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天涯(白雪红尘)_第17-21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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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1节 (第2/8页)

   思文从一个怀孕的女友那里弄到了尿,要我填了她的名字去化验。然后取了证实怀孕的化验单,找到一个与她有一面之交的副校长,请他帮助说服研究生处同意退学。她说:“我都快三十岁了才怀了孕,想去做掉他又不同意,”说着指一指我,我马上硬了脸上的肌rou做出坚决反对的神态。“想读下去又实在无法兼顾…”她说着这些的时候神色凝重,讲到研究生学位丢了太可惜但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声音哽咽,掏出手绢侧了脸去擦眼泪。副校长显然被感动了,答应明天就打电话给研究生处。我木偶似的呆在一旁,如此生动的表演使我如坐针毡,我万没想到思文还有这么一手。我相信在那一瞬间她自己一定也动了感情,连我这个知情人也看不出丝毫的做作,细想之下就甚至感到些许恐怖。出来我说:“思文凭你这张嘴,说水上能点灯我也会相信的。你去加拿大怎么学民俗学呢?”她望了我不知什么意思。我又说:“你应该学电影表演才是,你肯定有天赋,得奥斯卡奖也没问题。”她说:“你在心里笑我了吧,被逼成这样又有什么办法。”我说:“你倒是心里放得下架子做得出来!”她说:“不做有什么办法你倒告诉我!你当我是有表演欲呢。活这个世界上只能按达到目的的需要去做,不能说自己想怎么做。算了算了,你心里的傲慢先收拾好了,要不你有本事把路都走通了什么都不要我管。”第二天中午她说副校长电话已经打了,要我陪她到研究生处处长家去,我知道她心里想着我在场可以加强现场效果。想到她又要把那番表演重新来一遍,我忙不迭地推辞。她说:“好,你在外面等我。下次到组织处长家你一定要去。”我只求当时脱身,一口就答应了。半天她从里面出来说:“有希望了。”我看她眼眶湿湿的,说:“又伤心一场,白死了一批细胞。”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果然过几天就办了退学手续。办了手续她说:“现在学也退了,只有背水一战,不是死就是活。万里长征才走了一步呢。”我说:“你别吓我,死死活活的!”她瞪了眼说:“吓你?现在谁有心思吓你!”看着她的眼神我心里一惊,说:“你是林思文不呢?”她又瞪了眼说:“别开玩笑,现在刀都架在脖子上命都去半条了,你还开玩笑。”看她那陌生的眼神我心里恐惧着不再做声。

    下一步要去找组织处长,请求调动。她认识处长先生的女儿但没有深交,找上门去要求帮忙够不上交情,也太突兀。她设计好了,在处长家附近路上等着,装作在外面碰到,再谈拢了到她家去玩,这样去接近处长,等了几次没有等到,回来就找我发脾气,我稍一反抗她就表现出失去控制的疯狂,说:“别跟我吵了,你,你!我会背刀砍会放火的!”我只好摇头叹气不再吭声。这天她回来说:“到戴处长家去了,在外面碰了他女儿,说上路就跟着去了。今晚你陪我去。”我说:“我去干什么,我去一点用都没有,我最不喜欢求人。你就饶了我这一回。”我说着抱拳作揖打拱。她马上沉了脸说:“我喜欢求人,我最喜欢求人,这是我的爱好!我是求人的专业户!高力伟我跟你说,现在学也退了,死路一条,不成功则成仁,不成功我会发疯,你总不愿有个神经病妻子吧?”我说:“又吓我了,你这个人命最要紧,不会神经。”她“嘿嘿”笑两声,我心里直发凉。她笑了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不会,不会。”我怕她的神态,说:“主要是我去了也没有用。”她说:“戴处长凭什么帮我的忙?有内容呢!她女儿只比我小一岁,在市政府工作,还没有对象。我们学校找遍了没有合适的,现在要把范围扩大到你们学校去,所以你非去不可。”我吓一跳说:“我们这里自己还有很多大姑娘呢,我到哪里去找?要不我们先离了婚,你把我介绍给她。”她说:“成不成是另外一回事,做是一定要做的。”我还想找理由推托,她叫起来“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谁叫你开始叫我写信要美元考托福,把我推到水里你想袖了手站在岸上不管我?”我只好答应了陪她去。走到戴处长家门口我站了不肯进去,她也不做声,直了双眼盯着我,一只手抓着我的肩,指甲深掐进去。我痛得想叫又不敢叫出声来。她忽然又松开手“扑哧”一笑轻声说:“求你还不行吗?一辈子我又能求你几回呢?”她那一笑惊得我打了个哆嗦,一身起了鸡皮疙瘩。我心软下来,点点头,抱着豁出去的心情看她按了电铃。里面人应了来开门,她又匆匆吩咐我说:“表情自然,笑。”进了门她象老朋友久别重逢笑得生动,并不提出国调动的事,也不提他女儿的事,和处长天南地北扯得热火朝天。处长女儿娴静地坐在一边竟插不上嘴,只是含笑听着。扯了好久又很自然地转到他女儿的婚事,指了我似乎是不经意地随口说:“他们学校还有一些不错的小伙子,要他去说。”我连忙点头应和。要走了站起来到门口,思文才说到调动的事要请戴处长帮助。戴处长一口应了说:“组织处放你没问题,你们系里肯不肯?”思文说:“系里的工作我会去做。”处长送出好远,分手时思文又把话题转到他女儿身上,说:“这几天就会有消息。”处长说:“把漂亮放在第一位的年轻人没有出息,还是要找有出息的。”我想笑又不敢笑。

    处长去了,我说:“思文你胆子太大了,怎么敢说这几天就有消息的话!”她说:“那归你负责。”我急得出汗搓着手说:“我没有办法,他女儿又长得不漂亮。”她说:“漂亮还劳驾你,早抢跑了。”我说:“真的我没有办法,我自己的堂妹我还…”她猛地一推我,我说:“你打人?”她说:“打人?明天杀不杀人还不知道,放火不放火也不一定。你这样实在的人,那是应了我爸爸一句话,吃屎还没有人开茅厕。谁规定了一定要搞成呢,你现在的责任就是找几个去见面。”

    只好硬了头皮上了。说真的我自己找对象都没有用过这份心思。辗转托朋友物色到一个,思文把处长女儿夸成一朵牡丹。(以下略去1000字…)

    最困难的还是找到一个同意思文马上出国的接收单位。我和她每天骑了车在太阳底下跑,找遍了全市二十多所高校和中专,没有一家愿接收。第一次就在我所在的学校碰了钉子,以后连续地碰钉子,几乎要绝望了。思文完全变了个人,瘦得只剩皮包骨,晚上刚入睡就惊醒,再也睡不着,还要把我也叫醒了陪她整夜的讨论。听我把那些空洞的安慰之辞说了一遍又一遍,她才安心一些。她的神经特别脆弱而敏感,我一句说不好,她就会发脾气。我疑惑着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那个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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