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上的塔_急转直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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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转直下 (第3/5页)

,稍微打搅你一下。”

    mama面色开朗。轮香子不觉一怔,因为许久没看到mama的这种表情了。近来mama的面孔很怕人,脸色也很难看,甚至轮香子都无法接近。

    “报纸看了吗?”mama脸上的愁容烟消云散。

    “喏,就是这个嘛。”mama飞快地瞟了一眼轮香子面前的报纸“真有无法无天的检察官先生呢!不过,出了这种问题,事情就好办啦。整天担心的案件,总算可以圆满解决啦。”

    mama喜形于色的原因,她终于清楚了。

    “你爸爸的事很让我担心了一阵,可由于这位检察官先生的问题,好歹似乎可以放心啦。”

    mama好象自我安慰似的,用手指戳着报纸上的大标题告诉轮香子说:“瞧!这不写着:‘检察部门也非常狼狈’吗?一有这类事,就会出现责任问题。所以,说不定会把现在这些检察官先生们换掉哪!”

    轮香子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会儿对母亲感到恼火过。当然,她仍旧保持着沉默。不过,对她那副满不高兴的样子,mama甚至根本没有发觉。

    “你爸爸今天早晨看到这条消息好象也如释重负呢!难得看到爸爸的笑脸啦!”mama逐项做了报告,又说“爸爸说今天早些回来,你不妨央求央求,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去外面吃顿饭吧。”

    轮香子很想不客气地向mama讲上一句。她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蔑视过mama的无知。无论对爸爸还是mama,轮香子都感到僧恶。她甚至再也无法忍耐与兴高采烈的mama呆在一起。

    可是,发生了一件事,使mama不得不离开轮香子的房间。女用人来叫mama,说是有电话。mama口里应了一声”哎“,站起身走了出去,那动作显出近来少有的轻快。

    电话机安放在走廊里。

    mama在应答着什么。声调有些反常。轮香子悄悄地到走廊去看了看。mama用手拢着电话听筒,正与下腰准备听里面讲话。样子与方才迥异,是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

    “啊!…这个…是真的吗?”mama发出异乎寻常的声音。

    “啊,啊!”mama答应的声音很尖亢,样子显得惊慌不安。她身边出现了异样的气氛。轮香子紧张得屏住气息,这时mama“咔嚓”一声放下了电话听筒。

    接下来的一瞬间,mama怔住了。两眼望着空中,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手无力地搭在刚刚放下的电话上。

    发现轮香子站在一边,mama才朝她扭过身来。mama的脸色煞白。

    “爸爸他…”mama猛然间叫出声来“说是爸爸被带到地检去了。刚才,是边见先生来的电话。”

    mama浑身发抖,泪水横流。

    “说是傍晚也许就要发出逮捕证,因此希望联系选定律师先生…”

    mama咬住和服衣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二

    赖子正坐在S拘留所接待室的椅子上。

    接待室里,有十二、三个人坐在只朝一个方向的长椅子上等侯着。房间象礼堂一样宽敞,墙壁洁白,天棚上装有防音设备的甘蔗渣压制板;只看这一点,则使人感到仿佛是在银行或大公司里。

    椅子上蒙着紫色的布面。出于避兔彼此相对照面的考虑,人们都朝一边坐着。

    来拘留所探视的人们彼此都素不相识。这里既有衣着贫寒的人,也有好似来看戏一样盛装打扮的妇女。谁都不出一声大气。有的人在彼此窃窃私语,也有的人在兀自垂首默坐。

    广播呼叫探视的人进去。其余的人以各自不同的感受目送那人的背影。

    赖子递进申请以后,已经过了四十分钟。方才,有关人员曾来通知,因为本人正在做体育运动,所以暂时不能来会面。

    比她后来的人都已先行离去。不过,现在这样做却给赖子的情绪帮了大忙。如果一申请便马上走到与丈夫会面的地方去,心情反倒平静不下来。

    不知是因为房间宽大空旷,还是由于地面用水泥铺成,屋子里显得格外冷清。窗外的阳光照亮了对面建筑物的墙壁。赖子心不在焉地看着院内精心修整的草坪和整齐排列的绿树枝梢。

    这时,传来一阵吱吱的声响,广播里叫道:“结城先生。”

    赖子起身离开长椅。并排坐成一列的人们好象都一齐朝她看去。

    一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进来。看见赖子从椅子上站起身,他便靠上前催促道:“请。”

    在去探视室的路上,工作人员向她交待说:“探视时间是五分钟。请您做好思想准备。重要的事情请放在前面先讲。”

    对于这一提醒,赖子默不做声地点了点头,心里并没有象事先预料的那样颤抖。

    工作人员把门打开。一进门,迎面便是铁丝网。这间屋子很狭小,大约只有接待室的十分之一左右。不知什么缘故,两把椅子首先映进眼里。一把椅子放在铁丝网前。赖子心想,啊,这是我坐的。另一把椅子放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

    赖子刚站到铁丝网前,对面的一扇门立即打开了。丈夫走了进来,身穿她熟识的那件西服。在这种地方见到丈夫,她并不觉得怎样惊奇。衬衫也是赖子还记得的。

    西服着实皱得不轻,并且没系领带。唯独这一点是丈夫进入新环境之后发生的变化,而平时他一向是重视服装外表的。头发梳理过,胡须也刮掉了。面色发黑,但不显得憔悴。

    丈夫目不转睛地盯着赖子这边。两眼神色复杂,双眸很不平静。

    “您精神好吗?”赖子坐到椅子上,冲着丈夫说。这是见到丈夫的第一句话。

    “很好。”丈夫也在椅子上落座,说“刚才还做了运动。”

    丈夫的声音意外地爽快。然而,赖子心里明白,那表情说明丈夫在虚张声势。

    可是,透过铁丝网看到的丈夫的面孔,印象却大不一样。铁丝网起着过滤器的作用。这过滤器略呈黑颜色。丈夫的面孔就正是在这微黑的颜色里动来动去。

    “饭量增加,所以反倒更精神了。”

    丈夫的语调很镇静。声音也很响亮,仿佛是通过一个遮避器传导过来的一样。

    “您的脸色很好呀。”赖子说。

    “因为在这里不能为所欲为了嘛。”

    丈夫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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