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_第二章-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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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1 (第7/7页)

天,让所有的抚摸化为诅咒,抚摸他的全部,就像无尽的温柔,直到他清楚地对我低语“我爱你到死!”

    他的液体留在了我的身体里,我再次找到我自己。

    我终于呕吐出去了些什么,我终于平静了点。

    我搬回了家,我和赛宁又一次手拉起手奔向无法确定的明天。

    我和赛宁的日常生活几年不变,白天睡觉(除了乐队排练),傍晚出去购物,晚上看书喝酒听音乐看电影弹琴唱歌。偶尔会出去演出,偶尔会去外地旅行。我们总是在清晨进人爱抚,清晨是冰冷的,我们喜欢在那冰冷的时刻感受我们两个和这个世界的关系。那种时候透过膝俄的光线,我总是可以看到赛宁的头发飞了起来,我喜欢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就像我的情绪。赛宁几乎每天清晨都要在窗前拉一会儿小提琴,他的吉他是那种鬼魁般的哀痛与尖刻,但他的小提琴是那种绝对的抒情,美得让我绝望。

    我曾经工作过一段日子,赛宁讨厌我在夜总会唱歌,他曾把我的演出服剪成各种奇怪的形状,他总是故意捣乱。在我工作的那段日子,赛宁常常会几天不怎么和我说话,连zuoai都是一声不吭的。他长时间地坐在书堆里喝酒。他最喜欢的是英文版的《追忆似水年华》,他读了好几遍,有段日子像是走到那本书里出不来了。

    赛宁也工作过一段时间,他是一个叫多比的“问题男孩”的家庭教师,多比是个香港小男孩,有“校园恐惧症”长期和一个老保姆住在大陆的一幢房子里,赛宁教他数学、英语、小提琴、踢足球。赛宁和多比的相识纯属偶然,他们似乎特别谈得来,我很高兴赛宁能成为他的家庭教师,但我没想到当我相信他是和多比在一起时,他却背着我和旗约会。

    “旗事件”之后赛宁就把多比劝回了香港,他说他不想再对多比负责,而且多比也应该和父母住在一起。我和赛宁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赛宁排练经常缺席,三毛很生气,我看着这两个人分分合合多少次,就像恋爱一样,每一次都刻骨铭心的。

    三毛说我们这样生活是不健康的,他说我们的父母这样给我们钱是在让我们慢慢腐蚀。

    三毛骂我们的时候我们总是促笑,他拿我们没办法。在音乐上、生活上我们和三毛有很多不同,但他是这个城市里我们唯一的好朋友,我们非常爱他。

    我和赛宁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寄生虫生活很不好。我和赛宁有很多相似之处,我们都酷爱巧克力,我们都来自破碎家庭,我们的童年都极为阴暗,我们的书都念得不好,我们小时候都没什么孩子理我们,我们的哮喘病都差点要了我们的命,我们长大后都不愿过父母给我们安排好的生活,我们都没什么理想,不关心别人的生活,我们都有恋物痹,我们的家长都因为我们小时候吃过很多苦而特别宠爱我们,我们都没有音乐就不能活。

    我和赛宁都相信直觉,相信感伤,有表演欲。喜欢自然、平和、自由的生活。别人说我们生活在幻觉中。我们不相信任何传媒,我们害怕失败,拒绝诱惑会让我们焦虑。我们的生活是自娱自乐的,我们不愿走进社会,也不知道该怎样走进社会。

    有时候我想我和赛宁的爱情是一种毒素,我们一起躲在柔和的深夜里寂静得绝望,永远不愿醒来。回我们窗外的大街是这个城市最著名的一条街。街上商店通宵营业大酒店一家接着一家。每当夜晚来临街上就会出现成群结队的女人,有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有比我小很多的,有比我大许多的。她们的目光追随着那一辆辆过往的汽车,那些车会为她们而停留。车的款式车牌的字头车主的谈吐都是她们决定去留的关键。

    这里的人们把她们叫做“流驾”在这些女人周围聚集了这个城市大部分的乞丐、卖花的小女孩、姑爷仔(那些靠逼迫妓女为生的男人)、毒贩子、烤rou串的。多年来公安部门不断治理这条街,还在这条街上开过公判大会。偶尔会有窗口上装着铁丝网的警车开过,我常常会看到那一撮撮的人伴着女孩子的尖声嘶叫四处奔跑。这条街的斜对面是一家很大的电影院,它们分别属于不同的两个派出所管辖。因此当这条街上出现警察时人们就跑到马路对过的电影院去,当电影院门口出现警察时人们又跑到这条街上。有时开过的只是一辆装冻猪rou的集装箱汽车,但只要一个人做奔跑的动作,所有的人也会跟着跑起来。

    他们就这么跑来跑去。我和赛宁就住在这条街的某幢大厦里,我常常站在阳台上观看这一切,这几年这已成为我的一种习惯。

    北京出现了很多摇滚乐队,赛宁的乐队决定去北京闯天下。他说别人都不带女朋友,所以你也别去了。

    我回上海看我妈,然后从上海去北京见赛宁,我们要一起过我的22岁生日。

    赛宁在电话里说他将在我抵达的那天下午去长城参加行为艺术。我说我特意去见你,而你根本不在乎。你思考能力极差,你喜欢自己和自己玩,行为艺术和你这整个的人有什么关系?再说行为艺术到底是什么?他说无论如何他得去,而且从时间上看绝对可以及时到达机场。我说五六点钟北京的路一定会堵。他说他保证可以准时出现在我面前。最后他说他想我。

    第二天我在机场等了四个小时。见到赛宁时我已经乱七八糟了。而当我看到和赛宁一起来的那个人是谁时,整个事情就开始失去控制。这个人偷过赛宁的钱,声称自己信佛,他的确懂很多与佛有关的道理,但我认为他是个坏人。并且我认为他对赛宁不好。赛宁是明知道他不好的,却对他比我好。我想一定是他拖赛宁去做什么行为艺术。

    我要求去北京最贵的地方吃饭。赛宁带我去了王府,我要了最贵的一种香校。因为我空腹喝酒,所以很快就有了醉的感觉。

    那个我讨厌的人一直坐在旁边边吃边聊毫不在乎我的感受。喝了些酒我又开始骂赛宁。

    赛宁开始和我吵架。很多人看我们,服务员过来劝架。服务员说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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