是他心中始终空虚,不是他们的好意可以填补。

    他把车停在车房内算数,开门进屋。

    先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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