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行记_第十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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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第3/4页)

个精光…吃了多少药,扎了多少针,管用么?”

    “那可就得问您了…您是大夫,这针不都是您老给扎的啊?”

    “我那点三角猫的功夫…只能治人家头疼脑热…惭愧…”

    “您还有别的法子么?”

    “没法子了,过一天是一天罢,想开点儿。哦…对了,前天镇子里来了一位方大仙,被村东的张家请过去三天了,你要不要也试试?我看这孩子大约是…咳咳…中了什么邪了…依我看,叫大仙来驱一驱也好…”“多少钱一趟啊?”

    “一百文一次罢,倒不贵。只是需要一头猪,当然…酒水是不能少的。”

    “那您还说不贵?猪没有,咸鱼可不可以?”

    “人家北方人,不吃这个。”

    “哦。”她沮丧地叹道。

    老金也是渔民,早年曾跟着一位江湖郎中到“外面”逛过,算是村子里唯一一个见过世面的人。旺季捕鱼,淡季开了个小铺,卖点杂货和药丸。村子小,四处山深水大的,大伙儿有点头疼脑热都来找他。他扎针拔火罐,样样在行,渐渐的,也就把他当作了大夫。

    “要不这样也行…”老金瞟了一眼女人细小的腰肢,吞吐了半晌,道:“我家堂客去年没了,不如你嫁给我…那头猪我替你出了…你儿子的病也只管交给我…包他多活几年…”

    他今天只有四十岁,一点也不算老。人家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女人,他左看右看都不如眼前这个成天找他开药的关家娘子。相中的就是她那一副甜蜜蜜的嗓子和细挑挑的身子,还有那一手好渔技。这女人一下水,打的鱼比村子里最强悍的小伙子还多一倍,娶了过来,一定是个能干的好当家。

    不过,人们都说,关月的脾气也挺大。生了这个男孩之后,变得更加惹不得。村子里一大群后生,打了鱼后都喜欢聚在西头晒鱼场里以调笑过路的女人作耍。偏偏关月每天都要从那里路过。

    她只给胆子最大的小罗取笑过一次。之后,大伙儿见了她,都很客气地问好,不敢多说一个字。

    那一次,她打了小罗一记耳光,小罗的头第二天就肿得跟猪头一般。

    过了一个月,涂了好些膏药,那肿才全消下去。

    过了整整一年,小罗才心有余悸地回到晒鱼场。见了关月就老实地垂下头,全然一副驯服的样子。

    众后生心中暗忖:这小个子女人身手好生了得,平时怎么看都看不出来。

    想到这里,老金偷偷地看了一眼关月,见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心中不禁一喜。

    “大叔真会开玩笑!”关月笑着道。

    “我是认真的。”老金笑逐颜开地道。

    “为了儿子嫁人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关月一双眸子忽然刀锋一般地扫到他满是麻子的脸上,直瞪得他一身冷汗,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只是也要嫁个象样的。大叔…您家不会趁人之危罢?”

    住了一年,她已然说得一口流利的本地方言,早将自己以前的口音忘到爪哇国里去了。

    本地村话喜欢尊称别人为“您家”

    “这个…咳咳…哪里哪里。”老金的表情僵硬了起来。

    “这咸鱼您家要还是不要?折成铜钱也怪麻烦的。要不,您以后就不用做咸鱼和熏鱼了,我都给您家包了,好不好?算是药钱。”

    “这个…咸鱼我自家已有几大缸子了。”老金皱起眉头。

    “那就给你铜钱好了。”关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掏出一串钱,虽然一串就是一百文,她还是认真地把每个铜板从头到尾地数了一遍。

    “药我已经包好了。一天喝一次,一共是一百零八个铜子儿,收你一百,那八文就算了。”

    人情不成生意在,买卖照做。老金面子过不去,却又不想让人家说他斯负孤儿寡母。一把将钱接过来,数也没数,便扔到柜台下面的小簸箕里,摆出一副生意脸。

    “那就谢谢了。”关月提着药,抱着怀中熟睡的儿子,朝门外走去。

    “等等。”老金忽然叫住她。

    她站住。

    “最好带他到镇子里去给邱大夫瞧瞧…诊费是贵了点,但人家是坐堂的大夫,经常出去走动,见过世面,只怕有法子。”看着这女人孤零零的背影,老金不禁又多起一句话来。

    从这里走到镇子要走两天的山路,翻过两座大山。山里有狼有豹子有毒蛇。平日就算是大白天,也要七八个男人结伴才肯同行,一个女人家还带着个生病的孩子,哪里有这个胆子?

    关月转身望了眼村后耸立着的连绵起伏的群山,苦笑。

    就算是划船从江上走,也要六个时辰才能遇到一个大镇子。

    大镇子里什么都贵,一年挣下的铜板还不够一天的房钱。

    “谢谢大叔,暂时没有钱,钱攒够了一定去。”她扭过头,难过地咬了咬嘴唇。

    (三)

    走过两个大街,他们来到竹间馆门口。

    唐潜对唐芃道:“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你不要跟着我。”

    唐芃道:“慕容无风昨天好象说,你应该躺在床上休息几天。”

    唐潜道:“出来走走,散散步,也是一种休息。”

    唐芃道:“所以我只好跟着你,你也晓得,咱们家的仇人多,这一出门,指不定就能碰上一个。”

    唐潜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问:“唐芃,今天天气好么?”

    “阳光灿烂,清风徐徐,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听说女人的心情跟天气关系密切。”

    “嗯…我也是这么想。上次五嫂见到我,二话没说就把我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现在想起来,当时就下着大雨。”

    “五嫂,我也被她骂过。”唐潜道:“好几次骂的时候都在打雷。搞得我一听见打雷就想起了她。”

    “吴大夫没有骂过你罢?”唐芃涎皮涎脸地转入正题。

    “她发脾气的时候,都是晴天…”

    这么想着,他又站在门外犹豫了起来。

    “进去罢,你不要跟三叔那样怕老婆才好。”唐芃将门一推,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拉了进去。

    抱厦很宽敞,也很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坐着等候。不时传来小孩子的啼哭之声。

    已是下午快闭馆的时候,病人还是那么多。

    吴悠的诊室在里间,隔着一个走廊,两道门,十分安静。

    “咱们是直接去找她么?”唐芃小声问道。

    “怎么可以?她好象正忙着呢。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排队罢。”唐潜将竹杆一折,别在腰上,安安静静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唐芃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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