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众神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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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4/8页)

个。

    岑诺伯格用其中一个王在棋盘周围游走,吃掉影子剩下的棋子,用另外两个王对付影子的王,逼他投降认输。

    接着,岑诺伯格又升格了一个王,掉转头来一起对付影子的两个王。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吃掉了影子的两个王。游戏就此结束。

    “好了,”岑诺伯格说“我这就要敲碎你的脑袋了,而你则要自愿跪下。太好了。”他伸出一只衰老的手,拍拍影子的胳膊。

    “晚饭准备好之前,我们还有些时间。”影子说“想再来一盘棋吗?条件不变。”岑诺伯格用火柴又点上一枝烟。“怎么可能条件不变呢?难道你想让我杀你两次?”“现在,你只能敲一次,就这么多。你告诉过我,这份活儿不仅需要力量,更需要技巧。如果这次你也赢了,你就有两次机会砸烂我的脑袋。”岑诺伯格对他怒目而视。“我一锤就能搞定,一锤!这就是艺术。”他用左手拍拍右手上臂,显示那里的肌rou还很结实,弄得烟灰全都落在手上。

    “时间过了这么久。如果你的技巧不太熟练了,你可能只是一锤把我打伤。你最后一次在屠宰场里挥动锤子是什么时候?三十年前?四十年前?”岑诺伯格什么都没说,紧闭的嘴巴像在脸上划过的一道灰色疤痕。他的手指在木头桌子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然后,他把二十四枚棋子重新摆上棋盘。

    “下棋,”他说“你还是执白,我执黑。”影子走了第一步。岑诺伯格也紧跟着走了一步。影子忽然想到,岑诺伯格想把这盘棋变成他刚刚赢了的上一盘的翻版。而这正是他的弱点。

    这一局棋影子不再有任何顾忌。他抓住每一次小小的机会,不再思考,完全凭本能出棋,没有一丝停顿。这一局里,影子一直自信地微笑着:岑诺伯格每走出一步棋,他的笑容就更大一分。

    没过多久,岑诺伯格落子时越来越用力,砸得木头棋桌砰砰直响,震得方格里的棋子不停抖动。

    “吃你一个子。”岑诺伯格说着,黑子砰的一落,吃掉影子的一个棋子。“看见了吗?瞧你还有什么话说。”影子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笑,棋子连跳,吃掉岑诺伯格刚刚落下的黑子,然后再吃一个,又一个,一共吃了四个子,彻底扫清了棋盘中央的黑子。他的一个棋子触及对方底线,升格成了王。

    剩下的基本是扫尾工作了。再走几步,这局棋结束了。

    影子道:“还要玩第三局吗?”岑诺伯格只是瞪着他,灰色的眼睛像钢铁一样冰冷。突然间,他开心地大笑起来,用力拍打着影子的肩膀。“我喜欢你!”他宣布说“你有种。”卓娅·乌特恩亚亚把头伸到门口,告诉他们晚饭准备好了,他们得清理桌面的棋子,放好桌布。

    “我们没有吃饭用的餐厅。”她解释说“很抱歉,只好在这里吃。”盛着饭菜的碟子摆在桌子上,每人分到一个小小的漆托盘,放在腿上,托盘上面是已经失去光泽的餐具。

    卓娅·乌特恩亚亚拿了五个木碗,里面各放一个没有削皮的煮马铃薯,再舀进颜色浓重的罗宋汤,最后在汤上加一勺白色酸奶油。她把碗分别递给每个人。

    “我还以为有六个人吃饭呢。”影子说。

    “卓娅·波鲁诺什娜亚还在睡觉,”卓娅·乌特恩亚亚解释说“我们把她的饭菜放在冰箱里。等她睡醒了自己吃。”罗宋汤带一点酸味,有点像腌过的甜菜。煮马铃薯太老了,煮成了粉末状。

    下一道菜是咬不动的炖rou,配着绿色蔬菜——但因为煮得过久过烂,无论怎么联想,它们都不像绿色蔬菜,变成了褐色的菜糊。

    然后是卷心菜rou卷,里面包裹着猪rou和米饭。卷心菜叶子太韧,几乎没法顺利切开而不把里面的rou末和米饭溅出来。影子把自己那份推到盘子旁边没有吃。

    “我们刚才下棋来着,”岑诺伯格说着,挖下一大块炖rou。“这年轻人和我。他赢了一局,我也赢了一局。因为他赢了一局,所以我同意跟他和星期三走,帮助他们实现那个疯狂的计划。同时因为我也赢了一局,所以等这里的事结束之后,我就要杀了他,用我的铁锤敲掉他脑袋。”两个卓娅都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太可怜了。”卓娅·维切恩亚亚说“如果我给你算命的话,我就要说你将长命百岁,生活幸福快乐,还会有很多孩子。”“所以你才能成为一个好的算命师。”卓娅·乌特恩亚亚说。她看上去快要睡着了,似乎正努力打起精神“你总是捡好听的谎话说。”晚饭结束了,可影子还是觉得很饿。监狱的饭菜很差劲,但还是比这一顿美味得多。

    “饭菜不错。”星期三恭维说,他带着非常明显的愉快表情,吃干净盘子里的所有食物。“我要好好感谢你们几位女士。现在,恐怕我们还要麻烦你们给我们介绍介绍附近有什么好旅馆。”卓娅·维切恩亚亚看上去好像被他得罪了一样。“为什么住旅馆?”她责问“难道我们不是你们的朋友吗?”“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们…”星期三说。

    “一点都不麻烦。”卓娅·乌特恩亚亚说,一只手玩弄着她那与年龄不相称的金黄色秀发,她打了一个哈欠。

    “你可以睡贝勒伯格的房间,”卓娅·维切恩亚亚指指星期三“反正也是空的。至于你,年轻人,我可以在沙发上给你铺张床,我发誓你会觉得比睡在羽绒床上还舒服。”“你真是太好心了。”星期三说“我们衷心接受你的一片好意。”“而且,只需要付我们一点点住宿费,比旅馆的收费便宜多了,”卓娅·维切恩亚亚得意地甩了甩头发“只要一百美元。”“三十。”星期三和她讨价还价。

    “五十。”“三十五。”“四十五。”“四十。”“好了,四十五。就这么定了。”卓娅·维切恩亚亚越过桌子,和星期三握握手。她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碟。卓娅·乌特恩亚亚打的哈欠那么大,影子甚至担心她的下巴会脱臼,她宣布说她得赶紧回房间睡觉,否则就要倒在甜品派里呼呼大睡了。然后,她和他们每个人道了晚安。

    影子帮着卓娅·维切恩亚亚把用过的盘子碟子收到狭小的厨房里。他出乎意料地发现洗碗槽下面居然还有一台老式洗碗机,于是把盘碟都放了进去。卓娅·维切恩亚亚越过他肩膀看见了,发出不满的嘘声,把木头做的罗宋汤碗拿了出来。“这些,在洗碗槽里洗。”她吩咐他。

    “抱歉。”“别介意。好了,来吧,我们还做了派,饭后甜品。”她说。

    那个派——苹果派——是在商店里买来的,刚刚在烤炉里加热过,非常非常好吃。他们四个人就着冰淇淋吃完苹果派。然后,卓娅·维切恩亚亚叫大家离开客厅,在沙发上为影子铺了一张看起来很舒服的床。

    他们站在走廊里时,星期三和影子小声交谈着。

    “你在这里干的事,下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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