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流水_逝似流水的人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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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逝似流水的人生 (第2/11页)

的转身,清晰可见的只有侧影单薄。她不过站了片刻,而那双隐在暗色的眼睛,却似注目了千年。直到她终于走向电梯,靳知远推开门,极缓极缓的随着她的步子,角处,看着电梯门合上。

    她全然没见到自己——而他立在另一部电梯里,一墙之隔,数秒之差,开门那一刻,到底赶不上了。

    施悠悠背影轻盈,极快活的和门口的一个男子打了招呼,笑着一起离去。

    回家时伸手把玄关的灯打开,已经很晚,往常这个时候母亲早就睡下了,此时倒见到靳维仪陪着母亲视,雍容富泰的女子着了旗袍,坐着淡淡清唱评弹。两人都回头看他,靳维仪打着哈欠站起来:“我去睡了,知远,要不你陪mama坐一会?”

    以前母亲就有神经衰弱的毛病,常常失眠,自从丈夫去世,更是不能独自一人呆着。靳志国刚刚去世的那几天,她整夜整夜的对着丈夫的相片,一句话都不说。她老家是在宁远,后来随着靳志国工作调动,一直搬到了天光市。靳知远要上学,靳维仪上班又忙,好在她在老家还有一个meimei,平时也能搭伴…靳知远想起那段时间,微微侧头去看母亲,嘴角轻轻一沉,有一闪而逝的灰暗色调。

    金方郁关了电视,又看了看挂钟,爱怜的拍拍儿子的肩:“不用陪我了,你早点睡。我都有些困了。”只是怕儿子太累罢了,她哪里睡得着?留下靳知远一人坐在客厅,父亲的遗像,方方正正的挂着,下面照例有母亲每天放上去的一束百合。

    黑白照中的男子,正是他最年轻的时候,浓眉英挺,略微侧脸。其实靳知远长得很像父亲,只是一双眼睛不像,以前常当着靳志国的面夸他:“老靳,你儿子长得比你帅啊,眼睛长得好。”可现在,愈发的像,尤其是严肃的时候,连眉间的纹路都像。淡淡的灯光,照片更是黑白分明,苍凉的渗到人心最远的地方。

    靳维仪半夜出来倒水喝,隐约可见的人影静静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似乎时间都静止在那一刻。她忽然记得,她的弟弟,转学搬家前的那一天,也是静静的一个人这样坐着,而暗色的鸿沟将他和这个世界划开。

    她端了水杯坐在靳知远身边,伸手推他:“梦游啊?”明知他没有,衬衣都没换下。然而猝不及防的,她听到他用比深夜更深的声音说:“我见到她了。”

    那个小女生,她只见过几面,那时候还带了牙套,却笑得毫不掩饰。

    她蓦然语塞,如果时间和空间曾经阻隔了最深沉的情感,原来这些情感,只会被现实压到越来越深的地方,却丝毫未曾减少。

    维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也沉默,末了,问他:“你们说了什么?”

    他的薄唇轻轻吐出了几个字:“只是背影。”旋即站了起来“我去睡觉了。”

    偌大的客厅,维仪将嘴唇轻轻凑近了水杯,温吞吞的水在慢慢变凉,寒意只是因为那杯水,原来指间的暖意竟从来未变。

    施悠悠下楼的时候,果然看到那辆车子已经候在那里。她有些无奈,走过去敲了敲车窗。一张俊朗阳光的笑脸猛然跃出,吴宸殷勤的跑下来,替她拉开车门,甚至还故意做出绅士的样子来,手一伸,示意她上车。

    一边开车,吴宸又大言不惭:“你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我当然要多照顾下小师妹。”悠悠没有搭话,只是抬起腕表给他看了看:“我要是自己走去,估计已经到了!”吴宸嘿嘿笑了笑:“被你看出来了?”

    虽然自己不认路,可是单位给自己分的住处离办公的地方不过十分钟的路,他这么绕着滨江大道已经足足走了二十分钟——真当她是路痴,还是傻子?

    “其实真的不用。吴宸,我自己上下班就行了。”悠悠的表情特诚恳“我打个车,挤个公交,自由多了。”

    淅淅沥沥的在下雨,雨刮器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单调,又有些重复。车里的空调让悠悠的脸有些红扑扑的发热,手掌倒是冰凉,她用手托腮,专注的看着有几片薄薄的冰晶粘在了玻璃上,恰好是死角,怎么也刷不下来,于是固执的粘着,像是污垢,却透明漂亮。

    她轻呼一句:“哎呀,下雪了。”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大楼下,吴宸冲她扬扬眉:“到了,正好赶得及。”又和她一起下车,肩并肩走到写字楼的门口,像是落雪的日子里唯一隐隐约约探出的日光:“晚上我来接你吧?”

    悠悠摇摇头:“千万别。晚上培训课结束我还有事。我自己回去就好。”她转身要走,却被身后的声音喊住:“施悠悠,你千万别嫌我烦。”他顿了顿,笑得很是快活“我这是在追你啊。”

    悠悠兀自没反应过来,好像有一片雪花晃晃悠悠的飘进了脖子那里,她瑟缩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过,英俊的少年,如钻的眸子,笑得神采飞扬。不过那真的是太遥远的事了,她笑了笑,因为寒冷,愈发显得唇红齿白:“走了,再见。”

    吴宸又在门口站了一会,雨丝不断的飘在衣服上,他却等到她随着人群踏进电梯,才转身离开。

    迎面遇到的黑衣男子,他猛的记了起来,笑着打招呼:“你好。”

    他的雨伞遮住了靳知远的视线,靳知远笑:“这么巧?”

    “送朋友来上班。”吴宸心情很好“你的公司也在这里?”

    靳知远略微点头,简单的笑了笑:“对。”他的眉梢微微扬起,峭冷的寒风之中,若有如无的挺直了肩膀,而细雨沾满了肩头。他的脚步级缓,听见身后汽车发动的声音,压过水坑,然后离去。

    他坐在办公室,习惯性的点烟,又轻轻吐出一口,盯着眼前的文件已经很久,却偏偏一点也读不进去。

    维仪的电话打了进来,劈头就问:“谢总的饭局为什么不去?”

    靳知远的声音蓦然间哑了哑,连他自己也找不出理由,只是微微动了嘴角,却说不出话来。一星期只有一次,他只是想坐在这里,一墙之隔,却有一种存在感,不至于丢失彼此。

    维仪的声音忽然柔软下来,似乎长长叹了口气:“算了。下次不要这样。”

    下课的时候悠悠去卫生间洗手,走廊上和一个女子擦肩而过,只来得看得见背影匆匆隐进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只是背影,却觉得美丽,而那种肆意的美丽,那样熟悉。悠悠又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回廊,灯光半明半暗,有一种不切实际的简约感。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她笑着摇摇头,推门进了会议室。

    苏漾轻轻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并未出声,动作轻的像猫一样——她屏息看着伏案工作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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