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行记_第四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四章 (第2/3页)


    “我…”

    “你什么你?在这里看见光身子的男人还少?”

    “可是…我又不是大夫…”月儿跺跺脚,脱光了他的外衣,只给他剩下了一条裤子。

    吴悠瞪了她一眼,道:“我叫你脱光,这是脱光么?”

    “羞死人了,我不干,人家还要嫁人呢。”月儿嘟囔着。

    她盯着唐潜的身子,看了半晌,又吃吃地笑道:“小姐,这个瞎子长真难看。这么长的腿,这么细的腰,肩膀这么宽,皮肤这么紧…我从没见过身材这么差的男人。”

    “所以今天我们一定要把他的身材修理得象样一点。唐公子,你说,对不对?”吴悠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的脸上比划着。

    刀锋从脸上拂过时,他脸上的肌rou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他真是个瞎子么?我怎么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呢?咱们的迷药究意管不管用?他会不会突然踢我们一脚?要不要把你上次配的那瓶‘欢心’拿来?”月儿凑近他的脸前,仔细地研究着,好象他是一具尸体。

    “怎么会呢?”她慢悠悠地道。

    “对,对。让唐门的这群畜牲也尝尝被人砍的滋味!”月儿咬牙切齿地道。

    “所以你得脱光他的衣裳,这样我们动起手来,才方便。”吴悠淡淡地道。

    他的脸顿时通红了起来。

    月儿道:“小姐,你看,这个人还会脸红!”

    唐潜道:“拜托两位给我个痛快。我现在这样子,动起手来已很方便,不用再脱了…何况,刀一下去,血就会喷出来,两位还是先预备下一块布比较好。”

    月儿笑道:“哈哈,这个人还是脸皮薄。小姐,我来割了他的裤子,气死他。”

    “还是我来干罢。你去叫辆马车。等我们干完,好把他人不知鬼不觉地扔到谷外的阴沟里去。”

    “我这就去。”

    他感到有人坐到了床头,还听到了“铮”的一声,她好象用手弹了弹刀尖。

    刀尖在他的腿上划了一下,大约是她在试刀子是否锋利。

    然后,他感觉她好象抬起了手,要做某种投掷的动作。

    他突然大声道:“且慢!”

    吴悠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姑娘莫要忘了,云梦谷的弟子入谷时都发过誓,此生此世,治病救人,绝不擅用所学,误人性命。”

    “不错。”

    “我不是病人,你却对我用私刑,这样做有违你的誓言!”

    她一言不发,慢条斯理地将一种膏药涂在刀锋上。

    “你说得不错,”她慢吞吞地道:“就这么砍了你一条腿,也太便宜你们唐家了。我知道你明天有一场唐家期盼已久的比武。所以,这种让唐门丢脸的机会,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你是说,你已改变了主意?”他道。

    “我只是想在你的腿上刺一刀而已。这样,明天你还可以去和别人决斗,只不过,这一次你一定会输。”她停了一下,淡淡地接着道:“在那种情况下,输就是死。”

    她的声音优美而冷酷,使他感到迷惑,等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他又不禁一阵发寒。

    他只好苦笑:“这计策实在很阴毒,我一向以为只有我们唐家的人才想得出来。”

    “你若知道先生现在受的是什么罪,你就该明白,我对你已算是很客气。”她嗓音听起来有些恶狠狠地。

    “他应当很习惯才是,他的腿原本就是废的。”唐潜道。

    “啪”她一掌掴了过去,力道十足,打得他眼冒金星。接着,她又扑了过去,双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无法挣扎,满脸发青,几乎快要被她掐死。

    “先生从小到大,与人无忤,与世无争,仁心仁术,只知治病救人,连只苍蝇都没拍死过。却被你们唐家折磨成这个样子!你晓不晓得我有多恨你们?”她失去了控制,浑身发抖地冲他大嚷了起来。

    “要不是那一句誓言,今天,我…我岂会轻易放过你?”她狠狠地道,修长的指甲将他的脖子划得满是伤痕。

    回谷之后,大夫们立即觉察出慕容无风的身体大不如前。他精神短浅,极易疲乏,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身子也一日比一日消瘦。象往日那来一连几日的大手术,他坚持下来也越来越困难。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他在苦苦地支撑着自己,支撑着谷里的医务。

    他一向是个要强的人,也从来不听劝。在这种时候,大家愈发不敢触怒他。

    所以,大家越来越担心。

    吴悠还明白,慕容无风时时都会去那个能要他命的“冰室”去解剖尸体,去研究病因。

    果然,那个冬天,他的风痹已延至上身,竟完全不能起床。

    一连三个月,大家都没有见过他。

    几个总管什么也不说。

    同样,大家也很少看见荷衣。

    等他终于病好之后,他消瘦得很厉害,行动也愈来愈迟缓。

    他独自推动轮椅已逐渐困难,荷衣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到诊室里接他。

    可是,谁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多说。

    终于,她按住心头的一阵无名怒火,镇定下来,冷冰冰地道:“我要在你的腿上扎一刀,你自己挑,要留下哪一条腿?”

    “右腿…”他的颈子刚从她的手掌里逃脱出来,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半天才挤出这两个字。

    她冷笑:“好。”

    一抬手,一刀扎在他的右腿上,将他的大腿刺了个对穿,几乎将他钉在床上。

    他整个人痛得弹了起来。血如泉涌。

    (2)

    他慢慢地嚼着口中的一颗莲子。

    “会不会有点儿苦?我放了一点川贝。”她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一勺一勺地吃着。

    他笑了笑,目中全是暖意:“不苦。”

    “这段日子你好象胃口不好,每次都吃得那么少。”她叹了一声:“你要多吃,到了冬天,才会有气力生病。”

    不知怎么,她说出这样一句让他感到好笑的句子。好象他连生病的气力也没有了。

    他不语,将最后一口羹喝完。

    “还有这糕,你吃一块。”她指了指面前小碟里的一块红枣绿豆糕。

    “吃不下了。”他道。

    “吃。”她板起了脸:“瘦成这样子了,还什么都不吃。”

    他只好,很辛苦很勉强地将那一块糕咽了下去。

    她笑了,摸摸他的脸,道:“好样的。”说罢,收拾碗筷,一阵风似地将东西端回厨房。

    他洗漱完毕,躺在床上。

    夜已很深了。

    她熄了灯,无声无息地滑了进来。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