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天涯(白雪红尘)_第32-34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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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34节 (第1/6页)

    第32-34节

    三十二

    我每个星期回城一次,在家里呆两晚一天。每星期天晚上从老板手里接了钱,搭丹尼的车回城去。第二天早早地到银行把钱存了,然后坐在一边,看存折上计算机打出来的数字,心里计算着这个月又能存多少,什么时候可以存到一万块。把存折看上半天也是很大的快慰,看完了小心收好,还暗暗在心里嘲笑自己一番,没料到在加拿大自己变成了个钱迷。到葛老板那儿工作以后,积蓄的速度大大加快,每个月能存一千多。每次这个存折上满了一千,我就把这一千转到另外一个户头上去,在那儿凑成一个大数。看着那大数一级一级跳上去,我就在心里对自己扮了鬼脸儿偷偷地笑。

    (以下略去400字…)。

    和思文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又写了一封信给舒明明。不敢说吵架的事,只说自己处境不好,心情也不好。她回了信到历史系,要我不要去赚那些“要命的钱”尽快回去,还有一些疯疯颠颠的话。我看过以后舍不得撕掉,藏到哪里也不安全,就放在衬衣口袋里。这个星期一思文叫我去学校游泳,脱衣的时候我想起那封信,一摸竟不见了,翻遍了口袋也没有,我想可能是掉在餐馆的楼上了。到了游泳池边我还在想,思文穿了游泳衣过来问我想什么。我说:“没想什么。”怕她再问,抓了她的肩往水里一推。那天思文态度特别好,缠缠绵绵又有点恋爱时的意味了,这使我心中都有点不知所措。游泳回来我把挂在壁橱里的衣服都摸了一遍,又在床上翻找了,都没有。我确信那信是掉在餐馆了,就不再去想这件事。

    中午我在楼下厨房里淘了米准备煮饭,思文站在楼梯上喊我:“高力伟来,有一封信。”一边向我招手,脸上神神秘秘地笑。我心一沉,马上想到了那封信,但看她的神态又不象。我放下锅跑上楼去,一看她手上捏的那信的纸样,就明白糟了。思文说:“有一封信,在椅子底下捡到的,可能是老宋的女朋友写给他的,他昨天到这里来过。这上面写的是宋志,老宋又是叫宋志明。”宋志是我给自己起的化名,舒明明来找我,就在门外叫“宋志”我去找她,就在她家楼下叫“范娟娟”我连忙说:“那肯定是的。别人的信你不要看,宋太太知道了就不得了。我下午正好去找老宋一下,带了给他不让他太太知道。”思文把信递给我,递了一半又往回一缩,我伸手一把抓没有抓到。我的动作引起了她的怀疑,她说:“那不,我还看一下。我还只看了开头几句。”我说:“要不得,别人的私信你看什么?”她说:“又不是我拆他的信,他自己掉到这里的。你知道我是最好奇的。”她把信打开,我突然伸了手去抢,她有准备,一让我没有抓到。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把信折了放到口袋里,说:“你先出去,我自己先看。”我说:“一起来看一起来看。别人的私信你最好不要看。”她说:“别人是谁?我看这个别人就不是别的人。”说着使劲把我往门外推。我知道没办法了,被推到门外说:“你看吧,你看吧。”门砰地关了,我反而平静了下来,下了楼去煮饭,心想,你总不会忘了打我把钢丝发梳的橡皮都打得翻出来的事吧!我甚至感到了一种压抑的轻松,一种带恶意的快感,一种把一切都豁出去的力量。

    我把饭煮上,刚准备切菜,楼梯“咚咚”一阵响。思文站在楼梯上,把信捏成一团向我扔来“老宋的信,你自己看去吧!”说完又“咚咚”上楼去了。我把信塞到口袋里,继续切菜,体会着这风暴到来之前的平静。初春的阳光从窗外射到脸上,有一种柔和的温热,鸟儿在树枝上欢唱,我切着菜,刀在塑料砧板上发出空洞的声音。我想着思文也许在等着我去给她一个出乎意料的说明,使这一切都得到虽然奇怪却合情合理的解释,我偏不去。过了一会楼梯上又一阵响声,思文走下来问:“信呢?”我很平静地说:“你不是看过了吗?”她提高声音说:“信呢?”我说:“你自己丢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她转了身子在地上看了一圈,突然向我扑过来,伸手去搜我的口袋。我用力挣开,她又扑上来说:“信呢?你不给我,我今天就要你拿出来。”她以拼命的姿态抱了我的腰,我挣了几下没挣开,只好说:“你拿去,你拿去,跟个恶婆娘一样。”她搜我的裤口袋,摸出一张纸说:“不是的。”正想塞回去,又看一眼说:“咦,这又是一封。”这话提醒了我,可糟透了!这是我写给舒明明的回信,写了一半塞在口袋里,我都忘了这件事了。思文拿了这封信,那封也不要了,又“咚咚”跑上楼去。楼上传来门砰地一响。我也没心思做饭,关了电炉,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不一会听见房门一声轻响,思文慢慢走下楼,平静地走到我面前,把信递给我说:“收好了,你去寄给那个女人吧!”我接了信,慢慢折好塞到口袋里,也不做声。

    思文站在那里说:“怪不得,怪不得。”停一会她说:“怎么不做饭,肚子饿了。”我说:“我懒得吃呢。”她说:“你不吃我还要吃,气得饭都不吃,我没那样蠢,伤了身体是自己的。”说着就去做饭,做好了端到客厅说:“吃饭。”我端了碗闷闷地吃完,说:“瞌睡了。”就上楼去。她跟了上来关了房门说:“高力伟我跟你谈谈。”我说:“谈什么谈,我要睡午觉了,累了一个星期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一次午觉。”她说:“好骄傲!搞半天是我没道理。”我说:“道理从来都在你手里。”她说:“怪不得你对我这样铁冷冰冷的,原来你在国内还有个情人。”我说:“什么情人,情人这个词可不是随便可以说的,我跟别人怎么样了吗?是朋友,朋友!”她不容反驳地说:“情人,就是情人!”我说:“你要说是情人我也没有办法。”她轻笑一声说:“我心里想的是你,做梦也梦见了你,这是写给朋友的话吗?”我说:“我不想骗她,也不想骗你,我就是这样的心情。我原来没有这样的心情,有这样的心情我就不会出国了。但到了这里我心情变化了,你自己知道是为什么。”她说:“我昨天还在想,这样下去我们的关系很危险,今天还叫你去游泳,看起来我是自作多情白费心思了。”我说:“既然话挑明了,我就说几句。游泳什么的,不能解决我心里的问题,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能接受一个压倒我的女性。这一点我想骗自己也骗不过去。你说这是封建思想也可以,批判了也不能解决我心里的问题。没有了感觉你有什么办法,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思文激动得有些结巴起来。“好,好,高力伟,好。你倒还嫌我太能干了,我…难道…我懒得讲。”我说:“那我可就睡了。”说着躺了下去。她说:“你坐起来。”我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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