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观音_第二十二章黑云一指观音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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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黑云一指观音城 (第5/5页)

是陈武。

    陈武朝袁之庆大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一边把袁之庆推到了房间里,周凤看见陈武在袁之庆耳边说了什么,袁之庆乖乖的坐了下来,周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门口看热闹的人群散去了,周凤从门逢里望外看看,外面没人了,她轻轻地开了门,走到稻坦里,只见自己的家门口已经贴上了一幅对联,那是白纸黑字写的对联:

    上联是:龙生龙凤生凤。

    下联是:老鼠生儿打地洞。

    还有一个横批:就是如此。

    周凤再看时,门前两根柱子上也有一幅对联:

    老子革命儿好汉

    老子反动儿混蛋

    没有横批。

    旁边墙上有一张大字报,题目是:请看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袁之庆的反动嘴脸。

    大字报上写道:

    伟大领袖**教导我们:

    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头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根据这个道理,于是就反抗,就斗争,就干社会主义。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让恭谦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资产阶级的孝子玄(贤)孙袁之庆是派遗(遣)潜入大6的美蒋特务,几年前,他因利用在山林普查工作之便,与境外特务机构联系而被捕,后来因为有了走资派的庀(庇)护而逃脱。但是,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袁之庆并没有因此而改过自新,反而变本加厉的(地)反党反社会主义,这都是他的阶级本性使然。我们决不能姑息养歼(jianian),一定要撕破他的资产阶级的孝子贤的丑恶嘴脸,让它大白于天下,让广大革命群众看清他的罪恶本质。

    在宣传反动的郭兴福教学法的活动中,他声嘶力遏(竭),竭力维护郭兴福的反动权威,拍照、cao练,使用种种手段进行宣传,跳梁小丑的本色暴露无遣(遗)。

    他勾结反动地主,企图反攻倒算,对于地主婆畏罪自杀的反动行径,他不但不进行批判,反而进行庀其反动用心何其毒也!这样的反动行径,是别有用心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要资产阶级的孝子贤袁之庆坦白他的反革命企图!我们要把这个狡猾的资产阶级的孝子贤袁之庆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资产阶级的孝子贤袁之庆负隅顽抗,就砸烂他的狗头!

    **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向东造反总部

    第x兵团第x大队第x中队第x小队

    周凤叹了口气,回到了屋子里,袁之庆正在烧早饭。两个人彼此都没有说话,他们都在担心,今天等待他们的不知会是什么?

    溪北乡造反总部的办公室里,吴蜡正在接电话,那时侯,电话还是个稀罕物,每个公社也只有一部电话,造反派占领了公社以后,那部电话就移到了几个司令的办公室里了,陶永红每天就是靠的它,了解北京的信息,把住文化大革命的脉搏的。吴蜡平日不常打电话,因为,即使他想打电话给别人,也得对方有电话呀。

    吴蜡:“好——,很好!对了,柳贵呀,你们大概还要几天才能到家呢?”

    对面柳贵在电话里:“可能最少还要十天吧,陶司令的女朋友说她还没有去过杭州,所以,我们可能还要在杭州停留两天玩玩。”

    吴蜡:“行行行,早点回来啊。”说完,吴蜡把话筒放了回去。

    吴蜡放下话筒,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闭上了眼睛。他在想,陶永红要是把女朋友带来了,房间该怎么安排?那个年月,男女双方谈恋爱可不兴未婚先同居的。没办法,只好委屈一下柳贵了,让他把他那个房间让出来给陶永红的女朋友,把最北边楼梯口的那个房间给他吧。吴蜡在柳贵面前开个口,一向还是较显灵的,想必柳贵不会反对的吧?

    吴蜡经常这样靠在椅子上,喷着烟圈,想着事情,然后把他事先考虑好的计划按部就班地实行下去,往往都是十拿九稳的。所以,他决定今天这事就这么安排了。

    正想着,突然,听见楼梯口有脚步声,吴蜡灭了烟蒂,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几个红卫兵轻手轻脚地进来了。

    6奇:“司令,今天,我们去贴大字报了。”

    吴蜡:“哦。哪里啊?”

    6奇:“就是那个美蒋特务呗。”

    吴蜡一惊,他不露声色:“哪个美蒋特务?”

    6奇:“三里湾的呗。”

    吴蜡:“谁让你们去的?”

    6奇:“林队长呀。”

    吴蜡:“哦。林队长呢?”

    6奇:“在后面呢,马上来了。”

    吴蜡:“好的,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走吧。”

    “是。”说完,6奇一挥手,几个红卫兵就走了。6奇刚走到门边。

    吴蜡:“6奇,让林队长上来一下。”

    6奇:“哎。”

    一会儿,林新进来了。

    林新:“吴蜡哥吴司令,叫我吗?”

    吴蜡:“今天去贴谁的大字报了?”

    林新:“袁之庆呀!”

    吴蜡:“贴哪儿啦?”

    林新:“三里湾呀?”

    吴蜡:“是谁叫你去的呀?”

    林新听出吴蜡的语气有点不对。

    林新:“我贴的是袁之庆呀!”

    吴蜡:“我是问你,是谁叫你贴的?!”

    林新:“吴蜡哥,贴错了吗?”

    吴蜡:“我问你叫贴—的!”

    林新:“我,我自己。”

    吴蜡:“那我问你,你干吗要贴到三里湾去?”

    林新:“那是他家呀!”

    吴蜡:“谁告诉你那是他家啦?”

    林新:“那不是他家是谁家呀?”

    吴蜡:“真苯!我告诉你吧,那是周凤的家,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状元牌楼!你要斗就把他揪到状元牌楼去斗去!”

    林新:“那,那周凤也是黑五类的狗崽子呀。”

    吴蜡:“放屁!人家早已和家庭划清界限了!她现在是教师,她的学生都是贫下中农子弟!党的政策是‘有成分但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你不知道吗?”

    林新:“那——那咋办呢?”

    吴蜡:“你自己看着办呗!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飞,当心我撤了你这个大队长,叫你去守牛棚去!”

    林新一脸委屈地走了。

    林新这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吴蜡为什么不提贴袁之庆大字报的事,原来事投鼠忌器呢!也是从这时起,林新才知道吴蜡对周凤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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