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随形_第九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九章 (第3/4页)

坟前,以为盟誓,今生留恨,但盼来生聚首,可否?"隆起的小土丘上,濡湿正在蔓延。

    "彤儿…"晏郡平跪在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颤抖。

    不,他不能一错再错,他明白的,明白师父的心愿!

    最该坚强的人,是他,坚强地为他们一同呵护的小人儿撑起一片足以优游的天地。

    "初时,只为了能于大婚之前,再见师兄一面,余愿足矣。"她脆弱自语,而后仰起头,惨切地笑了。"怎么到后来,全变了样呢?"

    "别再说了。"他轻吻她发际,企图借她的体热、她的香气,来驱走自己心底的寒冷。

    "如果这是师兄的希望,我可以不再说,但不说了,心痛就不存在了吗?遗憾就不存在了吗?"她痛哭出声,浑身颤抖若风中棉絮。"不说了,曾有的恨、曾有的怨,统统都可以不存在了吗?不说了,我要的快乐回得来吗?心底的空洞补得起来吗?"

    "彤儿…"

    "师兄,你可知道,看着你和季-恩爱成双,我得费多大的心力,才能在师父面前露出释怀笑颜;你可知道,一片片修补破碎的女偶,我得靠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自我了断的念头;你可知道撑著几乎半残的身躯,我如何熬过痛楚的折磨;你可知道,我得埋葬多少思念,才能说服自己不去逃避亲事;你可知道,每日每夜,只要一闭上眼,我便会看见师父不甘的容颜!"

    "我明白。"那样夜不能寐的心痛,他深刻感受。

    "师兄呀,你可知道,这两年来,我有多痛恨自己,恨自己的疏失,没有办法及时救回师父性命;恨自己的冲动莽撞、沉不住气,没有办法为师父报仇;你可知道,我得如何锻炼自己,拚命让自己的武功超越极限;你可知道,染上满手血腥,我该如何挣扎,才能说服自己麻木;你可知道,我根本不敢回到这儿,不敢回忆前尘过往,只怕再也阻止不了自己勃发汹涌的恨;你可知道,背负这么多,我有多累,有多累…"他试图安抚,她却完全听不见,只能淹没在已无法再压抑的情绪里。

    "别再说了,别再放任真气窜流!"新芽气息愈来愈浓,让他慌了,担心她再这样下去,将会伤害到自己,连忙点住她几处xue道,辅送真气给她。

    "不,"她的情绪因而得到些许平抚,却在回过神后,用内力将他的手震离,环住自己。"别再这么做了,你明知道我的体质会吸收你的功力。"

    "我只愿你别伤了自己。"他再度抱紧她。

    璩若影无语,在他的怀抱中,试图慢慢平息心绪。

    金鸟展翅,日已高升,暖热的温度,透过叶梢洒下,逐渐驱逐寒冷。

    "师兄,可知我目前最大的心愿?"她在他怀中转身,带泪的明眸锁住他的。

    他回望她,有些心惊。

    "以莫离剑法,亲手杀了季-!"她的语气突然化为杀意。

    望见她泪眼中的凌厉狠绝,他的心,又是一恸。

    她怎会变得如此?

    他的彤儿呀,一向单纯而善良,不该有如此肃杀的眼眸!

    "别对季-动手。"晏郡平摇头,轻语恳求。

    她瞪视他,冷语:"给我理由,之前我不动手,是为了你,现在她不仅穷追不舍,还想杀尽你身边的人,你却仍要我放过她?"

    "并不是要你放过她,而是——"他拭去她脸上的泪,轻声在她耳边道:"从今以后,你的杀戮,让师兄来替你承受,好吗?"

    "为什么?"她颤问。

    她的手早已沾满血腥,可以不在乎,但他不同,一个性喜和平的人,怎可让他一同沉沦?

    "彤儿,"晏郡平将她的心思看人眼底,轻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亡,即使我不爱杀戮,身上却早已背负江湖上几千几百条人命。这笔罪愆,我早该面对了。"

    "但事情又不是你当初所能预料…"

    晏郡平伸手阻断她的话,摇头叹息。"呵,你的情意,仍是如此深重,舍不得师兄受过,是吗?"

    她垂下眼眸,不愿回答,也无法回答。

    "你不回答,无妨,姑且不论解不开的前仇,我早就应该报还,更是因为,她执意杀你!"他的眸中,有著决心。

    杀戮恶果该由谁受,不会有人得到姑息。

    原本让荒芜掩盖的故居,在两人的同心合力下,恢复当年质朴洁净的风貌。

    "好久没喝到师兄为我煎煮的药茶了,记得从前总是逼著你陪我一口一口喝下。"璩若影嘴角轻扬,恍似在笑,喝著清香淡雅的药茶,眼神却显得飘忽。

    "若你愿意,往后每天为你调制。"晏郡平端起茶碗,一楞,这香气…

    "何必说笑。"明眸闪过黯然,她注意到他的出神,关切问道:"怎么了?"

    "没事。"放下茶碗,他的嘴角勾起笑意。既然有人暗中帮忙,何不乐得顺水推舟?

    她点头,怀著些许愧意开口:"对不起,上午之时,我的情绪失控了。"她明知道师兄的心情不会比她好过,这样放任情绪,无疑是加深他的负担和愧疚,但一望向师父的坟,她怎样也无法控制自己,故而任性地将心绪奔泄。

    "郁积的情绪,本来就该找到倾泄的出口,我只担心你放著愁思不解,而将自己逼落绝境。"他将她那夜所说的话奉还。

    "也许吧,但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改变不了什么的。"她将目光调离,望入人屋内竹柜上方才让他给摆上的那对陶偶,困惑地问:"为什么要将陶偶掘出?"

    "那既然是师父欲赠送给我们的心意,将如此贵重的心意送还,岂不是大大折伤他老人家的颜面?"

    "但如此大礼,我们收受不起呀!"

    "彤儿,"他叹息。"那不仅是师父的遗赠,更是老人家的遗愿,你如此奉还,他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

    "但是留著却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如果可以选择…"不知道是否由于心境影响,她总觉得斑驳的陶偶似在垂泣,说话的语气也因这样的出神而更显飘忽。

    "如果可以选择,又何必冀盼来世对吧?"他打断她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