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一剪_第十六章寂寞夜雨梧橱时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十六章寂寞夜雨梧橱时 (第3/4页)

知道这里的规矩,他把手伸进一尘不染的雪白衣袖内,取出一斛明珠,明珠恰好有六颗。

    明珠赠美人,且莫还君明珠把泪垂。

    当她们看见杨鹏手里盈握着明珠一把时,她们并不会还君明珠,更不会将泪垂,她们简直连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会垂泪?

    当杨鹏把明珠交到她们手上时候,她们笑的更可爱了,也更迷人了。

    六盏明灯,因她们的兴奋,已似瞬间发亮,亮的就像她们手中的明珠,亮的就像她们脸上笑容。

    ***

    雪夜灯红,一灯如豆。

    六盏明灯挂在白色壁上,她们的人也已离开。

    杨鹏坐在一张矮几前,望着挂在壁上燃烧的灯火,他的心居然比灯内的火还要热、还要烫。

    明灭不定的灯火,照在杨鹏脸上,他的脸依然白晰俊秀,依然讨人喜欢。

    当他正在擦拭额前热汗的时候,他同时已听见门扉打开的声音。

    杨鹏心跳得更厉害了。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自他耳后响起,轻柔的像是春风吹上湖面。

    杨鹏忽然干咳一声。

    “你来了。”她已来到他身后,柔声笑:“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无情的人,你还会再来看我。”

    她的笑声如三月杜鹃。

    杨鹏内心早有一团热火在燃烧,但他还是像个君子般的规规矩矩坐着。

    杨鹏并没有回头:“老实说,这几天我都在想你,无论做什么都在想你。”

    杨鹏说的是实话。

    她笑了,笑声如银铃:“我有什么好想的?”

    杨鹏吞了吞喉间热液:“你无处不美,无处不令人消魂,怎会没啥好想的?”

    她笑得更动人,更媚:“原来你这个人也不太老实。”

    她的笑声充满欲望,充满挑逗。

    杨鹏再也忍耐不住,他豁然站了起来。

    但他的背后,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不急,你也得先解下腰畔上的枪才行。”

    对杨鹏来说,枪就是剑,剑不离身,剑在在,剑亡人亡,就如同他的家传“梨花枪”一样。

    一个学武之人,怎可轻易解下兵器?

    杨鹏虽然还年轻,但也觉得有些不妥。

    他忽然想到他的父亲杨开,对他耳提面命告诫的一番话:“枪在人在,枪亡人亡,你要记住,当你拥有这柄枪的时候,你的生命也同样的已交给了它。”

    “它代表的是杨家,更代表杨家在武林让人崇敬瞻仰的地位,就算有一天你败也,也绝不能轻易的离开它,若你离开它,就必须付你的生命,因为它和你的命同样重要。”

    杨鹏平日对这一番陈腔滥调,总觉得有些可笑。

    但今日他的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了这套老掉牙的话。

    “怎么了?”她似乎感觉到他的迟疑,她的手已来到杨鹏耳际:“难道你刚才说想我的话,都是假的?”

    杨鹏心跳得更厉害,脸也红了,毕竟他还年轻,有些事还太嫩。

    杨鹏再也忍耐不住,他忽然解下枪,回过头,站起来,一把将她抱个满怀。

    杨鹏的心已在颤动。

    但他竟忽然感觉到,颤动的竟不是心里的yuhuo情愫,而是整个心房,仿佛已在滴血的心房。

    杨鹏忽然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心房。

    他已看见一滴滴血,自他的胸口缓缓的滴下来。

    他也同时看见一只手,一只鲜红如血的小手。

    小手就刚好抓住他的心房,将他的心房掏空。

    杨鹏想要大叫,却已没有气力,他的双眼惨白,全身不停的颤抖,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只可怕的小手,掏空他的心房。

    杨鹏想要弯腰去取丢在地上的枪,却连动都动不了,他整个人已让这只小手吸住,吸住他所有的灵魂。

    杨鹏一脸惨白,如地狱恶魔颤抖着双唇,似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她的眼神竟已充满怨恨仇视,看着杨鹏道:“枪在人在,枪亡人亡,这一点你虽然想到了,却还是做不到,想必你以后就会记住了。”

    杨鹏的脸孔已因挣扎而扭曲变形,但他还是用尽最后一口气:“…为…为…为什么?”

    “因为你是杨开的儿子,这就是你的错。”

    杨鹏扭曲的脸,已如风干橘子皮,毫无血色。

    他缓缓的垂下头,似乎有些不甘心。

    “其实你也不必觉得心有不甘。”她的双眼因仇恨而燃烧:“父债子还,一命还一命,杨开欠我两条命,今天你还一条,剩下一条就是他的命。”

    杨鹏无语,已无语,就连呼吸也已停顿。

    他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一只鲜红如血的小手,自他的心房缓缓抽出来。

    ***

    小手,鲜红,如血。

    这只小手带来的是仇恨,是死亡,更是寂寞。

    寂寞小手还在六盏明灯下。

    ***

    一辆马车自山径下一路行来,车轮辗碎了月光,也同时辗碎天地间所有寂寞。车声辚辚,在上弦月的月色听来,竟仿佛是千万条厉鬼啸声。

    让人有种诡异感觉的,并不是辚辚的车声,而是这辆马车行驶的方向,让人愈来愈觉诡谲得不可思议。

    因为车是往山的方向驶去的,往坟场的方向。

    这样的月色,这样的时刻,怎会有人到坟场?

    “嘶”一声,健马骤停,赶车的大汉忽然勒住了马。

    “不远了。”马夫喃喃道:“就在这前头了。”

    车厢内忽然传来声音:“为何要停?”

    马夫双眼似已疲惫:“一个连赶了三天三夜,走了三百八十里路的人,总要停上一会的,即使人不累,马也需要休息,姑娘总不想让我的马累死。”

    车内的人道:“马有四条腿。”

    车夫忽然瞪大了眼睛,就像吞进了十颗大馒头:“从西北到河南,这匹马已连赶了三百八十里路,姑娘还要它怎样?难道四条腿就表示它不需要休息?”

    车帘高垂,看不见她的人:“看来你累了。”

    “是的。”车夫眼睛瞪得更大:“我累,我的马也累。”

    但是他瞪得老大的眼睛忽然发出了光。

    并不是他看见月光,而是比月光更亮人,更让人觉得喜爱的东西。

    金子,一片黄澄澄的金叶子。

    这片金叶子是由车帘内飞出来的,恰巧就飞到马夫的手里。

    他握满金叶子,眼神已振奋发亮:“姑娘,你说的没错,马有四条腿,既然比人多生出二条,就应该多走走的,反正它是良驹,千里良驹。”

    “嘶”一声,车夫精神一振,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