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拍案惊奇_卷二十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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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十八 (第2/4页)

老僧?”

    张秀才道:“学生不晓这科仪,一定要老师亲临。”颖如见他已着魔了,就应承他。

    到他家中,只见三间楼上中悬一幅赐子白衣观音像,极其清雅。他尊正也过来相见。颖如就为他焚符起缘,烧了两个疏头,立了一个疏头,只是这和尚在楼上看了张秀才尊正与这两个丫头,甚是动火:

    呖呖一群莺啭,袅袅数枝花颤。

    司空见惯犹闲,搅得山僧魂断。

    这边夫妻两个,也应好日起愿;那边和尚自寻徒孙洩火。似此张秀才夫妻遂立了一个行善簿,上边逐日写去:今日饶某人租几斗,今日让某人利几钱,修某处桥助银几钱,砌某处路助银几钱,塑(像)、造经、(助)修寺、助造塔、放鱼虾、赎龟鳖。不上半年,用(去)(原文缺失),(原文缺失)(百金,一)千善立完,腹中已发芽了,便请他完愿。张秀才明有酬谢,其妻的暗有酬谢。自此之后,常常和尚得他些儿。只是和尚志不在此。

    不期立愿将半年,已是生下一个儿子,生得满月,夫妻两个带了到精舍里,要颖如取名,寄在观音菩萨名下。颖如与他取名“观光”,送了几件出乡的小僧衣,小僧帽,与他斋佛、看经,左右都出豁在张秀才身上。夫妻两个都在庵中吃斋,王师姑来赔。

    回家说劝,劝行善有应,不若再寻他起一个愿,求功名。

    张秀才道:“若说养儿子,我原有些手段,凑得来。若说中举、中进士,怕本领便生疏,笔底坌滞,应不得手。”

    其妻道:“做看。”

    巧是王师姑来,见了他夫妇两个,道:“睿老爷怠慢相公、大娘!”

    沈氏道:“出家人甚是搅他!”

    王尼道:“前日不辛苦么?”

    沈氏道:“有什辛苦?正在这里说,要睿师父一发为我们相公立愿,保祐他中举,我们重谢他。”

    王尼道:“保祐率性保个状元,中了状元,添了个护法了,还要谢?只是要奶奶看取,见尼姑这事实搭搭做得来;上科县里周举人,还有张状元,李状元,都是他保的,我们出家人怎肯打诳语?□□(我就)去替相公说。只是北寺一尊千手千眼□□□□,□(观音应装,溪)南静舍一部法华经缺两卷;我庵里伽蓝不曾贴金;少一副供佛铜香炉;这要相公亲娘发心、发心,先开这行善簿子起。”

    沈氏道:“当得!当得!”

    吃了些斋,就起身来见颖如,一个问讯道:“佛爷好造化!前日立愿求子的张相公,只要求个状元,要你立愿。他求个儿子,起发他布施酬谢,也得二三十两,这个愿心,怕不得(他)五七十金?”

    颖如道:“我这里少的哪里是银子?”

    王尼(道):“是,是,是,少个和尚娘!”

    颖如道:“就是个状元可以求(得)的?”

    王尼道:“要你的,求不来,要你赔!把几件大施舍难他,一时完不来的,便好把善行不完推。这科不停当,再求那科,越好牵长去,只是架子要搭大些!”

    颖如道:“不是搭架子,实是要他打扫一所净室,只许童男、童女往来。恨我没工夫,我也得在他家同拜祷三七(日)才好。”

    王尼遍:“你没工夫,我来替。”

    颖如道:“怕你身子不(洁)净!”

    王尼道:“你倒身子洁净么?有些符咒文疏,这断(要)你去的,只是多谢你些罢了!”他两个原有勾搭,也不必定要在这日,也不必说他。

    去回复道:“去说满口(应)承,道要礼拜三七日,怕他没工夫。我道张相公怎么待你?便费这二十日工夫,张相公料不负你!”

    张秀才夫妇欣然打扫三间小厅,侧首三间雪洞,左首铺设一张凉床、罗帐、净几、古炉、蒲团等项;右首也是床、帐,张秀才自坐。

    择了日,着人送了些米、银子,下一请书,去请他来。厅内中间,摆设三世佛、玉皇、各位神祗,买了些黄纸,写了些意旨,道:“愿打万善,祈求得中状元。”

    只见颖如道:“我见道家上表,毕竟有个官衔,什么‘上清三洞仙卿’,‘上相九天采访史’,如今你表章上,也须署一个衔才好。”

    张秀才道:“什么官衔,填个某府某县儒学生员罢!”

    颖如道:“玉帝面前表章是用本色了,但这表要直符使者传递,要进天门,送至丘、吴、张、葛各天师,转进玉帝。秀才的势怎行得动?须要假一个大官衔,签署封条、牒文,方行得去。”

    张秀才道:“无官而以为有官,欺天了。”

    颖如道:“如今俗例有借官勘合,还有私书用官封打去,图得到上官前,想也不妨!”

    张秀才道:“这等假什么官?”

    颖如道:“圣天子百灵扶助,(索)性假一个皇帝。”

    张秀才道:“这怎使得?”

    颖如道:“这(不)(原文缺失)(过一时权)宜,只得你知、我知,哄神道而已!”两个计议,在表函上写一个道:“代天理物、抚世长民、中原天子、大明皇帝张某谨封。”下用一个图书;牒上写道:“大明皇帝张”,下边一个花押;都是张秀才亲笔,放在颖如房中。

    先发符三日,然后斋天进表。每日颖如作个佛头,张秀才夫妇随在后边念佛。做晚功课王尼也常走来,供得他是活佛般。苦是走时张秀才随着,丢些眼色,那沈氏一心只在念佛上,也不看他;夜间沈氏自在房中宿,有个“相见不相亲”光景。到了焚表,焚之时,颖如都将来换过了:

    堪笑痴儒狼乞恩,暗中网罟落jianian髠。

    茫茫天远无从问,尺素何缘达帝阍。

    鬼混了几日他已拿住了把柄,也不怕事,况且日日这些娈童艳婢,引得眼中火发,常时去撩拨这两个小厮。每日龙纹、绿绮去伏侍他。

    一日,他故意把被丢在床下,绿绮钻进去拾时,被他按住,急率走不起,叫时,适值张秀才在里边料理家事,没人在,被他弄一个像意。一个龙纹小些,他哄他作福开裆,急得他哭时,他道:“你一哭,家主知道,毕竟功德做不完。家主做不得状元,你也做不成大管家!”一破了阵,便日日戏了脸替这两个小厮缠,倒每日张秀才夫妇两个斋戒,他却日日风流。

    就是兰馨、竹秀,沈氏也常使她送茶、送点心与他,他便对着笑吟吟道:“亲娘替小僧作一个福儿!”两个还不解说。

    后来兰馨去送茶,他做接茶,把兰馨捏上一把。兰馨放下碗飞跑,对沈氏道:“颖如不老实。”

    沈氏道:“他是有德行和尚,怎干这事?妳不要枉口拔舌!”兰馨也便不肯到他房里,常推竹秀去。一会竹秀去,他见无人,正在那边念经,见了竹秀,笑嘻嘻赶来一把抱定。那竹秀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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