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缠铃_第三章鬼铃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三章鬼铃 (第4/7页)

了,都笑起来。

    魏省曾看了看二人,长叹了一声:“子通,长明,唉,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学生,若论才华,长明可算是我众多弟子中最出众的一个,乃是栋梁之材。子通虽然才不出众,却生性质朴,为官一方最是合适不过。可惜天道不公,朝廷腐败,你们都落了个有志难酬,也怨我这老师性子不够圆滑,朝廷里没什么背景,否则你们也不会如此委屈……”

    朱长明摇头道:“老师说得这是哪里的话,朝廷腐败由来已久,和老师您有何相干?何况我当年性子太烈,也不是做官的料。这几年辛苦经营,才多少明白了些处世的道理。荀子云: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yin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以弟子看来,这几句话说得再对没有了。看看今日在朝廷上春风得意的,无不是那些好利之辈,而像老师您这样的能臣大儒,则或惨遭贬谪,或是避居山野。若从此论起,我和子通不能为官,倒还真的是出自老师的教导。子通,你说呢?”他笑着问陈启道。

    陈启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半晌才木然道:“寂然不动,未发之中。发而中节,廓然大公。物来顺应,感而遂通。”

    “好!好!果然是我魏省曾的弟子!”魏省曾拍掌大笑,又向朱长明道“长明,这次你可被子通比下去啦!想不到几年不见,子通的学问竟然大有长进,好一个感而遂通!”

    云寄桑和卓安婕相视一笑,均是心有切切焉。

    朱长明用荀子的话来解释当今时弊,本也不错。可在魏省曾心中,却万万及不上陈启的话。因为那几句本就出自王守仁,魏省曾视阳明先生如师,自然更加喜欢陈启的说辞。何况陈启这几句话本就引得极巧,切中要害。

    云寄桑和卓安婕则不约而同地从陈启的话中想到了武学上去,慧剑门静宗的宗旨本就是“不动之动,天应秉中。顺静自然,心剑恒通。”可说与王守仁这几句话相彰得意了。

    明欢则完全听不懂,眨着可爱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伸出小手拍了拍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朱长明的脸色微变,随即恭身应道:“老师说得是,弟子这些年只顾着些微末小利,功课放得太久了,如今的确比不得子通大才。”

    “长明说得哪里话来,你白手起家,这几年辛苦经营,竟成巨富,实在不易啊。况且大道常恒,万物得以化之。商贾之身,未必就不能修儒啊?阳明先生坐下弟子三千,其中多有出自市井,你切不可妄自菲薄。”魏省曾语重心长地道。

    “老师说得是,弟子受教了。”朱长明躬身道。

    魏省曾又向云寄桑温言道:“当年众多弟子中虽然长明的才华最是出色,可真正能得阳明学说真谛的却是幼清。也是你天性挚诚,处世却不古板,心怀悲悯,行事又果决敏然,以你的性情资质,虽不是王佐之才,却在哪里却都不难成就一方大业。如今果不其然,决胜千里,御敌于国门之外。有弟子如此,老夫也不枉这一生啦。”魏省曾说着又笑出声来。

    云寄桑赫然道:“老师过奖了,此次大战,都是众将士奋勇杀敌之故,寄桑不过出了些微末之力,比起那些葬身异域的大明将士,我这点功劳算得了什么?”

    “幼清就不必自谦了,我虽然身为女子,却也知道云瞿双杰的大名。你们两个一文一武,都是战功赫赫,现在大明最出色的年轻俊杰就数你们二人了。尤其是幼清你,一计破芦门,三策战露梁的事迹可是连小儿都能琅琅上口呢。”谢清芳在一边微笑道。

    几个人正谈笑晏晏,外面一阵长笑声响起:“一大早儿的,崇山公就在谆谆育人了!”却是管家杨世贞引着几位宾客来了。当先的王振武身着火红的比甲,脚下一双牛皮长靿靴,光头不戴帽子,肋下是那把让他成名已久的九环大刀,龙型虎步,意态昂然。每一步,刀上的金环都叮当作响,隐隐地发出奇异的韵律。

    和他并肩走着的是梁樨登,这个总是面带笑容的商人穿着一身华贵的水獭裘,下面俗气地露出了青色的衣襟,脚踏京靴,手里仍旧莫名其妙地拿着把扇子,一团和气。不知为何,却全身充满了不协调的感觉。

    后面则是步履盈盈的女羽士鱼辰机。她今天穿了件素白的道袍,脚踏云履,手持拂尘,身姿轻盈,恍如一片白云悠然飘过。

    与这三人不同,杨世贞依旧一身青衣,垂手肃立在一边,十分的低调。

    魏省曾见三人来了,恍然笑道:“昨日曾经说好早上要请真人给我们一展茶艺的,老夫却险些忘记了。世贞,你赶紧下去布置一下。”

    杨世贞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几个丫鬟便捧着各式茶具进来,置在地上。那个不苟言笑的徐嫂则将不声不响地一套鱼肚白的永乐窑茶盏在众人案前摆好。

    鱼辰机跪坐在蒲团上,用火筴从乌府(竹篮)中夹了几块杨梅炭,将风炉点上,捧了古石鼎在上面,开始烧水。一边烧水,一边用归结(即竹扫帚)涤壶。

    一边,梁樨登开始和云寄桑攀谈起来:“云贤弟年纪轻轻,此次却立下如此大功,朝廷想必少不了赏赐吧?”

    云寄桑淡然道:“在下本不是公门中人,也从未想过吃朝廷的俸禄,这有没有赏赐的,就不大清楚了。”

    梁樨登一幅愤愤不平的样子:“那怎么行,有如此大功不赏,岂非冷了千万将士的心?这朝廷也太过分了。”

    云寄桑微一皱眉:“梁兄,老师大寿在即,我们还是莫谈国事的好。”

    梁樨登一愣,讪讪道:“是,是,莫谈国事,莫谈国事。”随即转回头,一脸正色地看起鱼辰机的茶道来。

    美丽的女羽士将一把供春壶洗了几遍后,起身看了看水色,又轻轻地挽起袖子,持了降红(铜火筋)簇火。见火势仍有些小,又开始拿起团风(竹扇)缓缓地发火。虽然动作不大,每扇之间,那炉火便腾然而起,化做一片灿灿的金红。不多时,水中渐渐升起鱼眼泡来。鱼辰机见了,徐徐地用执权(茶秤)秤了些许茶叶,倒入供春壶中,然后用漉尘(茶洗)从古石鼎舀了水洗茶,皓腕斜处,袍袖翩跹,一股晶莹的水注忽高忽低地摇摆,灵动如神。

    众人看她动如流水,举止娴雅,神态端凝,显是深得茶道精髓,莫不暗暗赞叹,却没有一人发出声息。

    云寄桑却只微笑着,不以为意。他老师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