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桥_民国十四年middot;冬m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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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十四年middot;冬m (第2/9页)

   看不利落,干脆把面具摘下,露出原形,是个头刮得光光的大男孩,一双小猴儿眼珠儿精溜乱转。见势色不对,无人理睬,遂一手一颗石弹子打将出去,耗着的二人腿一麻,马上萎顿下来。

    “什么玩意?怀玉,她是谁?”

    唐怀玉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丹丹反问。

    “我是宋志高,他叫唐怀玉。”

    “宋什么高?切糕?”

    宋志高拖拉着一双破布鞋,曳跟儿都踩扁了。傻傻笑起来。

    “对,我人高志不高,就是志在吃切糕。切糕,晤,不错呀。”

    马上馋了。卖切糕的都推一部切糕车子,案子四周镶着铜板,擦得光光,可以照得见人。案子中央就是一大块切糕,用黄米面做的,下面是一层黄豌豆,上面放小枣、青丝、桂花、各式各样的小甜点。然后由大锅来蒸,蒸好后扣在案子上,用刀一块一块地切下来,蘸白糖,用竹签挑着吃,又税又软又甜…

    “暧,切糕没有,这倒有。”忙把两串冰糖葫芦出示。

    “一串红果,一串海棠。你…你要什么?”

    正说着,忽念本来是拿来给怀玉的,一见了小姑娘,就忘了兄弟?手僵在二人中央。

    志高惟有把红果的递予丹丹,把海棠的又往怀玉手里送,自己倒似无所谓地怅怅落空。

    怀玉道:“多少钱?”

    志高丕可一世:“不要钱,捡来的。”

    “捡?偷!你别又让人家逮住,打你个狗吃屎。

    我不要。”

    当着小姑娘,怎么抹下脸来?志高打个哈哈:

    “怎么就连拉青屎的事儿都抖出来啦。吓?你要不要,不要还我。”

    怀玉抢先咬一口,粘的糖又香又脆,个儿大,一口吃不掉,rou软味酸。冰糖碎裂了,海棠上余了横横竖竖正正斜斜纹,怀玉又把那串冰糖葫芦送到志高嘴边:“吃吃吃!”

    “喂,吃呀。”志高记得还不知道丹丹是谁,忙问:“你叫什么名字?”

    “牡丹。”

    “什么牡丹?”

    、“什么‘什么’牡丹!”

    “是红牡丹、绿牡丹?还是白牡丹,黑牡丹?”

    “不告诉你。”一边吃冰糖葫芦一边掇弄着长辫子。等他再问。

    “说吧?”

    “不告诉你。”丹丹存心作弄这小猴儿。虽然口中吃着的是人家的东西,不过她爱理不理,眼珠故意骨溜转,想:再问,也不说。

    “说吧?”怀玉一直没开腔,原来他一直都没跟她来过三言两语呢。这下一问,丹丹竟不再扭捏了,马上回话。

    “我不知道。我没爹没娘。不过叔叔姓黄,哥哥姓黄,我没姓。他们管我叫丹丹。”

    怀玉点点头:“我姓唐。”

    “他早说过啦。”用辫梢指点志高。

    “暧,你辫子怎的这样长?”志高问。

    “不告诉你。”

    “咱关个东儿吧怀玉。暧,一定是她皮,她叔叔

    揪辫子打屁股,越揪越长。我说的准赢。”

    丹丹生气了,脸蛋涨红,凶巴巴地瞪着志高,说

    不出话来,什么打屁股?

    志高发觉丹丹左下眼睑睫毛间有个小小的病。

    “暖?”志高留神一看:“你还有一个小黑点,我帮你吹掉它!”

    还没撅嘴一吹,怀玉旁观者清,朗朗便道:“是

    个病。”

    “眼睑上有个病?真邪!丹丹,你眼泪是不是

    黑色的?”

    “哼!”“我也有个摊,是在膈肢窝里的,谁都没见过,就比你大。你才那么一点,一眨眼,滴答就掉下地来。”志高说着,便趁势做个鬼脸拉着了病的姿态,还用兰花手给拈起,硬塞回丹丹眼眶中去。丹丹哈哈的笑,避开。

    “才不,我是人小志大。”

    “我是志高,你志大。您老我给您请安!”话没了,便动手扯她辫子。

    志高向来便活泼,又爱要嘴皮子,怀玉由他演独脚戏。只一见他又动手了,便护住小姑娘。怀玉话不多,一开口,往往志高便听了。他一句,抵得过他一百七十句。

    “切糕!”怀玉学着丹丹唤他:“切糕,你别尽欺负人家。”

    “别动我头发!”丹丹宝贝她的长辫子,马上给盘起,缠在项项,一圈两圈。乖乖,可真长,怀玉也很奇怪。

    丹丹绕到树后,骂志高;“臭切糕!你一身胞刺巴脱的,我不跟你亲。”

    “你跟怀玉亲,你跟他!”志高嬉皮笑脸道。

    怀玉不会逗,一跟他闹着玩儿,急得不得了。先从腮帮子红起来,漫上耳朵去,最后情非得已,难以自控,一张脸红上了,久久不冉退。

    怀玉抡拳飞腿,要教训志高,二人一追一逃,打将起来。既掩饰了这一个的心事,也掩饰了那一个的心事。

    少年心事。当他十二岁,当他也是十二岁。

    丹丹嘻嘻地拍掌,抱着黑猫,逗它:“我只跟你亲。”说着,把冰糖葫芦往它嘴边来回纠缠。

    怀玉待脸色还原,才好收了手脚,止住丹丹:“这猫不吃甜的。”

    “这是谁的猫?”

    “还有谁的?”志高拍拍身上灰尘:“王老公的。”

    “王老公?”

    “悟,这三老公,我一见他跟他那堆命根子,就肝儿颤。”志高撇撇嘴:“他老像如孩子似的,摸着猫,咪唤眯唤,嘿,娘娘腔!”

    “还他猫去吧。”怀玉道。

    志高眼角扫他一下:“还什么猫?你不练字?你爹让你练字,你倒躲起来练功S现在又不练功,练还猫给王老公。”

    ‘专老早走了,”怀玉得意:“叫我掌灯前回去,看完‘打鬼’才练字。今儿个晚上有得勤快。”

    “好了好了,还给他。说不定他找这黑臭屎蛋找不着,哭个烯里花拉。”

    “喂,王老公是谁?”丹丹扯住志高,非要追问:“是谁?”

    “我不告诉你。”志高捏着嗓子学丹丹。

    怀玉也不大了然,他只道:“爹说,他来头大得很,从前是专门侍候老佛爷的。”

    “老佛爷是谁?”

    老佛爷是谁,目下这三个小孩都不会知道。毕竟是二三十年前的事儿了。

    别说老百姓,即使是紫禁城中,稍为低层的小太监,自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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