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下的花环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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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2/3页)

中。担负救护伤员的mama,借着暮色的掩护,冒着纷飞的弹雨,在一片死尸堆里寻找还未死去的伤号。当mama用手一捂“雷神爷”的嘴,觉出“雷神爷”还有一丝呼吸,使将他背在身上,从死尸堆里一步一步爬了出来…

    为躲过敌人的清剿,mama把“雷神爷”安置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里。mama把一头乌发推成光头,从乡亲们那里借得一项瓜皮式旧毡帽戴在头上,腰缠一根猪鬃绳腰带,扮成一个看山林的穷小子,日夜守护着“雷神爷”mama千方百计地为“雷神爷”寻找药物。没有绷带,她把自己唯一的一床被面用开水消毒后,撕成了条条…

    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mama听到洞外有声声怪叫。出得洞来,借着一道闪电,mama发现有四、五只狼睁着绿森森的眼睛,嗥叫着向洞口涌来。显然,是“雷神爷”的伤口腐烂,让野狼嗅到了味儿。mama将驳壳枪上了顶门火,但怕暴露目标又不敢鸣枪。她便抓过一把镐头立在洞口,与饿狼对峙,到天色破晓…

    mama承受了一个女同胞极难承受的艰险,精心护理“雷神爷”终于使“雷神爷”死而复生。

    在“雷神爷”康复归队那天,他紧紧攥着我mama的手说:“有恩不报非君子,我雷神爷走遍天涯诲角,也忘不了你这女中豪杰!”

    这真是生死之交!没有mama,你“雷神爷”能活到今天当军长吗?!要知道,我是mama唯一的儿子,尽管你“雷神爷”摆出副“铁面包公”的架势,可mama在最关键的时刻求你点事,难道你真会不帮忙吗?再说,我本来就是军机关里的人,军机关也要参战,调我回去并不是啥出大格的事吆!只要你“雷神爷”说一句“这是工作需要”那就名正言顺了!

    想到这些,我忙给mama写了封倍,火速发出。

    我们在阵地上度过了春节。这时,各连的干部配备进行了较大的调整。我们九连的副连长调到团司令部侦察股任参谋去了。曾发牢sao说自己是“鸡肋”的炮排长靳开来,被任命为副连长…

    一个星期又熬过去了。我估计mama已收到我的信,我盼着mama快写信给“雷神爷”!

    战前的训练已停止,各连都在反复检查携带的装备,开始养精蓄锐了。

    迟了!我调回军部的事看来是办迟了!

    二月十四晚上(后来才知道,此时距十七日凌晨发起进攻,只有五十小时),师里组织排以上干部看内参电影《巴顿》。

    看完电影,已是夜里十一点了。师参谋长通过扩音器大声宣布,说军长正忙着最后审定我们师的作战方案,让大家静坐等待,一会军长要来讲话。

    “嗬,我们的巴顿要来讲话了!”不知是谁这样小声喊了一句。

    我知道,在坐的好多人看完《巴顿》后,是很容易把军长跟巴顿将军联想在一起的。

    少顷,人们探头探脑地说军长来了。我一瞧,正是“雷神爷”驾到!

    雷军长身高顶多有一米七○出头,是个干练的瘦老头儿,绝没有巴顿将军的块头。但他却比巴顿更令他的同僚和部属敬畏。他平时走路也按“每步七十五公分”的“cao典”进行,腰板笔直,目光平视,一举一动都显出军人的英武和豪迈,将军的自信和威严。

    他捷步登上土台子,师参谋长忙把麦克风给他左右矫正了一下。

    军长用目光环视了一下这设在山间的露天会场,那俯瞰尘寰的架势告诉人们,他,他统帅的这个军,永远是天下无敌的!

    这时,只见他脱下军帽“砰”地朝桌子上一甩,震得麦克风动了一下。

    仅此一甩帽,会场便骤然沉寂。静得象无波的湖水,连片树叶儿落下也会听得见。

    在我们军里,谁没听说过雷军长“甩帽”的轶事啊!

    那是一九六七年“一月风暴”席卷神州之后,军机关所在地C市的左派要夺市委的大权,中央文革小组顾问康生亲自打电话给军里,让军方支持C市左派夺权,并指出军里可派一名主管干部,任C市“三结合”红色新政权的第一把手。在此之前,军里派出的支左观察小组已把得来的情况报告过军长,军长已知道参加夺权的那位造反派头头,是个偷鸡摸狗的人物;而准备参加‘三结合”的那位革命老干部,则是军长早就一见就烦的“滑头派”…

    军长主持召开军党委会,把军帽猛地朝桌上—甩:“不怕罢官者,跟我坐在这里开会!对那帮乌合之众要夺市委的大权,我雷某决不支持!怕丢乌纱帽者,请出去!请到红色新政权中去坐第一把交椅!”…

    甩帽的后果:他丢了军长的职位,被押进了学习班。

    C市左派夺权后搞得实在太不象话。一年之后,连“中央文革”也不喜欢他们了。军长这才从禁闭式的学习班回到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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