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世界终结_第七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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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话 (第4/4页)

我自己心情不好,结果影响了你们。”

    “算了算了。反正联谊本身也够无聊,如果不是为了等最后一道大菜,我才不想回去呢。你还回去吗?”

    芷卉情绪低落地摇着头:“我应该已经被讨厌了吧。帮你把啤酒拎到门口我就回学校。”说着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朋友吃力地拎起两扎啤酒进了餐厅,芷卉转身准备朝学校的方向去,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谁的喊声:“芷卉——!”

    是刚才那个被女生追得苦恼的男生。自来熟地去掉姓氏称呼,听起来让人更加恼火,不过介于对方是学长,或许只是称呼后辈的意味,也不便发作。

    “这就回学校吗?”

    “是。我累了。”

    “太晚了,路上不安全,我送你回校吧。”

    “不用了,这是我的学校,路线我比你熟悉…”

    “可你到底是女生。男友又不尽职来接。应该有吧…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应该有男友吧?”

    有没有?连自己都不敢肯定,不过面对这个人的话,即使没有,安全起见,也要谎称有。

    芷卉点点头,迈开步子:“刚才对不起。”

    “不不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一直口若悬河没注意别人的感觉。怎么,一听就像是虚假故事吗?”男生好像度量挺大,一点不在意地咧嘴笑。仔细看,发现他还挺帅气,特意离开联谊会跑来做护花使者,不会别有居心吧?如果真是这样,品味有够怪异。

    芷卉不打算让他心存什么幻想,板起脸揭穿道:“当然了,那死缠烂打的女生,叫‘七海’?一听就是假的啊,标准的文艺小说女主人公的名字。”

    “哦——原来从一开始就像假的啦。我真是不会编故事。那假如是真的,你觉得这种女生很低级吗?”

    “如果是真的,我还有点佩服。居然能为了一个喜欢的人做到这种地步。虽说她的很多做法我都不赞同,但她也有优点,比如很多人都缺乏的执着和勇气…与其说我不相信这种女生的存在,不如说不相信男主角是你——”芷卉瞥了身边的男生一眼“对不起,我实话实说,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男生有几秒怔住,过后无奈地笑起来:“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既然是实话实说,就用不着道歉。执着和勇气么?那可说不好,男人认真起来有时候可是出人意料的哦。”

    芷卉在寝室楼的台阶前转身,还想反驳什么,跃过他的肩,突然看见5米开外的自行车棚立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生倚着车棚铁架在面朝路灯的位置,直视着寝室楼入口的自己,很容易分辨出是井原。

    芷卉觉得奇怪——怎么会站在那里,是等我?想起自己和别的男生一起回来的,脊背上掠过一阵燥热。井原倒是神情冷静,把手攒成拳放在嘴前呵了口热气,拎起之前搁在一辆自行车后座的盒子,走向芷卉,身旁的女生也跟着从车顶棚投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芷卉征得连送自己回校的男生的道别都没听见。

    发尾微卷的墨色长发,厚厚的齐刘海,与寒冷太天气不太相称的超短百褶裙,修长笔直的双腿,湖水似的瞳孔与挺翘的鼻子,哪怕在深夜也白得发亮的肤色,瓜子脸,优雅的行走姿态…

    柳溪川走到跟前,笑着指住谢井原打趣道:“已经打算把这冰箱男甩了吗?”

    “诶?没、没有。他…咦?”这才意识到联谊认识的男生早已离开“我不…”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你没带手机吗?我们大概打了五十遍都无人接听。”还是溪川在说话。

    井原在一旁一言不发,芷卉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啊…”慌忙地从包的隔层翻出手机,果然有四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井原。“我…不小心调到静音模式了。”恨不得掐自己的脸,深刻地体会到自己简直是“没头脑”和“不高兴”的杂交品种。“哦——井原说的‘有事’,原来就是去接机啊!溪、溪川,你怎么过来了?”

    “上次你走之后,我后悔了很久。想说一直没说的一句话——不管怎么,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我请了假,想要好好当面道谢,而且…”说到一半,突然打住,目光迅速扫了一眼井原。

    芷卉跟着也扫了眼井原,男生却正低头看表。不耐烦了?还是吃醋了?生气了?

    等了几秒,意识到溪川已经不打算继续上下文了,芷卉才拍着胸口吁了口气:“还好,我以为你会生我的气,因为在北京时…不知为什么感到有点敌意呢…是我多心”

    “敌意?也是有的啊,”

    芷卉不解,下意识地走下一级台阶,借机又偷瞄一眼井原,还在看表!

    “从小到大只要一碰上不顺心的事,我第一反应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个人待着。高三前的暑假被脚手架砸伤是逃避心理发挥到极致的一次,直接转学,可是新旬根本不肯放任我不管,几乎每天放学都来圣华校门口等我,只是远远望着我,我就觉得自己被看穿了、我,想要伪装得开心,演技还挺强。可是芷卉你特地去北京粘着我,让我觉得自己特别可怜,装不下去。被看穿了…总是提醒我想起那个讨厌度相似的家伙…”溪川视线落向旁侧的地面“真是…一模一样的讨厌…”

    鼻子发酸,芷卉瘪瘪嘴忍住不哭,做了一直想做却没做的一件事,环住溪川的颈,把她揽在怀里,给她一个拥抱:“对不起,我总是只想着自己。”

    溪川没哭,反而勉强地笑了笑:“我们,还好吗?”

    “嗯。”即使有谢井原的存在,也好得很。

    然而——

    当芷卉透过朦胧的泪眼瞥见不断看表的男主角时,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彻底暴走:“你是怎么!有十二个哥哥变成乌鸦了吗?”

    文艺春春片情节告一段乱,接着是…战争片?

    溪川转过头,无可奈何的语气:“心意到了就行,根本用不着那么较真把时间卡得刚好。”

    年复一年,有时366天,有时365天,不必那么较真。

    月复一月,有时31天,有时30天,不必那么较真。

    可是在谢井原的认知中,不管较不较真都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唯有秒针最后一次跃过12,才能算新的一天。

    伴随这一秒的来临,没有广场上的欢呼,也没有教堂里的钟声,没有拥挤的人群,也没有放飞的气球,没有喧嚣的鞭炮,也没有绚丽的烟花。它只是和其他任何时刻一样平淡无奇地转瞬即逝,四下悄无声息,依然不过是萧瑟冬夜和寂寥校园。

    男生也不过时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向满脸戾气的你,伸手熨开你紧锁的眉目,淡淡地说一句:

    “生日快乐。”

    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说起的寻常话语,却让谁哑然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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