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众神_第十一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十一章 (第5/13页)

个女人,面前摊开一张纸桌布,上面放着很多装满食物的塑料餐盒。

    她——不,她不胖,远远不能说胖,只能用一个影子从来没有机会使用的字眼来形容,曲线婀娜。她长着一头近于白色的明亮金发,有一位去世已久的著名女影星就是这种头发。她的嘴唇涂成深红色,年龄看上去大概在二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

    他们走近时,她正在一个装着芥末鸡蛋的盘子里东挑西拣。星期三走到她身边,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正在挑选的鸡蛋,擦擦手。“你好,你这个老骗子。”嘴上这样说,她脸上却挂着微笑。星期三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

    “你看上去真是太迷人了。”他说。

    “难道我还能是别的什么样子不成?”她甜甜地顶了他一句“算了,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是个骗子。去新奥尔良真是个错误——我增加了,哦,大概三十磅体重。真的,我发誓。我走路都开始像鸭子一样摇摇晃晃的,这时候,我就知道我非走不可了。现在,只要一走起路来,我的大腿根都摩擦在一起了。你相信吗?”最后那句是冲着影子说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那女人开心地笑了。“他居然脸红了!星期三,我的甜心,你居然给我带来一个会脸红的人!你可真是个让人惊讶的家伙。他叫什么名字?”“这位是影子。”星期三介绍说。影子的拘谨不安似乎让他觉得很高兴。“影子,和伊斯特打声招呼。”影子大概说了句“你好”之类的话,然后那女人继续冲他微笑。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探照灯下——就是可以将人暂时致盲的那种,偷猎者常用它定住野鹿,然后开枪射杀。从他站立的地方就能闻到那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那是一种醉人的味道,混合了茉莉和金银花的气味,还有甜牛奶和女性肌肤的气味。

    “你的那些把戏,近来玩得怎么样了?”星期三问。

    那个女人——伊斯特——笑起来,是那种全身参与的大笑,充满欢乐。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拥有这种笑容的一个人?“一切都很好。”她说“你怎么样,老狼?”“我希望你能加入进来。”“别浪费你的时间了。”“赶我走之前,至少听我把话说完。”“不可能,别烦我了。”她望向影子。“请坐,随便吃点东西。给,拿着这个盘子,把它装得满满的。所有东西都很好吃。鸡蛋、烤鸡、咖喱鸡、鸡rou沙拉,这边还有兔子rou,准确地说是野兔rou。冷的兔子rou很好吃,那边的碗里是炖兔子rou。我帮你盛一盘吧。”她说干就干,拿了一个塑料盘子,在上面堆满食物,这才递给他。然后,她看了星期三一眼。“你要吗?”她问。

    “我听你的安排,亲爱的。”星期三讨好地说。

    “你,”她对他说“永远满嘴喷粪。那么多大便,你的眼睛怎么还没变成褐色的。”她递给他一个空盘子“你自己随便吃好了。”她说。

    下午的阳光在她背后形成一道白金般的光环。“影子,”她一边叫他,一边兴致勃勃地咬着一条鸡腿“真是个好名字。不过,他们为什么叫你影子?”

    影子添添发干的嘴唇。“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说“我mama和我住在一起。我们,我是说她,她在一连串美国大使馆里当秘书,我们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转遍了整个北欧。后来她得病了,只好提前退休,我们返回美国。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其他孩子交谈,所以我总是找大人做朋友,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他们后面到处走,什么也不说。我猜我是想有人陪着我,但我也不太清楚,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儿。”“你长大了。”她说。

    “是的,”他说“我是长大了。”她转身面对星期三,他正在从一个装满似乎是冷秋葵的碗里往外舀东西。“这小伙子是不是就是让每个人都感到不安的那个?”“你听说了?”“我一向竖着耳朵。”她转向影子“你最好置身事外,别掺和他们的事。这个世界上,偷偷摸摸的小集团太多,却没有半分忠诚和爱。不管是做企业的、独立开业的还是政府,其实都是同一条船上的,只是能力各有不同。有的只是刚刚称职,有的却过分有本事,到了危险的地步。对了,老狼,我听说了一个笑话,你准喜欢。‘你怎么确保CIA不卷入肯尼迪总统的刺杀案?’”“我已经听说过了。”星期三说。

    “太可惜了。”她的注意力又转回影子身上“但那伙特工搞的那场把戏却不一样,就是你碰上的那些特工。他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所有人都相信他们必须存在。”她在一个纸杯里倒满看上去应该是白葡萄酒的饮料,站了起来。“影子是个好名字,”她说“我想来一杯摩卡咖啡。跟我来。”她抬脚就走。“这些吃的怎么办?”星期三忙问“你不能就把它们丢在这儿。”她笑着指指坐在狗旁边的女孩,然后伸出双臂,面对海特大街和整个世界。“喂他们吧。”她迈步离开,星期三和影子在后面跟着。

    “别忘了,”一块儿走时,她对星期三说“我很富有,我的日子过得很好。为什么我要帮助你?”“你是我们中的一个,”他回答说“你和我们其他人一样,被人遗忘,不再被人爱戴,不再被人铭记心中。你应该站在哪一边,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他们走进人行道边的一家咖啡店坐下。里面只有一个女侍,挂着一个眉环,像印度种姓制度的某种标志。店内还有一个在柜台后面煮咖啡的女人。女侍走到他们身边,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引导他们就坐,记下他们点的咖啡。

    伊斯特把她纤秀的手放在星期三宽厚的手背上。“我告诉你,”她对他说“我现在过得很不错。在属于我的节日里,他们依然会用鸡蛋和兔rou举办宴席,还有糖果和新鲜水果,象征重生和交配。他们在帽子上缀满鲜花,互赠鲜花。这一切都是以我的名义举行的,参加庆典的人一年比一年多。都是以我的名义,老狼。”“于是,你因为他们的献祭变得越来越胖,越来越富足?”他冷冷地问。

    “别当浑球。”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疲惫,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这是很严肃的问题,我亲爱的。当然,我知道,数以百万的人以你的名义互赠纪念品,他们依然会在你的节日进行所有仪式,甚至还会寻找藏起来的鸡蛋。但他们中间又有多少人知道你到底是谁呢?打扰一下,小姐。”这次是对女侍说的。

    她问:“你还要一杯咖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