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形女人_C女人比男人更有办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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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女人比男人更有办法 (第5/19页)

至也没上过中学,无不感到惊讶。一些老教授或老知识女性尤其惊讶,也因惊讶更加喜欢叶子,每次来必邀叶子坐在席间,送给叶子小礼物,与叶子谈论环保、生态、土壤分析、熵值和微量元素。儒雅的教授和夫人们总是赞叹叶子知识面广、懂得多,甚至于几乎认同了叶子的自我教育(网校自学)的成长方式。不过有时还是忍不住为叶子没完成学业惋惜。“这么聪明的女孩,怎么只上完了小学?可惜,可惜,这孩子还是应该上大学读博士。”女教授发出慨叹。逢到这时叶子总是说,现在有了互联网不必非要上大学不可,网上没有什么学不到的东西。这时老教授或老知识女性(其中有的还是政协委员、人大代表)总是不由得说:“什么叫新人类?我看叶子姑娘才是真正的新人类。”

    平时客人不多的时候,叶子主要是照料简女士的起居,我上山后增加了照料我的工作。早晨叶子为我打扫房间,整理卧室,打开水,泡好茶,一日三餐叫我吃饭,有时还要安排我与简女士在池塘边共进晚餐。简女士午后漫长的休息时间以及晚间通常是叶子上网自学的时候,我曾几次邀请叶子到我的工作室上网,对她进行一些网下指导,但都被叶子谢绝了。

    叶子住在简女士客厅对面的一个同样有大窗子的房间,事实上是简女士的使女。叶子不是没有学习上的问题,但是叶子不能离开简女士太久,简女士会随时叫她。我因此想到用QQ的可能。我问叶子是否有QQ,叶子奇怪我居然也上网,也有QQ,好像有QQ只是年轻人的事。我说我是侦探,侦探应该无所不通。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在网上对叶子进行辅导,比如我可以与叶子同时进入网校,然后用QQ交流,解决问题。我说如果有视频那就更好,但此事还要向简女士提出申请。一提到向简女士申请,叶子立刻认为不必了,叶子不希望简女士知道我们在网上的事,最好连提也不要提。我不知道叶子在这方面何以如此谨慎,是否太过分了?

    简氏庄园早已实现自动化办公,工作人员使用电子商务,而简女士自己却仍坚持纸上办公。她从不上网,甚至于没自己的个人电脑。她的办公室纸笔墨水一应俱全,有类似英国19世纪的大壁橱和装饰性书橱,办公桌古色古香,连电话也是旧式电影中的电话。她不反对别人使用电脑,但自己坚决不用,仿佛她一旦用了电脑自己就将化为乌有。对她讲互联网、数字世界,她连听也不愿听。我曾告诉她即使从失眠角度考虑,网络也是个可以选择的世界,比如聊天室、QQ、视频、网上失眠者俱乐部、失眠者社区或失眠者天堂都不失为好的选择。互联网上聚集着成千上万的孤独的失眠者,失眠者可以凭着失眠——就像无产者凭着《国际歌》——可以在全世界找到朋友。然而简女士完全不屑那些网上的失眠者,她认为自己不需要一个画饼充饥的世界。她的夜晚虽然漫长,但她并不认为自己孤独,甚至正相反,她认为自己的夜晚是丰富的。

    虽说简女士声称她的夜晚是丰富的,但在我看来似乎并没超出一个失眠者的行为,无非是每天晚上11点钟将狗放出来,对可能进入庄园的不明身份的人实施警戒。此外在7只狼犬或近身或远程的护卫下,她每天进行失眠者都会有的漫长的散步。当然也许简女士会骑在马上,在月下狂奔或漫步,或与马术教练双人骑。这样说来,简女士的确不会孤单。

    的确,白天鲜见马术教练露面,也鲜见马出来,那么显然马或马术教练可能都是专为简女士的失眠之夜准备的。马术教练和马一样,总是在黄昏行动,正如多数动物都喜欢夜行,这倒也符合简女士的“生物圈”观念。如此说来那天让马术教练白天开车去接我无疑有违常规,要不那教练怎么一声不吭呢?那可能正是他平常睡觉的时间。我把马和马术教练看做差不多是一回事,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傲慢而又阴沉的家伙,不说别的,就是他像马一样的身体本身就让我感到威胁、不快。马术教练让我意识到我的踮脚儿是多么地更像人类。

    七

    叶子说,她没母亲的概念也没父亲的概念,她不知道父母是怎么一回事。叶子说,不到3岁她就到了简女士身边。简女士失眠12年是她5岁时明确的记忆,简女士可能失眠得更早。简女士应是她的养母,她带大了她,但她从小只叫她“简女士”

    叶子说,3岁时她叫过简女士“阿姨”那时她还有父亲。父亲出国短期学习了,出国那还是简女士办理的。她还记得父亲出国时她和简女士去机场接父亲的情景,当时简女士和她是多么的高兴。候机厅人山人海,电子显示牌“嘟-嘟”作响。旅客鱼贯而出时,她们盼着亲人相拥的情景。但是直到又一架飞机落地,新的旅客再次涌出,她们也没接到人。怀抱她的简女士焦急地找人问话、打电话,她开始不安地哭泣。简女士大声呵斥她,她大哭,喊着要回家。结果更可怕的事发生了。简女士一怒之下把她撂在大厅塑料椅子上,扬长而去。她的叫声响彻候机大厅,但是简女士充耳不闻,头也没回一下。

    她从未叫过简女士“mama”那是她惟一一次喊简女士“mama”那是一种人类本能,是所有可能被抛弃的孩子都会喊出的最古老的一个词。然而,无论她怎样哭喊,无论惊动了多少人,都无济于事。

    简女士去了机组。后来回来了,走路慢吞吞的,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哭哑了嗓子的叶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下抱住了简女士。简女士也接住了她,但是没有一点感觉,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我找爸爸。叶子说。

    你没爸爸。简女士说。

    我要回家。

    你没有家。

    叶子的眼泪再次涌出,她永远记住了这句话。

    当然,叶子还是被带回了“家”但那已不再是她的家。她们一回到家,简女士就独自上楼去了。从那时起她很少再见到简女士,她的小床从楼上简女士的卧室里被搬到了楼下小保姆的房间。她被告知必须非常听话,任何时候都不能哭泣,什么时候只要简女士听到哭泣她就要被扔掉。她不能随便走出自己的房间,一切活动都必须在小保姆的房间里进行。小保姆说,就算简女士不在家她也不能随便走动,最多可以到客厅玩一会儿;她不能把玩具拿出来,因为如果简女士突然回来她无法及时收回玩具,简女士不想见到客厅里有任何她的东西。

    种种清规戒律就这样形成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叶子在这个“家”就像不存在一样。这正是简女士要求的。即使后来叶子大一点了,经常在客厅或卫生间帮保姆干活,也必须时刻留心简女士回来,只要听到防盗门钥匙一响,她必须像烟一样溜回自己的房间。

    那时,与小保姆一起干活是她最快乐的事。5岁多一点的时候,叶子说,她已学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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