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渡过愤怒的河)_第七章包围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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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包围圈 (第1/10页)

    第七章 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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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后,三穗回到新宿的公寓,那个男人才打来电话。

    “是我。”

    “都等你好半天啦!”三穗急不可耐地说。这个电话真有些让人心焦,等得她坐立不安。“我先问你,不来和我一块吃饭吗?现在就来吧!不然的话。可就不跟你说那件事啦!”

    她有些醉了,趁着醉说了句真话。她希望这是交往的开端。男人,有着使她神往的东西。

    “今晚恐怕不行。”电话那端的男人,脸上似乎掠过一丝冷笑。“明晚再去吧。不过,你还得再说说…”

    “好吧。”她很有些失望。会拒绝来一个女人公寓的邀请,这种男人也实在少有。在这点上,她感到了他刚毅的气质。她期待着明天晚上。

    “那只鸫鸟是被汽枪打下来的,她七月中旬拣的,听说到八月末就死了。香烟的事嘛,是这样的,烟一钻进鸟笼,鸫鸟就扇起断了的翅膀,使劲一张一合的。”

    “是这样…”不知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忧郁。

    “那么,死的时候什么样?”

    三穗躺到床上,通过空间的电线,把洋子的话向他叙述了一遍。

    据洋子说,鸫鸟的翅膀断了,不大愿意吃食。喂它鱼饵。才吃一点点。也就是在死前的五、六天,它用它那小嘴,一口口地啄香烟冒出的烟,好象感到自己非死不可,就吸上烟了。

    死的前一天晚上,洋子把鸟笼挂到窗前。一轮明月升上天空,月光就像透过香烟的过滤嘴冒出的一缕淡蓝色的轻烟,从院子里的树丛中飘浮而下,落到鸫鸟身边,于是,正蹲在笼子里的鸫鸟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急促地扇动起翅膀来。

    它扑打的相当激烈。洋子还以为是猫或蛇什么的来了呢。可到跟前一看,却什么也没有。洋子眼看着已经衰弱不堪的鸫鸟又突然发出一阵狂乱。那简直就是一种发疯般的狂乱。

    哦!洋子想,它是在拼命啄着淡蓝色的月光啊,就和啄烟一样。

    ——它把月光也当成了烟吧?

    洋子想道。她感到不能让它太累了,就把鸟笼拿回屋,分开鸫鸟折断的翅膀,把断的地方重新用橡皮膏贴好。

    第二天一早,鸫鸟就悄悄死去了。

    “你等等。鸫鸟把淡蓝色的月光当成了烟,是那样说的吗?”

    他象背诵一样复述了一遍,问道。

    “洋子就是那样说的呀!吃月光而死,倒是相当浪漫的事。”

    “是月光…”隐约传来了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武川吉晴的死因嘛,大概是肝机能障碍,是一种肝病吧。”

    “他人院前病情怎样?”

    “怎么说呢,那,那…”三穗吞吞吐吐起来。

    “不便出口吗?”

    “是有点…”

    “我可以多给你酬劳!”

    “钱是好东西。我竭力为你效劳好啦,为你这位至今还不知姓名的人,——真奇怪!”

    “多谢!”

    “好啦,明天晚上就能见面啦。我跟你说,武川这人是个酵罐子。就是女朋友打来电话,他也气得要命。他说这不过是由女人打头阵,后面肯定有男人。象他这样一直独身的男人,又娶了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而且活泼好动的洋子,处处都要疑神疑鬼,似乎也并非全无道理。洋子上街买菜回来稍晚一点。也要怀疑她是不是上旅馆了…就那么五分钟、十分钟时间,也能去乱搞?真想得出!”三穗笑了起来。

    “洋子一回来晚点,武川吉晴就让她脱下衣服,检查一番。他一边念叨着:‘没有一点痕迹吗?’一边看。真的没有,倒觉得有点不甘心似的。

    “我一死,财产还不是你的。’武川吉晴总说这个,设法让洋子谅解自己异乎寻常的嫉妒心理。有时候,他甚至对洋子说,想把她关起来。

    “洋子也想找一个年青的男人哪。有时候,几乎想得发疯。但是被管得很紧,身体和欲望都被紧紧地束缚着。听说,武川很让人捉摸不透,和洋子结婚以后,几乎从不出门,当然也不常让洋子出去。嗯,就这样,他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三穗说。

    洋子一再叮嘱三穗,不让她向外说的也就是这件事。然而对三稳说来,根本就没想替她保职。她是赚钱的特务。不,她感到,还是钱比什么都好。探听出来的消息多多益善,拿它做为和男人交往的见面礼,这正是三穗的打算。她已经在几个男人身上碰了钉子,这次不想再碰了。洋子即使因此而倒霉,也与她三穗毫不相干。

    “然后又怎么了?”男人的语气不慌不忙。

    “本来他就是个怪僻的人,当然嫉妒心也就越来越厉害。有一天,他拿出缝衣针,照着自己的胳膊狠命地扎进去…”“缝衣针,扎胳膊?”“可不是!哎呀,真吓人!”说到这件事,三穗皱起了眉头。

    “洋子发现时,武川正接二连三地狠命向皮肤里扎着,血rou模糊一片。洋子吓坏了,问他:‘你是怎么啦?’武川瞪起发疯一般的踉睛,说,‘蚂蚁钻进皮肤里去了!’

    “‘说些什么呀,你!’洋子说。

    “可武川还是不停手。就象追赶四处逃窜的虫子似的,在皮肤上不顾一切地到处乱扎。‘进嘴啦!’武川又很快大张着嘴,开始扎牙龈。噗嗤噗嗤,一会儿,满嘴都是血。

    “‘快抓出来,快把蚂蚁抓出来!’武川厉声尘叫,用针扎着。

    “结果,嫉妒的黑虫子真的活动起来,钻到他皮肤下面去了。因为娶了一个年青女人,惹得睡着的虫子也爬起来。”

    嫉妒实在是令人可怕的东西,三穗想。它损害了别人,又变成小黑虫,向自身内部袭来,真吓人。

    杜丘沉默着。

    “喂,你听着我的话吗?”

    “啊啊,听着呢。”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洋子的话,就是这些。”

    “跟你说过的酒井义广。怎么样了?”

    “那件事吗?听说洋子从结婚到现在,还没和酒井部长见过面呢!武川看得太严,一点机会都没有。武川住院以后的情况就不知道了。他们原来就有关系,这大概武川也知道。还是酒井部长让精神病院去接的武川呢,可能洋子在电话里和酒井商量过。”

    “全明白了。”男人深深地长出了一口气“多亏你,帮了我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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