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校同学_第09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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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节 (第3/4页)

迁的房屋比较多,还因为前埔镇与周边相比情况格外复杂。这里富庶,处城乡之间,读书人和外出当干部者多,关系网和信息渠道十分发达,人比较胆大。用区镇干部的话说,叫做“前埔的头特别难剃”

    此刻,未来高速线路经过的前埔一带呈现出一种罕见的建筑奇观,大片旧有民居之间,雨后春笋般长出大批新式简易民房,形态各式各样。有些于屋顶上长出阁楼,一层再迭一层,层层向上,有如磨盘上长出宝塔。有的则在楼房外围加盖一圈平房,把原有房屋包起来,看上去就像一张靠背椅放进了大澡盆。还有的屋子更离奇,外边没有空地,干脆就在自家大门里庭院中起屋,圆圆一柱炮楼从天井升起,满满当当,挤得庭院几乎放不下一张凳子。各种简易建筑奇形怪状,有一点非常相象:都是用最便宜的材料,最简单的施工,最单薄的配置,最难看的模样和最快的速度建成,多是薄机砖砌几堵墙,烂木头支一层盖,四周胡乱抹一层灰泥,留下大大的窗洞和门洞,这就大功告成。类似建筑过于草率简易,有如纸糊,一个小孩在墙根撒一泡尿,下一把力气,很难一举推倒,却已足够制造出一场地震。

    这种房子可以让人住吗?没有哪位好汉敢到这里找死。类似房屋不供主人居住或出租之用,只备拉条皮尺丈量,然后拆除。如此见缝插针一哄而上的奇怪建筑表现出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其立意却非常现实:绕城高速公路要经过这里,动迁民居可获补偿。按照规定,未经批准没有合法手续自行抢建的建筑,包括各种违章搭盖不在获补之列,前埔这里人却有其看法,认为值得一试,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顾搭盖,起初还是偷偷上,末了就明着来,大家互相攀比,唯恐自己没跟上要吃亏,于是就在非常短的时间里迅速造就了高高低低的一片建筑奇观。这种局面让施工部门和地方领导非常头痛,违规抢建不能允许,涉及面一大,处理起来特别棘手。那段时间区委书记丁秀明派出大批人员挨家挨户做工作,试图加以制止,却收效不大。为了显示决心,她决定组织一次强制执法行动,选一处违章建筑密集的地块下手,强行拆除。事前区里反复宣传告诫,大造舆论,然后才组织强大力量付诸行动,却不料因为一个老汉的意外摔死,酿成群体性事件,公路施工部署被打乱,工程被迫停顿,影响严重。

    所以赵荣昌非常恼火。他不计过程,只看结果,唯蔡波是问。赵荣昌的道理很简单:绕城高速为他高度重视,与之相关的事项不容推扯。蔡波身为区长,又是同学,一向为赵荣昌看重,于公于私,都不能拿这种事来闹意气。蔡波挨了骂,有点牢sao,但是赶紧吃剩饭,接手处置前埔事项,也属应该。如叶家福规劝,道林区前埔镇与市政法委叶副书记之间隔了好几个层次,他还那般牵挂,回一趟老家,过夜都不敢,一路颠簸往回赶,唯恐贻误。蔡区长负有直接责任,更该知道利害。

    叶家福于午夜回到市区,当夜平安无事。隔日上午,他提前于八点半到达单位,准备接见蔡区长,打听老家修路事项。不料刚进办公室,没到约定的时间,蔡波的电话来了,语音急促。

    “今天去不了了。”蔡波说“出了点事。”

    叶家福立刻想起前埔。

    “昨晚一锅鸭粥,饱嗝打得那么快乐,没解决问题?”他问。

    蔡波说不是那个。前埔没问题,是家里有些情况。私事。另找个时间谈吧。叶家福那条路不急吧?

    叶家福一听不是前埔闹事就放心了。

    “怎么搞的?”他问“声音不对啊。听上去挺紧张?”

    蔡波不说究竟,只讲另找时间谈。那时恰有人敲办公室门,叶家福没再多问,让蔡波尽管忙去,星期天办私事无可厚非。他老家的路没那么急,哪怕是给小庙修堵墙也得花些时间,别说有关老人死去都快六百五十年了。

    叶家福把电话放了。敲门进屋的是常志文,她在门边向叶家福敬礼。

    叶家福还了礼:“怎么跑这里来了?”

    常志文表情挺沉重。

    “有件事。电话里讲不方便。”她说。

    她到叶家福的办公室,讲的是另一个人的事情:“林琳出事了。”

    叶家福没反应,不知道她说的林琳是什么人。常志文解释说,林琳是林庆国的侄女,林玮的堂妹。叶家福啊了一声,想起来了。

    “她怎么样?”

    几天前这个林琳与丈夫施雄杰恶吵一架,翻了脸,一摔门离家出走,数日不归。施雄杰以为林琳跑到林庆国那边去了,负气不管。昨天上午林庆国妻子打电话到施家找林琳,施雄杰一听妻子不在林家,这才着慌,开始四处寻找。当天下午,因寻找无果,施雄杰到公安局报了案。警方核对情况,注意到失踪人员的一些特征与他们发现的一具无主女尸相像,于是安排施雄杰去认尸,确认就是林琳。

    “是淹死的,在山重水库发现。”常志文说。

    叶家福立刻拍了一下脑门。他从桌上文件夹里找出那份呈报件,山重水库发现女尸的信息果然列在该报件第三条上。居然是这个林琳!

    常志文已经了解了相关案情:办案民警在水库边一处草坡上找到死者的小包和一双高跟鞋,包里只有纸巾日霜等女性私人用品,没有证件信函等文书物品。有一只小钱包,留有两千多元钱。现场的高跟鞋放置整齐,周边并无搏斗迹象,钱物无损。办案人员倾向于排除他杀,认为极可能是自杀。

    叶家福摇头,说糟糕,林部长怎么会碰上这个。

    “他掉了眼泪,话都说不出来。”常志文说“家乱成一团。”

    因为当年的关照,叶家福对林庆国一直抱感激之情。他对林家的情况有些了解,知道死去的这位林琳虽是林庆国的侄女,关系却不同于一般叔侄。林庆国生长于市郊农村,早年家贫,为了供他读书,一家人竭尽全力。林庆国后来当了干部,渐渐上升,他的同胞弟弟则一直留在家里种地,未能出头,因为家庭困难,供不起其他孩子上学。林庆国对这个弟弟一直负疚。弟弟婚后生有三个孩子,林庆国把其中一个女孩接到家中抚养,读书培养,这就是林琳。这位侄女从小在林庆国身边长大,如同他的女儿,连名字也是林庆国给改的,与他亲生的林玮取一个偏旁,视同姐妹。这孩子一朝出事,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常志文告诉叶家福,林家定于明天出殡。叶家福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常志文有些惊讶,问叶家福是不是已经听到消息了?叶家福摆手,说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想到的是蔡波。今天上午蔡波为什么不能如约前来,电话里的声音为什么感觉异样,叶家福明白了。蔡波是林庆国的女婿,林玮的丈夫,死者林琳的堂姐夫。家里出了这种事,难怪此刻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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