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拍案惊奇_卷二十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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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十七 (第5/6页)

了她。寡妇含羞自缢,她家告状,县官审实,解到你父亲那边,也有分上,你父亲怪他坏人节,致他死,与尼姑各打四十,登时打死,这是我知道的,怎今日你又做这事?你要银子,你父亲向做清官,怎有得到我?就你用钱挣得性命出来,父亲怪你败坏他门风,料也不轻放你!”叹一口气道:“我也空养了你一场!”立起身去了。

    到晚间,千思万想,一个不快活起来,竟自悬梁缢死。正是:

    舐犊心空(切),扶危计莫筹。

    可怜薄命妾,魂绕尽梁头。

    到得次日,丫鬟见了,忙报陈副使,陈副使忙来看时,果是缢死,不知什么缘故。

    忙叫两个服侍丫鬟亲问时,道:“不知!”再三要拷打,一个碧梧丫头道:“日间欢迎喜喜的,自看大相公回来,便这等不快;吃晚饭时,只叹一口气道:‘看他死不忍,要救他不能。’只这两句话!”

    陈副使想道:“为儿子病,也不必如此。”正坐在楼上想,此时陈公子俱在房中来看,陈公子抚着尸在那边哭。只见书房中小厮书童,走到陈公子身边,见他哭,又缩了开去。直待哭完了,蹴到身边,递(一)个字与他,不期被陈副使看见,问道:“是什么字,这等紧要?”

    书童道:“没什字。”

    问公子,公子也道:“没有。”

    陈副使便疑,拿过书童要打,只得说:“钱相公字儿。”

    陈副使便讨来看,公子道:“是没紧要事。”副使定要逼来,却见上边写道:“差人催投文甚急,可即出一议!”

    陈副使见了道:“我道必有什事!”问公子时,公子只得直奏。

    陈副使听了大恼,将公子打上二、三十,要行打死,不留与有司正法。

    却是李小姐跪下为他讨饶道:“亡过奶奶只这一点骨血,还求老爷留他!”

    陈副使哭将起来,一面打点棺木殡殓,一面便想救儿子之计,问公子道:“妇人是本日缢死的么?”

    公子道:“事后三日搬去,那时还未死。初十日差人来,说是死了,告状。”

    副使道:“若是妇人羞愤自缢,也在本日,也不在三日之后。他如今移在哪里,可曾着人打听么?”

    公子道:“不曾。”

    副使道:“痴儿!你一定被人局(骗)了!”教把书童留在家中,要去请一个陪堂沈云峦来计议。

    恰好此人,因知如夫人殁了来望,陈副使忙留他到书房中,那云峦问慰了。

    陈副使便道:“云老,近日闻得不肖子在外的勾当么?”

    沈云峦道:“令郎极好,勤学,再不见他到外边来,并没什勾当。”

    陈副便道:“云老不要瞒我,闻得不肖子近日因jianian致死一个妇人,现告按院,批在刑厅。”

    沈云峦道:“是几时事?”

    陈副使道:“是前月。”

    沈云峦道:“这断没有的;‘一个霹雳天下响’若有这事,街坊上沸反道:‘陈乡宦公子因jianian致死了某人家妇人’,怎耳朵里并不听得?”

    陈副使道:“不肖子曾见牌来。”

    沈云峦道:“这不难,晚生衙门极熟,一问便知。”

    就接陈公子出来,问了差人名姓,模样,原告名字,硃语,便起身别了陈家父子,迳到府前,遇着刑厅书手旧相知徐兰亭,沈云峦道:“兰老一向!”两个作了揖。

    沈云峦道:“连日得采?”

    徐兰亭道:“没事。”

    沈云峦道:“闻得陈副使乃郎人命事,整百(数)公事不兴?”

    徐兰亭道:“没有。”

    沈云峦道:“是按院批(的)。”

    (徐)兰亭道:“目下按院批得三张:一张是强盗,上甲承(应);一张是家财,中甲承应;我甲是张人命,是个争地界打杀的;没有这纸状字。”

    云峦道:“有牌,差一个什吴江,老成朋友。”

    兰亭道:“我厅里没有个吴江,只有个吴成,年纪三十来岁,麻子;一个新进来的吴得,也只廿五六岁;没有这人。莫不批在府、县?”

    沈云峦说:“是贵厅。”

    兰亭道:“敝厅实是没有。”

    沈云峦得了这信,便来回覆陈副使,副使道:“这等,是光棍设局诓我犬子了!”

    云峦道:“这差不多;看先生狠主张用钱,一定也有跷蹊!”

    陈副使道:“他斯文人,断无这事。”

    云峦道:“老先生不知,近日衙门打发,有加二除的,怕先生也便乐此,如今只拿住假差,便知分晓!”这是三日开丧,先生见书童不来,自假吊丧名色来催。这边陈公子,因父亲吩咐,假道有银几百两与先生拿去,却有吊丧的人,不得闲,先生便一边陪丧,一边守银。

    不期这陈副使与沈云峦,带了几个家人在书房中。巧巧这两个假差走来,(看)园的道:“相公去见公子便来,二位里面请坐!”一进门便将门关上。

    两个撞到花厅,只见陈副使在那厢骂道:“现这两个光棍,便是行假牌、逼死我夫人的么?”

    那两个装的倒硬,道:“‘官差、吏差,来人不差。’现奉有牌!”

    副使道:“拿牌来看。”

    那小年纪的道:“厅上当官去看!”

    沈云峦道:“你两个不要强,陈爷已见刑厅,道没有这事,怎么反来争?”这两个听了这一句,脸色皆青,做声不得。

    陈副使便问:“洪三十六在哪边?”两人答应不出。

    沈云峦道:“这等你二人怎么起局?”

    陈副使叫声:“打!”这些管家便拿下老实一顿,衣帽尽行扯碎,搜了纸牌。

    陈副使道:“你诈过多少银子?”

    道:“只得六十两。”

    沈云峦道:“令郎道一百二十,可见先生到得六十两。”

    陈副使道:“这是先生串你们来的么?”两个被猜着了,也不回言。陈副使叫拴了,亲送刑厅,一边教公子款住先生。

    到得刑厅(原文缺失)(阴)阳生递了帖,陈副使相见,陈副使道:“有两个光棍现持公祖这边假牌,说什‘人命’,吓耍小儿差使,诈去银一百二十两,西宾钱生员付证。如今又要打□□□(点衙门)与了落书房银三百两,小儿因此惊病,小妾因此自缢,要求公祖重处!”那四府唯唯,副使递过假牌,便即起身。

    四尊回厅,就叫书房,拿这牌与看,道:“这是哪个写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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