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沙谷_第十三章侠肝义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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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侠肝义胆 (第7/9页)

盘旋着,飞了一匝又一匝,终于,愈飞愈低,嘴中咕喀咕喀地乱啼着,忽然,它受惊似地往上直飞。

    于是,自那山角下的阴暗处,走出了一个老人,他那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上,流露出一丝茫然的喜悦,地瞪着天空中那点黑鸦,喃喃地道:“小眉,你在那里?我刚才还看见你的,一点也不错,你躺在地上…”

    接着走出了四个老头——四个心情沉重,身体疲乏的老人,这是百年来第一次,玩世不恭的他们,感觉到了情感二字的真义。

    他们的脸部表情是奇特的,他们静静地跟着前面那老人,其中方脸的那个老者忽然轻声骂道:“都是那破竹老鬼!”

    四人中领头的那个仿佛是自言自语地接口道:“我姓风的也要想个诡计耗耗他功力。”

    他们渐渐地走远了。

    良久,一个青年汉子抱着一个披着破道袍的老道士,慢慢地从那暗处走出来,他的手指间挟着一张发黄的老羊皮,他望着前面五个老人模糊的背景,轻声对着怀抱中的老道士唤道:“师父!师父!那是千年人参…”

    语气中带着多少分的迷惘与激动!

    那道士仿佛是大梦初醒,又仿佛是沉睡已久,慢慢地张开了双眼,那肤色红红的脸容上,挂起了一副慈祥而令人亲近的笑容。

    他们师徒俩,无言地对看着,这并不是为了激动,而是言语对于两颗已经融合着的心。已成了多余的点缀。

    金黄色的太阳更灼人了,北国的原野仍是一片黄沉沉的,单调得很。

    那年轻人抱着他的师父,转过身去,缓缓地回到阴暗之处,他并未施出先天气功,但是,他轻轻地跨出了一步,已回到了八丈远处的山脚下。

    这是武功的极致!

    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在河南的洛阳附近的一个竹林里,正有五个老人静坐在黑暗之中,他们仿佛是若有所待,但也更像是在入定中的僧人,心无旁念。

    这五个老人都有着白花花的胡子,奇特的脸部表情,和高大的身躯,但他们还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虽然,那从外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来,那便是五颗玩世不恭的童心。

    他们是谁?这不必说便是魔教五雄这五个老家伙。

    他们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回味着三十年幽居中的僧侣生活?要不然老打坐干啥?不过,甚至在这五个老家伙心里,也不能逆料到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黑夜就像深无边际的汪洋大海,而夜风吹在竹叶上,发出了阵阵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就好像是海洋中的风暴。离竹林不远之处,是一个乱葬场,虽没有鬼声啾啾,但点点鬼火却像遇难海船求救的灯号,兀自在这黑夜中闪耀着。

    老大风伦打坐的姿势最难看,就好像支撑不住似地,上半身往前塌了一半,又好像临溺的童子似的,把头往上猛伸,颈子拉得长长的。

    老五身体姿势最正确,但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此老显然四大不空,俗念末除,否则何来喜怒之念?

    老二一脸痛苦相,就如罚站壁角的童子,想偷溜又不敢,只得硬着头皮苦撑下去。但不知他的痛苦,为的是那明明到手而被抢悼的老大宝座?还是为了那支本可向畹meimei献宝的人参?

    老四嘴里念念有词,但声音又小的紧,恐怕他自己也听不清笔,活像一个平素惯偷野食的酒rou和尚,在做佛事的时候,又怕声音太大,引起天上神仙注意,而来考究自己的忠贞问题似的。

    只有老三人屠任厉最是一本正经,他那严肃的脸容上,除了一丝不苟之外,还带着些微疲倦的神情,这就一个登峰造极的内家高乒来说,充分显露出他的内心是在受着熬炼。

    他的脸部表情本是修道人应有的,没什么奇特,但是,和旁边四人一比,就显出不同来。况且,魔教五雄中的任何一个变得正经起来,就是一件最奇特的事。

    在清凉如水的夜风中,传来了一声比衣针落地还轻的脚步声,原来在竹林之中,正有一个人在黑暗之中跨近了一步,那人的身形轻灵绝世,却又有一种虎步龙行的味道。

    良久,仍是无人打破周遭的寂静。

    忽然,风伦把脖子往后猛地一缩道:“糟了,糟了!”

    任厉精霍霍地双眼一睁道:“老大在自参了三十年的野狐禅,人生本是空,何来糟与不糟?”

    老四的声音却随之提高,原来他嘴中一直念的是“吗咪波拉多多”之流的梵文经典。

    老五坐在他身边,仿佛不耐烦地道:“老四最讨厌,喜欢充内干,我问你‘巴比木陀’是什么意思?”

    老大却不管他们七嘴八舌地吵着,仍自顾自地道:“怎么不糟?一个破竹尖从我衣领口里落进去啦!痒死人了,真讨厌,去他娘的破竹。”

    一向没说话的老二忽然大声道:“天下最贱的便是竹子,乡下人都捡来盖毛厕,但破竹更一文不值,劈了当柴火烧都嫌烟太多。”

    老四听得兴起,也不念梵文了,凑上来说道:“我记得八岁的时候,喜欢骑竹马,不料有一天拿着了根发毛的破竹子,却把我裤子都钩破了!你们说是破竹混账?还是破裤混账!”

    “破竹破裤还不是一码子事,都是混账!”

    老大装着不解的样子,想了一想,然后啊啊怪叫,猛地一拍大腿,咧着嘴,连连摸着胡子,洋洋得意地对人屠任厉大笑道:“不错不错,破竹就是破裤,破裤就是破竹,老三,你还记得徐熙彭那老鬼不?哈哈,的确是个破裤大侠。”

    人屠任厉也笑得直打跌道:“这世界就是古怪,徐熙彭那老家伙也会调教了出个人才来,他那徒弟可真有两手,这叫作啊,青出于蓝!”

    老大双手乱摇,作不同意地道:“尽管是破竹,也可生出新笋啊!徐熙彭的本领,咱们五个也领教过,不过如此,他那徒弟我可没见过,想来总不错,要不然人家怎会叫做什么‘双剑一夺震神州’的!想来是一套双剑法舞得不错的,又是个神州地方的地头蛇吧?”

    老五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有你这种老大,真丢我们的脸,管人家叫‘双剑一夺震神州’,人家叫做‘一剑双夺震神州’呢!”

    老大好像蛮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道:“差不多,差不多,不是我最老,怎能做老大?所以也比你们多老得糊涂些。”

    老四见众人一阵乱捧,心下大不在意道:“你们说破竹能调拿出个好徒弟,我看未必吧。”

    老三仿佛是大公无私地道:“老四,人家追了你一顿,把你从才海赶到了祈连山,你可不能说人家徒弟不好,徐熙彭那老家伙固然不行,他徒弟可是响括括的。”

    老四恼羞成怒地反唇相讥道:“你们算人家高明,拿出证据来。”

    老大首先发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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